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39.院長的尸體
- 殺手的假期
- 朱小樹
- 2219字
- 2025-07-26 22:02:40
羅衛民停止了詢問,他讓小李先休息,自己在筆記上梳理思緒。
目前已知的是兩名嫌疑人死亡,DNA檢驗已出,這個毫無疑問。根據物證的提供,杜嶼也可以排除墜樓案的嫌疑,但卜子是否參與尚且存疑。這個案子要結案,就必須搞清楚卜子的動機和那個死去多時的女性嫌疑人的動機,但目前來看這個希望很渺茫,因為趙木童完全不知道這些事情。
根據趙木童的說法,逃亡中途遇到過幾次刺殺,都出了人命,但尸體不知道去了哪里,這讓他們逃亡時的所經歷的事情存疑。他不清楚杜嶼和卜子是被陷害后,是在證明清白的過程中反抗而殺人,還是為了自己的利益而殺人。
畢竟趙木童剛剛提到了寶藏和黃金。
羅衛民在黃金和寶藏兩個詞下劃了一個不等號,為什么郵件里是寶藏,殺手上門問的是黃金?
還有趙木童不斷提到的殺手公司,以前沒有任何案件能夠證明他們的存在,為何這次突然冒出來了。羅衛民在這座城市工作了這么些年,也從未聽起過。
按理說一個犯罪集團的存在都是有跡可循的,這太不合理了。
如果這個公司能夠隱藏如此之久,為什么這次要自己露出狐貍尾巴?還是說以前露出過,只是自己不知道?
保護傘?
這個詞突然從腦海里冒出來。
他回想起過去經手的案子,沒發現什么端倪。如果都如趙木童所說,那些案子大部分偽裝成了自殺,那確實也不會到他手上。但不論怎么偽裝,不可能都天衣無縫,這中間有沒有玩忽職守和包庇的可能性,他也拿不準。
羅衛民開始怨恨起眼前的少女,那兩個已經無法開口的神秘男人,這一切擊潰了他內心的秩序,讓他變得疑神疑鬼。
他又將筆記往前翻了一頁。
那是最初記錄的,趙木童說,杜嶼希望出事后,她可以找到羅衛民來處理這些事。為什么杜嶼會選擇自己?他是什么時候盯上自己的?
如果杜嶼真有趙木童說的那樣厲害,自己在那么近的距離被杜嶼拍過,今后自身的安全還有保證嗎?即便杜嶼死了,這個龐大的殺手公司會不會也有類似的人,在他執著于調查的時候暗殺他。
又或者,被“自殺”?
他合上筆記,閉上眼睛在腦海中一遍一遍地過著。
空空如也,這個案子所有的痕跡都沒有了,就像趙木童早上起來,發現頭一天晚上的廝殺痕跡全無一般。
不對,還有一個人。
昨天晚上穿著雨衣襲擊小李的人,他沒有指紋,行動迅猛,攜槍的動作非常利落。在趙木童的故事里能有這樣身手的人已經死了,死人自然無法節外生枝,那這個人就是趙木童沒提到過的人。
又或者……
他偏過頭去,小聲讓小李去調查一下趙燃的死。
小李感到莫名其妙,但他看到羅衛民的臉色,還是照做了。
如果趙燃是假死,會不會就說得通了?他本來也是殺手公司的員工,因為某些事情引來殺身之禍,所以他假裝自殺,來躲避公司的追殺。死后他發現自己的死間接導致女兒和兩個殺手一起過著暗無天日的生活,他打算把這趟水攪渾,好讓女兒脫身。這樣說的話,寶藏、黃金之類的信息,說不定就是趙燃自己散布的謠言,好讓杜嶼和卜子心生間隙,自相殘殺。
然后趙木童就按照自己父親的意思,主動報警,來講一個樸素迷離卻又能讓自己脫身的故事,讓這個案子圓滿結束,至于什么殺手公司,死掉的無名殺手與他們父女倆也沒關系了,反正一個未成年,沒有案底,一個是已經死去的人,他們隨時可以去別的地方過全新的生活。
至于昨晚,不過是趙燃為了讓女兒的證詞更加可信,運送尸體去早就準備好的地址時碰巧遇上了。趙木童的證詞越可信,警察想要調查殺手公司的意圖就會越強烈,這樣正好也能幫助父女倆隱姓埋名,好好生活。
很快星洲市那邊就回了信,趙燃不存在假死的可能,死亡證明的流程沒有紕漏。羅衛民不太死心,又聯系了趙燃的前妻,雖然這個和趙燃有過家庭的女人不太愿意配合,但她非常肯定殯儀館里躺著的那個男人就是自己的前夫。
這條路也走不通。
此時他們已經有兩個小時沒有對話了,趙木童也沒有慌張,她在閉目養神。
有問題,一個完美無缺又無法證偽的證詞,肯定是有很大的問題。羅衛民此刻雖沒有抓住問題的根本,但他聞到了陰謀的味道。
肯定遺漏了什么,不是自己遺漏了,就是趙木童故意遺漏了。
那她這樣做的動機是什么?首先可以排除她是為了自己,她自己本身就沒有太多的問題,甚至都談不上違法,如果憑目前掌握的信息去起訴趙木童包庇或者共犯之類的,她就算是在大學里去找一個實習律師,都可以讓她當庭釋放。
包庇另一個重要的人?除了趙燃還有誰?她的交際圈就那么窄,早就查完了,沒一個可疑的。
這時老梁過來找羅衛民,給了他一個非常震驚的消息。
昨晚在冰箱里發現的尸體里,有一部分殘肢屬于杜院長。
羅衛民沉默了一會兒,拿著化驗單走進審訊室,他覺得自己找到了突破口,只要能夠突破趙木童的心理防線,她總是能說一些以前刻意隱瞞的事情。
這個世界根本就不存在那么完美的犯罪。
“昨晚找到的尸體有結果了。”羅衛民對趙木童說,“想聽嗎?”
“我不知道他們是誰,但你要說我也可以聽,正好我也好奇這些殺手到底有沒有真實身份。”
“其他人我不知道,有一個人你倒是認識。”羅衛民把報告扔在桌子上攤開,雖然趙木童看不見,但這個舉動有些壓迫感。
“誰?”
“你自己想想你認識的那些人后來不見了?”
“想不出來。”
“你都沒仔細想!”
“我能認識幾個人?總不能是我以前的同學吧?”趙木童不耐煩地反問道,“你把我晾在這里幾個小時,然后就來質問我,我是什么嫌疑人嗎?”
“你很快就是了。”羅衛民篤定地說,“我們發現了杜院長的尸體。”
“誰?”趙木童下意識地提問,瞳孔卻不由自主地放大。
這一切都被羅衛民看在眼里,他輕蔑地笑了起來。
“杜院長,忘記他是誰了?”
“沒有……”趙木童小聲說。
“但是這不可能,不可能。”她又喃喃道,“不可能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