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圣人也是人,人也不是人
- 洪荒:玄都大法師
- 筆耕士
- 2113字
- 2025-08-14 23:19:54
媧皇宮內(nèi)一時陷入寂靜。
太一見此,將招妖幡祭出,剎那間,一股統(tǒng)御萬妖的氣息彌漫開來,媧皇宮內(nèi)原本縹緲的圣境氣息也為之一凝。
一桿古樸神秘,幡面似有萬妖虛影沉浮的光影,流轉(zhuǎn)著霞光,隱約可見萬妖朝拜、周天星斗拱衛(wèi)的宏大虛影。
一出現(xiàn),便引動媧皇宮內(nèi)流轉(zhuǎn)的造化之氣,甚至讓一旁侍立的童子都感到一陣源自血脈深處的悸動,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
太一雙手恭敬地托著這代表妖族正統(tǒng)與無上權(quán)柄的至寶,躬身更深,聲音斬釘截鐵,帶著不容置疑的誠意與尊崇:
“娘娘!此乃妖族重器招妖幡!它凝聚洪荒億萬妖族之念,有萬妖奉獻的一縷心神附于其內(nèi),乃凝聚我妖族之氣運!憑此可招天下妖族奉命!娘娘您乃妖族之圣,合當(dāng)執(zhí)掌此寶!”
他抬起頭,目光灼灼,直視云床之上那至高無上的身影:
“娘娘居妖族至圣之位,乃天命所歸!非娘娘,無人可承此幡之重!天庭上下,懇請娘娘執(zhí)掌招妖幡,為我妖族定下氣運根基,護佑我族子民”
太一的話語鏗鏘有力,在圣殿中回蕩。獻出招妖幡,無異于將妖族最高的象征權(quán)柄和未來的氣運命脈,親手奉于女媧座前!
這不僅是對女媧圣人身份的終極認可,更是徹底坐實了她妖族至圣的無上地位。若是接受此物,她是完全游離于妖族之外的圣人,而是與妖族氣運緊密相連的妖族之圣!
帝俊亦隨之深深一禮,沉聲道:“兄長所言極是。妖族興衰,系于娘娘一念。伏羲道兄入天庭為羲皇,河圖洛書助其推演天機,而妖族氣運之基,非娘娘執(zhí)此招妖幡不可!”
整個媧皇宮陷入了寂靜,連亙古的混沌氣流都仿佛凝固。唯有那招妖幡在太一手中散發(fā)著柔和而威嚴的光輝,其上的萬妖虛影似乎更加清晰,對著云床之上的女媧無聲朝拜。
女媧圣容依舊平靜,但眼眸中卻掠過一絲極其復(fù)雜的微瀾。
她看到了招妖幡中蘊含的磅礴妖族氣運,也感受到了那億萬生靈無聲的祈求與沉甸甸的因果。這寶太重了!重到讓她這位超然物外的圣人,也無法再完全置身事外。
她緩緩抬起素手,并未立刻去接那招妖幡,目光卻轉(zhuǎn)向了依舊在推演棋局的兄長伏羲。
伏羲的指尖,在招妖幡氣息出現(xiàn)的剎那,便徹底停止了動作。沒有意義了!
深深吸了一口氣,眼中推演的星河緩緩隱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決斷。他看向女媧,無需言語。
女媧的目光再次落在那招妖幡上,沉默片刻,終于緩緩開口,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喟嘆,卻又有著圣人定鼎乾坤的決然:“善。”
一字,卻如同天道音,響徹媧皇宮。
隨著這一聲落下,招妖幡仿佛受到無形牽引,自太一手中飛起,沒入女媧的掌心,隨即消失不見。
女媧看向帝俊太一,圣威凜然:“招妖幡,吾收下了。妖族至圣之名,吾亦擔(dān)之。然天道至公,劫數(shù)自循其理,爾等仍需謹記。”
“謝娘娘!”帝俊太一大喜過望,齊齊拜謝。女媧收幡應(yīng)諾,不僅坐實了至圣之位,更是將自身氣運與妖族緊密相連,這對天庭而言,是前所未有的強援和定心骨!
伏羲此時也終于站起身來,周身氣息為之一變,少了幾分閑云野鶴的超然,多了幾分統(tǒng)御天機的玄奧。
他目光澄澈,看向帝俊太一:“二位陛下誠意拳拳,這羲皇之位,我應(yīng)下了。”
伏羲的聲音平和,似是有一絲嘲弄,但是卻也含有堅定:“劫數(shù)亦是造化,天數(shù)亦需人為。既入天庭,自當(dāng)為妖族,謀那未來。”
“伏羲道兄!”太一帝俊難掩激動,再次躬身。
伏羲微微頷首,目光投向媧皇宮外那無垠的洪荒天地,一股非同太一帝俊,卻隱隱與玄都周身韻道相仿的氣息開始在他身上升騰。
羲皇,歸位!
東海之濱,人族新生聚落。
木屋簡陋,炊煙裊裊。然而空氣中彌漫的不再僅僅是希望,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和妖氣!
玄都的身影悄然出現(xiàn)在聚落邊緣。眼前景象讓他心頭一沉:幾個體格明顯超出常人的“人”正拖著一頭體型龐大的劍齒虎尸骸歸來,他們裸露的皮膚上隱約可見青黑色的鱗片紋路,眼瞳深處跳躍著獸性的光芒,周身散發(fā)著駁雜的巫力與妖氣!
“吼!玄都法師來了!”一個半人半妖的壯漢看到玄都,興奮地低吼一聲,聲音沙啞如獸。
玄都面沉似水,目光掃過那些半妖人,最終落在聚落中央那堆篝火旁。幾個須發(fā)皆白的人族老者圍坐,臉上刻滿了憂慮與掙扎。
“法師!”為首的老者顫巍巍站起,“您回來了!這些孩子他們……”他指著那些半妖人,渾濁的老眼里有痛惜,也有恐懼,“他們與山中巫人或是妖族通婚,或吞噬了妖獸內(nèi)丹!力量是大了,可這…”
玄都對此,雖是有心理準(zhǔn)備,但是還是難掩心中一陣煩躁。
在不周山下,他就發(fā)現(xiàn)人巫混居之后,沾染了巫族精血的人族后裔,皮膚變得黝黑如鐵石,骨骼堅韌異常,體魄確實遠超常人,捕獵更容易。
然而,代價卻是沉重的,女媧圣人以混沌息土混合自己心血,和一絲鴻蒙紫氣造化而出的那份先天靈性,被污濁、蒙蔽,神智變得混沌,好狠斗勇,視性命如草芥,恰恰失去了人族區(qū)別于洪荒萬族、最彌足珍貴、亦是天道青睞的根本,那蘊藏?zé)o限可能的智慧靈光。他已感受不到自己的血脈之力。
而在此地,另一種令人心悸的形式又呈現(xiàn)出來。
妖人混雜之后,骨骼同樣粗壯,力量同樣暴漲,但皮膚卻呈現(xiàn)出一種病態(tài)的慘白,如同初生幼獸未曾長全的絨毛,透著脆弱與詭異。
巫血帶來的蠻橫,妖血帶來的陰戾,都在侵蝕著人族那脆弱卻獨特的本源。更重要的是,混雜的人族,不再想要千辛萬苦的熬煉,就可以得到強大的體魄。
玄都一陣無言,不知要如何表達此時的心理,蔑了一眼虛空,“呵,原來如此!”
但是唯一能欣慰的是,和巫妖混雜的人族還是極少數(shù)的,十不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