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小叔,好看嗎?
- 嬌嬌始亂終棄后!瘋批軍侯找上門
- 瘦盡春光
- 1904字
- 2025-06-01 10:43:20
鬼市。
夜色如墨,濃霧彌漫,整條長街隱在幽暗之中,唯有幾盞飄搖的紙燈籠泛著慘綠的光,照出影影綽綽的人形。
青石板路上濕漉漉的,不知是夜露還是未干的血跡,踩上去黏膩無聲。
兩側(cè)的攤販支著破舊的油布棚,擺著些見不得光的物件。
泛著銅綠的青銅器皿、裹著人皮的殘卷、泡在藥酒里的古怪嬰胎……偶爾有風(fēng)掠過,帶起一陣腐朽的腥氣。
謝執(zhí)玄色衣裳隱于夜色中。
但透過紙燈籠的幽光,還是能讓蘇眠看見他身形挺括的背影,渾身散發(fā)著與生俱來的貴胄之氣,行走間步履穩(wěn)健,偉岸正直,可以說是與此地的幽暗格格不入。
按理來說,謝執(zhí)乃堂堂一品小軍侯,戰(zhàn)場上殺伐果斷,身上的戾氣自然要比任何人都重,可在這奇異詭譎環(huán)境里,卻像是來鎮(zhèn)宅的鐘馗,鬼市陰暗的一切仿佛都被他壓制得死死的。
蘇眠跟在他身后,能感到充足的安全感。
礙于出門在外,她不好暴露了謝執(zhí)身份,‘小侯爺’自然是不能隨意喊出口,便厚著臉皮,怯生生的喊了聲“小叔。”
謝執(zhí)腳步一頓,回頭冷冷的睨向她,“誰準(zhǔn)許你亂喊的。”
“我們遲早會是一家人,這么喊,好像也沒什么不對。”
蘇眠無視了他的慍怒,稍微挨近了些,“我聽養(yǎng)母說,鬼市大多都是些走投無路的窮苦人家為了生計來此幫工,也有家道中落的權(quán)貴,不好意思讓外人得知自己急需錢財,也會來這里交易換錢,還有還有,那些江湖門派私底下不能見光的買賣,多數(shù)也是在這里完成的。”
謝執(zhí)冷嗤:“你在燕都別的沒學(xué)會,這些雞鳴狗盜之事倒是懂得挺多。”
蘇眠看不清他的臉,仰著腦袋循聲望去,“我倒是想好好讀書識字,可惜我沒這個機遇,養(yǎng)母帶我回那個家也只是為了她自己能夠立足,并非誠心待我。”
“我這般市井無知,讓小侯爺見笑了。”
蘇眠的聲音輕飄飄的,好似有點惆悵。謝執(zhí)微微蹙眉,余光晦澀不清的瞥向她。
他也看不太清她的模樣,夜色中唯獨那抹若有似無的清香能夠讓他確定她離得自己有些近。
蘇眠見他沉默,倒也沒放在心上。
她目光掠過一家擺地攤的老婆婆,一眼就被那攤子上奇形怪狀的首飾給吸引了。
上面擺放著貝殼做的耳環(huán),珊瑚形狀的簪子,還有些很古老的銅錢做成的面具…
那老婆婆頭戴粗布面巾,佝僂著腰背,被皺紋包裹的小眼睛,渾濁的轉(zhuǎn)過來時,第一時間的看向她,“二位是要來買飾品嗎?老太婆這里應(yīng)有盡有……”
蘇眠蹲下認(rèn)真的挑選,很快就看中了一對耳環(huán),一邊比劃一邊笑臉盈盈的看向謝執(zhí),“小叔,好看嗎?”
謝執(zhí)面目冷睿,沒有搭理她。
“小叔可以再借點錢給我嗎?”蘇眠趁黑,再次厚著臉皮,攤手伸到謝執(zhí)跟前。
謝執(zhí):“……”
蘇眠付錢時,手心朝下將袖中的搓成球的小紙條混著碎銀子一道遞給那老婆婆。接著稱心如意的收起那對貝殼耳環(huán),愛不釋手的看了又看,才塞進袖口里。
得了錢的老婆婆目光在蘇眠身上停留了一瞬,聲音蒼老含笑:“歡迎二位再來。”
蘇眠轉(zhuǎn)身離開,拿著錢買了一些其他的小玩意,走走停停,期間還看見一家售賣飛禽的店家,籠子里關(guān)著許多不知名的鳥兒,見到人靠近就撲棱著翅膀,有些驚惶的亂跳,小眼睛閃爍著微光,眨了又眨。
蘇眠停下腳步,歪著臉,好奇的伸著一只指頭想要靠近那鳥兒,卻在此時被人打斷。
“姑娘危險,這是難得的山藍鴝,性格兇猛,小心它啄你。”
店主是個大叔,見到人來了,手中擦汗的毛巾利落的甩到肩頭上,指著籠子里的鳥提醒。
“它真漂亮。”蘇眠呢喃,像是被迷住了一般,指尖仍舊試探的靠近那鳥籠里,指腹摸到鳥兒光滑的羽毛,極其珍視的來回?fù)崦?
神奇的是山藍鴝沒有啄她,反而瞇著眼睛慵懶的享受起來。
店主神色錯愕,“神了神了!它竟然聽你的。”
“這山藍鴝稀世罕見,最為珍貴,只因性格兇悍,難以養(yǎng)熟,我往日里的那些顧客買回去,沒幾天就要來退貨,是以這鳥只能放在店里觀賞……沒想到有一天還能遇到有緣人。”
店主看著蘇眠似乎對此鳥很是鐘愛,便來了精神,開始游說她買下。
“老板,多少錢呀?”蘇眠順口一問。
“這個數(shù)。”店主張開五指,神色諂媚。
蘇眠掂了掂錢袋子,完全不夠。她不太敢明目張膽的看向謝執(zhí)。
只能委婉的拒絕,“看來今日沒緣分了,我今天錢沒帶夠。”
“不不,姑娘可別這么說,這鳥恐怕也就你能養(yǎng)了,我這人從來不會看錯人,怎么能說沒緣分呢。要不我給你減點?”
二人一來二去的還價,只是蘇眠還是買不起。這鳥兒果然是珍貴,即便是連錢帶囊的抵出去也是不夠的。
蘇眠輕輕搖頭,最終只戀戀不舍的留下一句:“下次吧,若是到時候它還在,我就買下。”
店主也是誠心做生意的。
這些鳥籠打掃得很干凈,鳥兒養(yǎng)得也是機靈活潑,瞧著也是個愛鳥之人,見蘇眠為難,也沒有要強買強賣的意思。
謝執(zhí)沉默的看著眼前一幕,待蘇眠回頭的一瞬,才意識到自己似乎盯了太久。
他神色如常的收回視線,轉(zhuǎn)身往前走時冷不丁的潑涼水,“你不可能有下次,阿兄絕不會讓你來這里。”
蘇眠沒有回應(yīng),乖乖的跟在身側(cè)聽他吩咐,“該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