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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宮宴

夜色沉寂,宮中竹苑內(nèi)仍有星星點點的燈光亮著。

位于竹林深處的雅室內(nèi),顧清洲端坐在佛龕對面的軟塌上,手里輕捻著串小葉紫檀念珠,雙目靜靜凝望著佛龕內(nèi)的畫像出神。

溫柔的燭光映照下,那清雋如畫的容貌,仿如秋水為神玉為骨,渾身的氣質(zhì)好似山間白雪,云間皎月,格外的出塵脫俗。

以前,他從來不信神佛,覺得這些東西太過虛無縹緲,可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他竟?jié)u漸習(xí)慣了每天到這里來坐坐。

每一世回來的頭一件事,也是回到這里來看看自己供奉的長明燈是否還在燃燒著。

仿佛這已經(jīng)成為了他的精神依賴。

也不知過了多久,屋外驟的傳來一陣輕微響動,緊接著便見一道人影從窗外飄入。

“羽笙,查的怎么樣了?”,顧清洲聲音不疾不徐的問道。

“平寧侯府那位三姑娘今日出現(xiàn)在獵場附近,估摸著是因為親事受阻才想接近殿下。”

被喚作羽笙的少年拱手回道:“據(jù)屬下所查,太子好像想要另娶府上的二姑娘。”

“二姑娘?”

顧清洲對太子的親事倒是有些印象。

前幾世總聽太子抱怨平寧侯府那位三姑娘不堪大任,性格也刁鉆野蠻得很,先前他從未當(dāng)回事,今日一見,才覺太子是個實誠人,并未撒謊。

“這種心機叵測的女人,留在府上也是好事。”,顧清洲漫不經(jīng)心道:“我雖不喜太子,但同為男人,也能理解他的難處。”

羽笙聽得一噎:“可殿下,這事您不能向著太子啊。”

頓了頓,他連忙提醒道:“您忘了以前那位,他為了維持假仁假義的形象,堅決要求太子娶那位三姑娘的。”

想到那位,顧清洲面色微微沉了下去。

的確,如今時機尚不成熟,他還得維持原來的人設(shè)。

“說起來,那位三姑娘也是個可憐之人。”

羽笙輕嘆了聲:“本是侯府嫡女,聽說出生時被府上婆子使壞故意調(diào)換,讓人牙子拐賣到鄉(xiāng)下,顛沛流離了十幾年才被接回來,殿下你說可笑不可笑,分明是侯府嫡女,但日子過得還不如府上的養(yǎng)女。”

“她,是從鄉(xiāng)下接回來的?”

顧清洲并未細(xì)聽最后一句話,注意力全放到了鄉(xiāng)下這幾個字眼里,腦海里不由得想起了自己苦苦尋覓了十世的故人。

羽笙趕緊點了點頭:“據(jù)說是的,是被魯國公府的老夫人發(fā)現(xiàn),接回的侯府。”

顧清洲神色突然變得有些凝重,開始陷入沉默。

要是她還活著,應(yīng)該也與平寧侯府這位“萬人嫌”相同的年歲了。

那種沒人可以依靠,被人看輕肆意欺凌的日子他深有體會,最能感同身受,倒也不怪陸家這位別有用心的跑去獵場救駕。

他只盼著自己苦苦尋覓之人,不會受到這樣的待遇。

念及此處,顧清洲冷漠的眸子微微動了動。

“那姑娘雖說不招人喜歡,卻救過我與太子,也不能讓世人覺得我顧家兒郎薄情寡義。”

漫不經(jīng)心的捻著念珠,顧清洲思忖著道:“你先退下吧,繼續(xù)查找她的下落,平寧侯府的事我自有定奪。”

“是。”

羽笙應(yīng)聲離去。

顧清洲又靜靜凝望著畫像上的小女孩出了會神,親自在長明燈燈盞內(nèi)添滿了香油,這才起身離去。

到得竹苑外,瞥了眼周福海和幾名宮人,顧清洲淡淡吩咐道:“太后一直想要熱鬧熱鬧,明日讓各家勛貴攜家眷入宮參加宮宴,朕有事昭告諸卿。”

聽此,周福海和宮人們不由露出一臉詫異。

陛下已有三年未會見過朝臣了,更別提什么宮宴,陛下今日這是唱的哪一出啊?

圣心難測,周福海也不敢多嘴,連忙應(yīng)了聲,便笑著附和起來:“奴婢定會好生令人置辦。”

顧清洲面色清冷的捻著念珠,未再開口,沉默著自顧自往前行去。

……

重新清凈下來的漱芳齋內(nèi),陸凌瑤躺在床上,卻已完全沒了睡意。

阿鶩守在她身邊,想著夜里院內(nèi)發(fā)生的事情,甚是揪心。

見她久久未曾安睡,阿鶩才開口詢問:“姑娘,你方才不還吩咐我去徹查賀家,為何突然就答應(yīng)了賀家的親事?”

陸凌瑤神秘一笑,笑得頗有幾分深沉:“我呀自有我的打算,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猜不到姑娘內(nèi)心的想法,阿鶩只得無奈嘆氣:“真不知那二姑娘有什么好的,非嫡非親,太子和侯爺、世子都這般護著。”

“男人嘛,頭昏起來,哪管什么嫡庶親疏,只看哪個勾人。”

陸凌瑤朝她輕輕笑了笑:“你看陸云渺那嬌弱的樣子,別說是太子,就是我多看幾眼也要丟魂的。”

阿鶩卻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我瞧姑娘并不比她生得差,就是不會二姑娘那般裝慘賣可憐罷了,論天生麗質(zhì)姑娘才是真正的美人。”

聽此,陸凌瑤卻默默嘆了口氣。

以前,她也覺得自己有著一張不輸陸云渺的傾世容顏,所以才有底氣和她爭搶太子。

甚至她一度覺得,憑著自己這傾世容貌,天下都盡在掌握。

如今方知,美貌不過是權(quán)勢的點綴,可添光彩,卻非立身之本。

歷經(jīng)滄桑,她早已隨波逐流,成了自己曾經(jīng)最厭煩的俗人,眼里鄙夷財帛權(quán)勢,卻又不得不醉心于此。

“我估摸著宮里這幾日會有好消息傳出,阿鶩,你放心出府,不用擔(dān)心我的事。”

輕攏著阿鶩手心,陸凌瑤小聲叮囑道:“我父親統(tǒng)兵多年,他這人深沉可怕得很,恐怕與他有關(guān)的事都會格外謹(jǐn)慎,你查賀家定要當(dāng)心些。”

“我會的。”,阿鶩點了點頭,眼里又露出擔(dān)憂:“侯爺、夫人那般對你,我不在身邊,倒是姑娘才要格外小心。”

“放心吧,他們不會再有機會的。”,陸凌瑤淺淺笑了笑。

以往她不肯讓步,又不愿嫁給賀平舉,父親自然不放心。

如今自己處處先順著他,他也不好太過絕情。

畢竟,她還有位不好招惹的外祖母。

而且皇帝也非糊涂人,這個節(jié)骨眼上他若得知自己即將嫁入賀家,不用多想都能猜到是太子和侯府在拐著彎違逆他的旨意。

雖說她對做太子妃已經(jīng)沒了念想,但如果可以看看顧庭安被皇帝罵得狗血淋頭,好像還挺過癮的。

顧庭安,我可沒想害你,實在是你父皇手眼通天,明察秋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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