早已等在路旁的蘇雨喬快速拉開車門坐進了副駕駛。
蘇梓陌轉頭看了看蘇雨喬,確定她沒事后重新啟動了汽車。
“校門口怎么了?”
蘇雨喬抿了抿唇,伸手撥了撥因為炎熱而沁出汗珠的劉海。
“門口有學生被狗咬了,聽說被咬的時候一開始還在掙扎,結果突然就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大家以為他被嚇暈了,可是在醫護人員到場準備用擔架把他護送上救護車時,他自己突然跟沒事人一樣站起來,一言不發地走了,也不知道有沒有送到醫院做進一步的檢查。”
蘇雨喬皺了皺好看的眉頭,轉頭審視著專心開車的蘇梓陌:“聽你在電話里的語氣,出什么事了?”
蘇梓陌沒打算把監控視頻的事情瞞著蘇雨喬,他不是那種草木皆兵而謹小慎微的性格,但他的直覺告訴他,那個視頻里面的內容并不簡單。
他大概把論壇上那條視頻的內容和蘇雨喬講了一下,不過關于視頻“消失”的事,蘇梓陌并沒有告訴蘇雨喬。
蘇雨喬也是FIN的準入會員,不過她在五個月前才受到邀請,而蘇梓陌在兩年前就已經獲得準入了。
聽著哥哥的敘述,蘇雨喬的指尖有一搭沒一搭地敲擊著車窗。
“你記不記得我前兩天在論壇上發給你的那篇關于A國實驗室動物實驗體出逃的短訊,你有沒有覺得實驗體注入試劑后的癥狀和你剛剛所說視頻里男人的癥狀有點類似?這會不會是那場意外引發的連鎖反應。”
蘇梓陌若有所思地看著前方的路面,輕輕點了點頭。
看來這個妹妹和他的想法差不多。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只要等警衛把感染者處理好送醫應該就不會有大問題了。雖然這些癥狀看起來有點反常,但是很多時候人體的應對機能確實會造成這種現象,如果實驗體真的造成了大規模的惡性感染,論壇上那個發布簡訊的人應該也會走漏一些消息吧?”
蘇梓陌強壓下心中一絲疑慮,輕聲回應蘇雨喬。
妹妹說得不無道理,從今天夏大發生的意外來看,事態并沒有完全失去控制,只是引發了剛放學師生們小規模的混亂。而且如果真的是帶有新型變異病毒的實驗體出逃,以蘇瑞軒全球頂尖實驗人員的身份,不可能不聽到風聲,肯定會提醒他們。
想到這里,在停好車后,蘇梓陌拿出手機再次確認了和蘇瑞軒的短信界面——確實還停留在上次蘇瑞軒臨時有事無法回家的對話上。
回到家兄妹兩悶頭鉆進了各自的房間,蘇梓陌要處理新代碼里的報錯,蘇雨喬要研究她新學的針灸秘法。
蘇梓陌重新輸入密碼進入桌面后才發現,下午他匆匆離去,沒來得及退出FIN。然而重新點進與Chris的對話框后,蘇梓陌卻發現Chris發送過來的那條視頻莫名其妙地從對話框中消失了。
從論壇中隱去視頻的蹤跡已經足夠荒謬,現在竟然連私信也被不知名的離奇事件入侵了。
蘇梓陌靈活地敲動鍵盤進入網站的開發者頁面外圍,仔細檢索了一番。
下午那段視頻仿佛憑空消失,蘇梓陌找不到任何它曾在這個網站中存在過的痕跡。
蘇梓陌退出FIN,拿起手機撥打了一串號碼,然而直到電話自動掛斷,對面都無人應答。
蘇梓陌撥打了第二次,依舊無人接聽。
門外突然響起的敲門聲把蘇梓陌從詭異中拉回現實,書包摩擦衣物的聲音伴隨著蘇雨喬清脆的嗓音一同傳來:“哥,我晚上約了秦云峰拳館練拳,晚餐你自己解決吧。”
蘇梓陌只覺得眉心狠狠跳了一下,他下意識叫住蘇雨喬:“跟秦云峰說今晚不去了,你留在家里。”
他終于意識到哪里不對勁了。
“喬喬,你還記得那條簡訊里面實驗體出逃的日期嗎?”
蘇雨喬走向玄關的腳步一頓,攥著書包帶子的手微微往下滑了一下,轉過頭認真地盯著蘇梓陌。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論壇簡訊里發布實驗體出逃的日期是三天前吧?如果這些癥狀的出現是以某種特定的病毒作為傳播介質感染其他個體的話,短短三天時間內這樣一種奇怪的癥狀是如何從隔著大洋的A國傳過來的?”
蘇梓陌走到餐桌邊給自己倒了杯水,蘇雨喬見狀放下包,拉開凳子坐在了蘇梓陌的對面。
“如果這不是A國實驗體出逃帶來的感染,那么這種癥狀的源頭又是哪里?據我所知現在沒有任何一地有出現像夏大今天那兩個感染者那樣的癥狀。”
蘇雨喬的臉色慢慢也變得嚴肅起來。
“所以哥,你覺得這不是一種普通的傳染病嗎?”
蘇梓陌打開手機里的新聞軟件推到蘇雨喬面前。
“我剛剛上網查詢了幾個類似癥狀的關鍵詞,出來的報道只有今天下午在夏大校門口的那個人,加上監控視頻里那個男人總共有兩例。”
“至于那個環著體育老師脖子的女學生,雖然癥狀也十分反常,但是和另外兩個人相比還是有所不同。下午發出去的新聞現在還能看到,說明消息并沒有被刻意的封鎖,但是短短一天在夏大附近出現兩例癥狀如此類似的反常病例,除非是有人故意為之,否則本身就是小概率事件吧?”
蘇雨喬盯著屏幕上的新聞有點愣神,放在她運動外套里的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
蘇雨喬打開鎖屏,蘇梓陌余光瞥見屏幕上閃爍著“秦云峰”三個字。
手機沒開公放,聽不清具體的談話內容,但蘇梓陌看見打電話的妹妹臉色越來越差。
直到蘇雨喬對著電話道了“拜拜”,蘇梓陌才抬眼以一種探尋的眼光看向蘇雨喬。
“秦云峰說拳館那邊也出事了,晚上隔壁泰拳的俱樂部內部擂臺賽上,一名參賽選手出現了和那兩個人有點類似的癥狀,只不過這次這個人假死的時間更長。秦云峰說那個人倒下的時候并沒有表現出正常的拳擊賽受傷狀態,對手的攻擊也并不足以致人暈倒。大家一開始只以為他是故意倒下博眼球,直到他的對手發現他似乎已經停止了呼吸大家才開始手忙腳亂地叫救護車。可是就在電話打出去之后大約兩分鐘,那個人突然站了起來,然后一言不發地走了,連衣服都沒換。”
這件事情變得越來越詭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