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莽用手摸一把臉上水痕:“媽的,全是青銅甕棺!狗日的,同一個招數用了三次,我們也他媽同一個坑摔了三次!”
我拉著繩子拽張莽爬上岸來。
我分析:“不算同一個坑,這次科技創新了,應該是利用水滴擊打水面固定的頻率,再由甕棺讓我們產生幻覺。”
張莽擰起眉頭:“他要總這么創新,防不勝防啊!”
我想了想,感覺不至于:“這種技術,絕對沒法廣泛應用,秦朝要真徹底掌握這種技術,各種正史,野史,雜記不會一點都沒提到,秦朝也不至于兩代而亡。”
張莽撿起一顆石子丟進水泊:“現在怎么弄吧,先解決眼前問題再說!”
我將手電向上,照向頭頂蜂巢:“他們既然將每一滴水滴都精密設計過,說明一處都不能出差錯,這種設計非常非常難,但只要知道原理,破壞起來卻很容易,也是沒法規模使用的原因吧。”
我和張莽將我們倆睡袋從縫合處用小刀劃開,然后層層展開,最后再縫合在一起,形成一個長方形大布面,正好可以覆蓋一小截水面。
我們在水面將布面拉開,兩頭用鉚釘固定,一部分水滴擊打到布面上,聲音和頻率立即發生改變。
做完一切,我和張莽立即舉起手電四下環顧,卻發現貌似沒什么改變。
我們商量后,打算再走著試一遍,看有沒有出路。
張莽說我腳上有傷,就先往下游敘事墻那邊走,看有沒有變化,然后看情況在敘事墻那邊整頓休息,往上游走要40公里,我們體力已經無法支撐。
這次我們收拾好所有物資打進背包,既然知道水泊有問題,我們自然不可能再在這里休息。
想到這里,我邊收拾東西,邊說:“我們這屬于“出生點”依賴,怎么就選擇離水泊最近的平臺當大本營。”
張莽回一句乍一聽沒什么,細思起來卻讓我有點不舒服的話。
“我醒時候就在這,是張靈素給我們選的。”
他這次說的張靈素,沒再稱張姑娘。
其實也怪不得張莽多想,說實話,我自己內心也幾次閃過差不多念頭,關鍵張靈素舉動太反常,不符合邏輯,也讓人無法理解。
一個隊伍,她總是莫名其妙一個人行動,我和張莽則各種險象環生。
但每當泛起這種念頭,我立刻會下意識岔開思路,從內心講,我還是更信任張靈素在湖邊對我說的話,守護我!
張莽平時大大哈哈,其實非常心細,看我不說話,過一會又說一句。
“記得我給你說過的話,不要輕信任何人!”
我差點就下意識問,也包括你嘛?
幸好及時止住,沒那么犯二。
水滴擊打布面要比落入水里聲音嘈雜的多,裂隙又是密閉空間,我感覺為了提高聲音傳播效率,設計者應該在石壁也動過手腳,增加回音效果,我們走出快一公里,蜂巢早已消失在視野,隱隱約約嘈雜水聲還能聽到。
直到走出兩公里,快到敘事墻,聲音才完全聽不見,但四周依舊偶爾有水滴聲傳來,裂隙兩邊石壁都有水滲出,有的形成流水,或水滴,稀稀拉拉的滴在石壁,或土地上。
這些聲音形成的自然而然,水滴聲幾乎充斥我們走過的所有裂隙,以前根本沒注意過,因為自然,所以習慣。
現在我們神經緊繃,每一處水滴聲都好像直接擊打在我們耳膜上。
以至于后面一公里,我們只要聽到水聲,都要過去確認下,是否有銅甕棺存在。
應了張莽那句話,防不勝防!我們則疲于奔命。
好不容易挨完一公里,我疼的直吸涼氣,腳底藥粉大概被磨掉,每一步都摩擦撕扯的鉆心疼,后面幾百米我幾乎是只用腳跟著地在走。
不知道算幸運還是不幸,敘事墻如期出現在三公里處。
向下游的三公里,目前看來還沒有任何變化,也沒有任何出路。
我爬到敘事墻高臺,立即啥也不管四仰八叉躺倒,只覺精疲力竭,張莽在一幅幅壁畫對比和以前有沒有發生變化。
其實我們也不知道破壞水滴頻率,究竟會帶來哪些變化,連聲音導致我們陷入幻覺,也是依據水滴的怪異進行判斷得出。
也就是說,現在我和張莽,根本分不清自己是處于現實,還是幻境。
但這里的“輪回”已經將我們困住,已經最糟糕了,再壞也不會變的更壞,所以我們還是期待能發現一點變化,起碼證明我們猜測是對的。
我們就像“開盲盒”,發現稍有不同尋常之處,都會嘗試去改變一下,一路走來,所有能夠得著的水滴落處,我們都會要么敲掉塊石壁,要么地上挖個坑,總之先不論有沒有用,先改變它們頻率。
反正盲盒已經開出來的都是屎,我們也不在乎多開幾個。
我看到張莽從壁畫處走回來,向我搖搖頭,地上丟塊燃料點著,同樣四仰八叉躺在旁邊,顯然他也很累。
我阻止張莽依舊打算燉肉破罐子破摔的行為,現在每一分物資對我們都很珍貴。
想到水里全是銅甕棺,我們再沒勇氣去石壁接水,燒了點純凈水,依舊每人一塊壓縮餅干。
張莽一邊吸著掉到手上的餅干渣,一邊埋怨越是處于險境,才越要吃好喝好,這要突然掛了,包里牛肉干一定成為他的怨念。
我則邊齜牙撕著紗布,重新上藥,邊聽張莽嘮叨,結果我藥還上完,張莽呼嚕已經打得雷響。
要睡覺時才后悔當時怎么就犯二拆了睡袋,只好把潛水服墊在身下防潮,好在這里深處地下,屬于熱潮環境,感覺不到冷。
火光搖曳,忽閃的敘事墻忽明忽暗,我看從始至終一直貫穿在事件中的女人,隱約竟感覺有點熟悉,但細看又覺得自己瞎想,臉都被劃花了。
然后又看到最后三幅壁畫,人們鉆進蜂巢,然后鉆出來個個神色詭異。
他們究竟為什么鉆進去,蜂巢里面又發生了什么。
還有最后一幅畫,怎么會突然出現類似粽子一樣的怪物。
突然又想到張莽的猜測......
如果考古隊也鉆進了蜂巢,會不會和壁畫里面一樣。
我腦子浮現一個個人從蜂巢鉆出那種無法言說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