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銘打量著眼前這個穿著與村子格格不入的流浪商人。
“老板,”李銘用一種平淡的語氣開口,指了指那株嫩綠的橡膠樹苗,“這個,怎么賣?”
“哦——!”商人眼睛瞬間瞪得溜圓,臉上堆起極其夸張的笑容,像是要把眼珠子都擠出來,“這位朋友,這可不是什么普通的樹苗,這可是……這可是世間僅有的寶物啊!蘊含著自然的奧秘,稀世難尋啊!”
他唾沫橫飛,手勢比劃得越來越大,那副急于把東西賣出去又想狠狠抬價的嘴臉,讓李銘看得清清楚楚。
李銘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弧度,絲毫不為所動,甚至有些好笑地看著眼前這個奸商。
“行了行了,老板,不必廢話。這只不過是顆橡膠樹苗罷了,我們這邊山里多的是,算不上什么罕見的東西。”
他這話像是一盆冷水,瞬間澆滅了商人臉上的喜氣,夸張的表情凝固了片刻,隨即換上了一副肉疼又不得不做的模樣。
“哎呀呀,”商人夸張地揉了揉胸口,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你這朋友,怎么一點玩笑都開不得嘛!好好好,既然你識貨,那就三顆綠寶石,這寶貝就是你的了!”眼神里滿是讓李銘快點掏錢的急切。
“等等,”李銘挑了挑眉,語氣里帶著一絲難以置信,“你剛才說了,我識貨,然后還要賣我三顆綠寶石?
他心里暗自嘀咕,這奸商真是該死,張嘴就是漫天要價。
“哪里貴了?!”商人立刻炸了毛,脖子一梗,聲調拔高了好幾度,“我跟你說這是寶物,多少年了都是這個價!你睜大眼睛看看清楚,我們這種風里來雨里去的流浪商人,容易嗎?賺點錢比登天還難!”
那副委屈的樣子,讓李銘差點繃不住。
“是嗎?”李銘故意拖長了音調,語氣帶著點揶揄,“那……有沒有想過,這么多年價格下不來,是不是得找找自己原因?有沒有認真‘工作’?有沒有好好‘干活’?”
這話一出口,李銘自己都愣了一下。
頭頂仿佛噌地一下,出現了幾條黑線。
這腔調……怎么這么耳熟?
好像……嗯……他使勁回憶,好像是在哪里聽過這話,還是用這種語氣說的……
“對,就是這感覺!”李銘恍然大悟,忍不住抬手摸了摸額頭,仿佛真的要擦掉那些憑空出現的黑線。
“好吧好吧,你說得對,確實貴了點。”商人擺擺手,做出一副為了大局著想的樣子。
“這樣,你要是實在想出個手,能不能……再便宜一點?你要是肯讓價,兩顆綠寶石這幾棵樹苗,我全都要了!”
“你就說要不要吧!”商人有些不耐煩,眼里略顯急切。
“我說,你這樹枝是金子做的,還是樹葉是金子做的?就這玩意兒,也值三顆綠寶石?”鬼使神差地,李銘沒過腦子的順口說出了這句。
倆人之間的空氣因為這句話,瞬間變得尷尬了起來。
“行!好!”商人突然一拍大腿,聲音都亮了幾分,“成交!兩顆綠寶石,這棵樹苗,還有旁邊這幾棵都是你的了!”
這突然的反差讓李銘差點咬到舌頭。
李銘心里直呼:防不勝防啊。
這波操作,真是讓人猝不及防。他趕緊從懷里摸出兩顆綠寶石,遞了過去,生怕這商人又反悔。
商人將那株嫩綠的樹苗小心地遞到李銘手中,像交割一件微不足道的貨物。同時,他緊緊攥著剛到手的兩顆綠寶石,高高舉起,對著午后的陽光左看右看,瞇著眼嘖嘖贊嘆:“嘖嘖嘖,瞧瞧這成色!這可是品質非常優秀的綠寶石啊!值!太值了!”
李銘沒理會商人那副“撿了大便宜”的猴急樣子,只是接過了樹苗,感受著那細微的、充滿生機的顫動,然后頭也不回地轉身,徑直走回了自家的小院。
一進屋,就看到橙子還賴在床上,睡得正香,嘴角甚至還掛著一絲無意識的微笑。
李銘沒吵醒她,只是輕手輕腳地來到屋后的空地,用木柵欄圍起來了一塊田地,量了量距離把橡膠樹種植了下去。
“希望沒記錯……”李銘自言自語,蹲下身,從背包中掏出昨日在戰斗后收集到的,來自于怪物身上得來的戰利品幾根骨頭。
在地上放置一個工作臺,將骨頭放上去,等待片刻骨頭就變成了潔白細膩的骨粉。
回到新栽的樹苗旁,猶豫了一下,還是將骨粉均勻地灑在了樹根周圍的土壤上。
幾乎就在骨粉接觸泥土的瞬間,那株原本看似脆弱的樹苗,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瘋狂生長,枝葉迅速舒展變厚。
片刻,一棵枝繁葉茂的橡膠樹就立在了那里,與周圍尚未開墾的荒地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成了!”李銘長舒一口氣,胸膛因激動而微微起伏,他看著眼前這棵速成的橡膠樹,喃喃自語,“這下,終于可以邁出工業化的第一步了!”
就在這時,院門被敲響,村長那熟悉的聲音傳來:“李銘大人,你院子里……那是什么東西?”
李銘心中一驚,回頭看去,只見村長站在門口,目光直勾勾地盯著后院那棵與眾不同的樹。
“大人,那棵樹……看起來很特別啊!”村長好奇地走了進來,指著那棵橡膠樹,語氣里帶著探究,“它是什么?可以生產蔬果嗎?”
李銘連忙迎上去,解釋道:“村長,這是一棵橡膠樹啦,我們可以用專門的工具從它身上采集橡膠。”
“橡膠?”村長皺起眉頭,顯然沒聽過,“那是什么東西?能做什么用?”
李銘耐心地解釋:“橡膠的用處可大了!最基礎的一點,我們可以用它來制作導線。
有了導線,就能把未來我們要建造的各種機器連接起來,讓它們像我們身體里的血管一樣,傳遞能量。這可是工業化的基礎!”
村長聽得眼睛瞪得溜圓,半晌才回過神來,恍然大悟地點點頭:“哦……原來是這樣!那……那這橡膠好收集嗎?需要我找人幫你收集一些嗎?”
“太需要了!”李銘眼睛一亮,連忙抓住村長的胳膊,“麻煩您了!越多越好!”
“好說,好說!”村長拍著胸脯,爽快地答應下來,“大人您放心,我這就去叫上幾個手腳麻利的村民,幫你收集作物”說完,他便轉身去召集人了,留下李銘一人,望著那棵新生的橡膠樹。
趁著等人,李銘在工作臺前制作了幾個木龍頭。“這下可以收集橡膠了。”他心里盤算著下一步,“然后得去礦場看看有多少金屬。”
在他看來,導線是工業的血管,金屬是軀體,電能則是流淌其中的血液。
沒過多久,村長領著兩名村民來到農場。“大人,人帶來了,交給你了,我先回去了。”村長說道。
“村長稍等,”李銘叫住他,“這里還有點事,需要您幫忙。”
村長轉身,耐心聽著李銘的話。
“我最近需要大量金屬,過段時間會歸還。”李銘說明自己的意思。
“大人需要什么金屬?”村長問道。
“大量鐵,還有一些銅。”李銘回答。
“成品錠還是原礦?”
“原礦就好,麻煩您了。”李銘說。
村長和藹地笑了:“大人您太見外了。您是咱們村的大功臣,這點事算不了什么。”
李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看著村長的背影消失在農場,轉過身來,對著那兩個村民說道。
“你們倆,就用這個木龍頭。看到樹上我鑿的那些小洞了嗎?對著洞口輕輕敲打,就能采集到橡膠汁液。”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記住,橡膠樹得是自然長成的才能獲取橡膠。”
“采集完你們就把它砍掉。別擔心,砍下來的樹苗按我劃好的線,一株挨著一株地種下去。”
說著,他撓了撓頭,臉上帶著一絲歉意:“對了,天快黑了,等晚點我給你們烤點土豆或者做點別的吃的,就算是我的一點心意。”
“好的大人,我們明白了。”兩名村民回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