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人要有骨氣,也要識時務
- 重生領證前,嬌小姐搬空家產隨軍
- 金禾汐
- 2293字
- 2025-05-31 00:00:00
安敏慢慢地向后退了兩步,遠離那扇門,退到院子里的陰影處。
屋內的爭吵還在繼續,秦書蘭的哭聲和衛耀宗強硬的聲音交織著。
安敏深吸了一口西北冰冷干燥的空氣,刮得她喉嚨生疼。
她抬頭看了看這片陌生且荒涼的地方,眼神里的最后一絲猶豫和希冀徹底熄滅。
只剩下磐石般的冰冷和孤注一擲的決絕。
她放下手中的行李箱,仿佛放下最后一點無謂的牽絆。
然后,安敏挺直腰背,像一株在風沙中也要頑強站立的野草,走上前去。
門內的爭吵戛然而止。
門簾被猛地掀開,露出衛耀宗陰沉警惕的臉和秦書蘭哭紅的眼。
還有后面衛紅衛玲幸災樂禍的目光。
安敏的臉上沒有淚痕,只有長途跋涉的疲憊和一種近乎透明的平靜。
她看著衛耀宗,聲音不大,卻清晰地穿透寂靜。
“大姨夫,您和大姨的話,我都聽見了。”
安敏沒給他們反應的時間,繼續說道:“您放心,我不會連累衛家,母親教導過我,人要有骨氣,也要識時務。”
她的目光掃過屋內神色各異的幾人,最后落回衛耀宗臉上,帶著漠然的通透。
“麻煩大姨,告訴我附近哪里有牛棚,或者廢棄的窯洞、窩棚也行,我今晚就搬過去。”
“從今往后,我與衛家,橋歸橋,路歸路,我是死是活,是好是歹,都與你們無關,你們,也與我無關,不需要擔心被我連累。”
說完,她不再看任何人,轉身就走。
瘦削的背影顯得格外倔強而孤絕。
“敏敏!”
冰冷的西北風卷著沙塵撲打在她臉上,刮得皮膚生疼。
卻遠不及心底那片被親人親手澆灌出的冰原寒冷。
從今往后,她再也沒有家了。
“敏敏!等等!敏敏……”
身后傳來大姨秦書蘭撕心裂肺的呼喊,帶著濃重的哭腔和慌亂。
不多時,腳步聲踉蹌著追上來。
安敏腳步頓住,卻沒有回頭。
秦書蘭終于追了上來,一把抓住安敏冰涼的手腕。
“敏敏……我的孩子……對不起……大姨對不起你啊……”
秦書蘭泣不成聲,淚水糊了滿臉。
她看著安敏那張同妹妹相似的臉,心像是被鈍刀子反復切割。
“是大姨沒用……是大姨護不住你……”
安敏轉過身,看著此刻狼狽不堪,滿眼愧疚痛苦的女人。
她沒有怨恨,只是抽回自己的手,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
“大姨,別這么說,您有您的難處,衛家是您的家,表妹們和姨夫……才是您的依靠,我明白。”
她的話讓秦書蘭更加無地自容。
她寧愿安敏哭鬧指責,也好過這樣冷靜地說話。
“你不能就這么走,天要黑了,你能去哪兒?”
秦書蘭抹了把眼淚,急急地環顧四周這片荒涼。
“你等等,等等大姨。”
她像是下定了什么決心,匆匆跑回屋里,留下安敏獨自站在寒風中。
屋內似乎又傳來爭執聲,但很快,秦書蘭就拿著一個布包和一個破舊的馬燈跑了出來。
她將馬燈塞到安敏手里,又把那個沉甸甸的布包不由分說地塞進她懷里。
“拿著,里面有點饃饃,幾個雞蛋,還有點錢……不多,是大姨偷偷攢的……”
秦書蘭的聲音壓得極低,帶著一種做賊般的緊張,眼神警惕地瞟向屋內。
“你姨夫……別管他,你往村東頭走,過了那個小土坡,有一排廢棄的老窯洞。”
“最邊上那個,門壞了半扇,但里面還算能避風,以前是放雜物的,荒了好幾年,沒人去,你先去那里湊合一晚,好歹有個屋頂遮著。”
安敏低頭看著懷里的布包和馬燈,粗糙的布料包裹著微薄卻滾燙的心意。
她沒有推辭,低聲道:“謝謝大姨。”
“錢我就不要了,我手里有錢,大姨,你別愧疚,我都懂,也明白。”
安敏伸手,最終還是抱住秦書蘭,將她的錢,還有自己為她準備的禮物,一個銀鐲子,一并塞進她的口袋。
她能給自己指路,給自己吃食,對安敏而言,足夠了。
“別說謝,大姨心里……難受啊……”
秦書蘭的眼淚又涌了出來,她看著安敏,欲言又止,最終只是重重嘆了口氣。
“快去吧,天太冷了,明天……明天大姨再想辦法,看能不能給你送點水和吃的……”
安敏點點頭,拎起行李箱,一手提著馬燈,轉身朝著秦書蘭指的方向走去。
昏黃跳動的馬燈光暈,是她在這陌生而冷酷的大西北,唯一微弱的光亮。
按照秦書蘭的指引,安敏很快找到了那排廢棄的窯洞。
最邊上的那個,果然只剩半扇破敗的木門,在風里發出吱呀的呻吟。
她走進去,一股濃重的塵土和霉味撲面而來。
窯洞不大,借著馬燈光,能看到里面堆著些破爛的農具和干草,角落里結著厚厚的蜘蛛網。
環境惡劣,但安敏的心卻奇異地安定下來。
至少,這里完全屬于她自己,沒有任何人的審視、排斥和算計。
她將馬燈掛在墻壁一個凸起的釘子上,仔細檢查了窯洞的門,確認無法從外面鎖死后,她深吸一口氣。
搬來窯洞里面的木墩子,堵住門,簡單收拾出來一個干凈的地方,她把大姨給的饅頭和雞蛋吃下去。
經歷過上一世,安敏對環境的要求沒那么高。
她過過比這更苦的日子。
休整過后,安敏意念沉入腦海,進到隨身空間里。
溫暖、明亮、帶著淡淡草木清香的空氣瞬間包裹了她。
安敏疲憊到極點的身體發出滿足的喟嘆。
她走到木屋里面,心念微動。
木屋外頭堆著一堆東西,正好借著這個機會,都收拾下。
看看有什么東西是可以用的。
從安家搬來的那盞水晶大吊燈,穩穩地懸浮在木屋的橫梁上,散發出柔和而明亮的光芒。
雖然不知道電從哪里來,但這里似乎并不缺這些東西。
精致的歐式沙發、雕花茶幾、鋪著柔軟天鵝絨的貴妃榻,取代了原本光禿禿的地面。
從安家收走的厚重波斯地毯,鋪滿了整個木屋地面,踩上去柔軟無聲。
墻壁掛上了幾幅她從安志杰密室收走的、不那么打眼的風景油畫。
角落里擺放著從家里收來的那架小巧的三角鋼琴。
那張她從母親房間帶走,有著精美雕花和柔軟床墊的大床,被安置在靠窗的位置。
鋪上了同樣從家里收來的嶄新絲綢床品。
窗簾也換成了家里收來的厚重絲絨,此刻嚴絲合縫地拉著。
她走到角落,打開一個從安志杰密室里收來的紅木大衣柜。
里面整整齊齊掛著她的衣服。
有母親留下的幾件經典款式的洋裝和旗袍,也有她自己后來添置的比較樸素的衣物。
旁邊一個稍小的柜子里,則分門別類地放著她的內衣、襪子等貼身物品。
這里就是她的另一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