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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吼——!!!”

根達亞妖尸的咆哮如同風暴席卷實驗室!聲浪裹挾著實質化的精神沖擊,震得金屬墻壁嗡嗡作響。粘稠的惡臭如同實體,灌入林夜和蘇洛的口鼻,幾乎令人窒息。那些匍匐在地的普通喪尸如同受到鼓舞,眼中的幽綠光芒大盛,再次嘶吼著撲了上來!

“言靈:壁!”蘇洛臉色煞白,急促地吐出音節。一道半透明的淡金色光墻瞬間在她和林夜前方豎起!砰砰砰!沖在最前面的幾頭喪尸狠狠撞在光墻上,骨斷筋折,但光墻也劇烈波動,光芒迅速黯淡!

“撐不了多久!”蘇洛咬牙道,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言靈之力消耗巨大,更別提還要抵抗那妖尸恐怖的精神威壓。

林夜眼神銳利如刀,體內磐石意志在巨大的壓力下反而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問心劍意灌注全身,手中長劍發出清越的嗡鳴!他不再被動防守,身形如同鬼魅般迎著尸群沖出!

“驚雷!”

劍光乍起!快!快到超越視覺的捕捉!一道凝練的、纏繞著細微電光的劍氣如同撕裂黑暗的雷霆,瞬間穿透了五頭喪尸的頭顱!污血和腦漿還未濺出,林夜的身影已出現在另一個方向,劍鋒精準地點在另一頭喪尸額頭的豎瞳上!

噗嗤!

豎瞳爆裂!幽綠的光點飛濺!那頭喪尸如同被抽掉了脊椎,瞬間癱軟下去!林夜的劍仿佛長了眼睛,專門針對這些根達亞喪尸的精神核心——額頭豎瞳!每一次劍光閃過,必有一只豎瞳熄滅!

然而,更多的喪尸從四面八方涌來,它們似乎學乖了,不再盲目沖鋒,而是利用實驗室復雜的容器陣列作為掩體,額頭的豎瞳不斷開合,一道道無形的精神沖擊如同無形的毒刺,從刁鉆的角度射向林夜!這些沖擊雖不如妖尸的恐怖,但數量眾多,連綿不絕,極大地干擾著林夜的行動和感知!

噗!

一道精神沖擊擦過林夜的肩膀,磐石意志堡壘一陣晃動,左臂瞬間麻木!一只喪尸趁機從側面撲來,鋒利的骨爪抓向他的肋下!

“滾!”

林夜強行擰身,左掌雷光爆閃!掌心雷!

轟!

狂暴的雷球近距離轟在喪尸胸口,將其炸得四分五裂!焦糊的碎肉濺了林夜一身。但這短暫的停滯,讓更多的精神沖擊如同跗骨之蛆般纏了上來!大腦如同被無數鋼針穿刺,深潛回響在劇痛和混亂中瘋狂翻涌,試圖沖破意志的封鎖!

【SAN值:13(崩潰邊緣)→ 12(徹底沉淪)!認知扭曲:現實剝離加劇!】

眼前的景象開始扭曲!喪尸猙獰的面孔變成了流淌著膿液的肉瘤,金屬墻壁融化流淌,實驗室變成了巨大生物的腔體!耳中充斥著褻瀆的嘶吼和尖銳的狂笑!

“林夜!守住心神!”蘇洛焦急的呼喊如同從遙遠的水底傳來。

就在這時,實驗室中央那個龐然大物——根達亞妖尸,動了!

它沒有立刻撲向林夜,反而邁著沉重如鼓點般的步伐,走向那個懸浮著藍色水晶球的控制臺!它巨大的、覆蓋著金屬角質層的腳掌踩在流淌的綠色粘液上,發出令人牙酸的“噗嗤”聲。它那旋轉著黑暗的豎瞳,死死盯著水晶球,巨大的口器中發出貪婪的“嗬嗬”聲,垂涎的涎水如同粘稠的石油滴落!

“不好!它想接觸控制核心!”林夜強行壓下翻騰的混亂,心中警鈴大作!這妖尸顯然還保留著部分根達亞的本能,它知道那水晶球是關鍵!

“攔住它!”林夜對蘇洛吼道,同時不顧一切地催動問心劍意,強行在扭曲的視野中鎖定妖尸的位置,一劍刺向它粗壯的腳踝!不求傷敵,只求阻撓!

劍氣撕裂空氣,帶著刺耳的尖嘯!

妖尸甚至沒有回頭!它背后肩胛骨的位置猛地裂開,伸出兩條覆蓋著骨刺的、如同蝎尾般的猙獰觸手!觸手快如閃電,一條精準地抽打在林夜的劍身上!

鐺!!!

金鐵交鳴的巨響!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傳來!林夜虎口崩裂,長劍險些脫手!身體如同被攻城錘擊中,不受控制地倒飛出去,狠狠撞在一個破裂的容器上!容器殘骸刺入后背,劇痛讓他眼前發黑!

另一條觸手則如同毒蛇般,卷向懸浮的藍色水晶球!

“休想!”蘇洛目眥欲裂!她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在暗紅杖劍上!

“言靈:縛神!”

嗡!

杖劍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暗紅光芒!無數條由符文構成的、半透明的暗紅色鎖鏈憑空出現,如同靈蛇般纏繞向那卷向水晶球的觸手!鎖鏈上流動著古老而威嚴的氣息,帶著對“神性”的束縛之力!

嗤嗤嗤!

鎖鏈纏繞在布滿骨刺的觸手上,發出烙鐵灼燒皮肉般的聲音!妖尸的動作猛地一滯!觸手劇烈掙扎,骨刺與鎖鏈摩擦,火星四濺!鎖鏈深深勒入它堅韌的角質層,暗紅的符文光芒閃爍,不斷侵蝕!

“吼嗷——!!!”妖尸第一次發出了痛苦的咆哮!它猛地轉過身,旋轉著黑暗的豎瞳死死鎖定了蘇洛!那目光中充滿了被螻蟻挑釁的極致暴怒!

恐怖的、遠超之前的精神風暴如同實質的海嘯,瞬間轟向蘇洛!那不僅僅是精神沖擊,更夾雜著混亂、瘋狂、褻瀆的意志污染!

“噗!”蘇洛如遭雷擊,鮮血狂噴!暗紅杖劍上的光芒瞬間黯淡!縛神鎖鏈劇烈閃爍,隨時可能崩碎!她臉色慘白如紙,身體搖搖欲墜,全靠意志力在苦苦支撐!

“蘇洛!”林夜掙扎著站起,后背的傷口火辣辣地疼。他看到蘇洛嘴角不斷溢出鮮血,眼中神采迅速黯淡。那妖尸的精神污染正在侵蝕她的靈魂!

不能倒下!林夜眼中爆發出決絕的光芒!他不再壓制體內翻騰的深潛回響!既然這劇毒與妖尸同源,那就...以毒攻毒!

他猛地放開意志壁壘的一角!

轟——!!!

如同打開了地獄之門!粘稠、冰冷、充滿褻瀆低語的深潛回響黑海瞬間洶涌而出!狂暴的污染力量如同決堤的洪水,瞬間充斥林夜的四肢百骸!他的雙眼瞬間被染成一片深邃的、沒有眼白的漆黑!皮膚下浮現出詭異的暗紫色紋路!

【警告!深潛回響污染源主動釋放!污染侵蝕速度:指數級攀升!SAN值:12→ 10(意識湮滅邊緣)!】

【認知扭曲:終極崩解!現實剝離度:99%!】

眼前的世界徹底化為一片混亂、抽象、流淌著膿液的黑暗地獄!喪尸變成了扭曲的肉塊在蠕動,金屬墻壁變成了跳動的內臟,連蘇洛的身影都模糊不清,如同隔著一層污濁的血水!唯有妖尸那旋轉的黑暗豎瞳,如同黑暗中的燈塔,清晰無比!那豎瞳深處,似乎有一個冰冷、龐大、難以名狀的意志在注視著他!

“呃啊啊啊——!!!”

林夜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咆哮!那不是痛苦,而是某種扭曲的、源自深海的共鳴!他將所有釋放的污染力量,連同問心劍意的最后鋒芒,混合著磐石意志燃燒的殘燼,盡數灌注于手中的長劍!

劍身瞬間變得漆黑如墨!表面浮現出無數扭曲、蠕動、仿佛有生命般的暗紫色符文!一股極端混亂、卻又帶著毀滅性鋒銳的氣息轟然爆發!

“斬!!!”

林夜的身影化作一道撕裂空間的黑色閃電!目標直指妖尸那旋轉的黑暗豎瞳!

這一劍,不是物理層面的攻擊!而是意志、污染、劍意的終極碰撞!是深潛回響與根達亞妖尸體內污染源的對決!

妖尸顯然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脅!它瘋狂地想要抽回被蘇洛鎖鏈束縛的觸手,另一條觸手則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狠狠抽向襲來的林夜!同時,它額頭的黑暗豎瞳旋轉到了極致,一股更加恐怖的精神污染風暴轟然爆發,試圖將林夜徹底拖入瘋狂深淵!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蘇洛的縛神鎖鏈在妖尸的狂暴掙扎和雙重精神沖擊下,終于不堪重負,寸寸崩碎!她再次噴出一口鮮血,身體軟軟倒下。

妖尸抽回的觸手如同巨鞭,眼看就要將林夜抽成肉泥!

而林夜那漆黑如墨、纏繞著深潛回響污染和問心劍意的劍鋒,也即將刺入那旋轉的黑暗豎瞳!

千鈞一發!

林夜眼中那片純粹的漆黑深處,一點磐石般的意志光芒如同風中殘燭,卻死死鎖定著目標!他無視了抽來的致命觸手,無視了淹沒靈魂的污染風暴,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意志,所有的瘋狂,都凝聚于這刺向黑暗核心的一劍!

噗——!!!

沒有驚天動地的巨響,只有一聲如同刺破水囊般的輕響。

漆黑的劍尖,精準無比地刺入了那旋轉的黑暗豎瞳!

時間,仿佛真的停止了。

妖尸抽向林夜的觸手僵在半空,距離他的頭顱不到半米!狂暴的精神風暴如同被掐斷了源頭,瞬間消散!整個實驗室陷入了詭異的死寂。

所有撲向蘇洛的普通喪尸如同被按下了暫停鍵,動作凝固,眼中的幽綠光芒迅速黯淡、熄滅。

妖尸龐大的身軀劇烈地顫抖起來!它那巨大的口器張合著,卻發不出任何聲音!額頭被刺穿的豎瞳中,那深邃的黑暗如同破碎的鏡子般龜裂!無數粘稠的、散發著惡臭的黑色液體從傷口中瘋狂噴涌而出!液體中似乎還夾雜著細小的、如同蛆蟲般的銀色光點!

“嗬...嗬...”妖尸喉嚨里發出漏氣般的嘶鳴,龐大的身軀如同失去了支撐,轟然向后倒去!重重砸在金屬地板上,濺起大片的綠色粘液和黑色污血!

它額頭的豎瞳徹底破碎,只剩下一個不斷涌出黑色液體的可怖窟窿。巨大的身軀抽搐了幾下,最終歸于死寂。

林夜保持著刺劍的姿勢,一動不動。他眼中的漆黑如同潮水般迅速褪去,露出原本的瞳孔,但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所有神采。皮膚上的暗紫色紋路緩緩隱沒。他身體晃了晃,猛地單膝跪地,以劍拄地,大口大口地喘息著,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灼燒肺腑的劇痛。強行釋放深潛回響的后遺癥如同無數把鋼刀在體內攪動!

【警告!深潛回響污染源遭受重創!進入強制蟄伏狀態!】

【SAN值:10(意識湮滅邊緣)→ 11(徹底沉淪)!認知扭曲暫時緩解!】

眼前的景象從地獄般的扭曲中緩緩恢復,但依舊蒙著一層灰暗的濾鏡。實驗室的狼藉、倒斃的喪尸、妖尸龐大的尸體、還有不遠處昏迷的蘇洛...一切都顯得那么不真實。

林夜掙扎著站起,踉蹌著走向蘇洛。探了探她的鼻息,雖然微弱但還算平穩,只是精神力透支嚴重。他松了口氣,目光投向那個懸浮在控制臺上方、完好無損的藍色水晶球。

妖尸最后的目標就是它。這水晶球里,一定藏著根達亞文明的核心秘密,或許...也有關于“第七月亮”和深潛回響的線索。

他強忍著精神和肉體的雙重劇痛,一步一步走向控制臺。每走一步,都感覺靈魂在撕裂。當他終于站在水晶球前,伸出手指,顫抖著觸碰到那冰涼的表面時——

嗡!

一股龐大、精純、卻又帶著無盡悲傷與瘋狂的信息流,如同決堤的洪水,瞬間沖入他的腦海!

>**【根達亞文明精神核心日志-最終章】**

>**【紀元終結日。祂降臨了。】**

>**【祂非星體,非生命。祂是概念,是規則,是熵增的具現,是終末的化身。我們稱其為——“歸寂之影”。】**

>**【祂播撒的種子(你們稱為畸變能量/深潛回響)并非病毒,而是...鑰匙。開啟生命體終極進化(或退化)的鑰匙。失敗的容器化為喪尸與怪物,成功的容器...將成為祂降臨的橋梁。】**

>**【我們失敗了。集體意識被污染,文明走向瘋狂。最后的清醒者將殘存的精神與知識封存于此,將‘歸寂之影’的部分污染源(妖尸核心)強行剝離封印(水晶裂痕來源),希望后來者...能完成我們未盡的抗爭...或者...逃離...】**

>**【警告:祂的注視從未離開。第七月亮的軌跡...是收割的信號...容器終將成熟...】**

信息流戛然而止。林夜如遭雷擊,僵立在控制臺前。

歸寂之影...熵增的化身...鑰匙...容器...

原來深潛回響不是詛咒,而是“鑰匙”!是那個名為“歸寂之影”的恐怖存在播撒的種子!是為了培育能夠承載其降臨的“容器”!

壁畫上的血色絲線...連接在自己身上的那條...原來如此!

“呃啊!”劇烈的頭痛再次襲來,深潛回響在接收到這些信息后,如同被注入了新的活力,在蟄伏中開始蠢蠢欲動!那被斬傷的污染源并未消亡,反而如同受傷的毒蛇,在黑暗中舔舐傷口,積蓄著更猛烈的反撲!

【警告!檢測到高位格信息沖擊!深潛回響污染源解析度提升!適應性增強!威脅等級提升!SAN值:11→ 10(意識湮滅邊緣)!】

“林夜!”一聲清冷的呼喚從側面通道傳來。

寒玉仙子和葉孤城的身影出現在通道口。寒玉仙子依舊白衣勝雪,但氣息有些紊亂,顯然也經歷了苦戰。葉孤城背后的飛劍少了幾把,臉色有些蒼白。

當他們看到實驗室的慘狀——遍地的喪尸殘骸,那龐大的妖尸尸體,昏迷的蘇洛,以及站在控制臺前、渾身浴血、眼神渙散、周身散發著詭異不穩定氣息的林夜時,都露出了震驚的神色。

“你...殺了它?”葉孤城看著妖尸的尸體,聲音帶著難以置信。他能感受到那尸體殘留的恐怖氣息,遠超他之前遇到的任何敵人。

寒玉仙子的目光則死死鎖定在林夜身上,冰藍色的眼眸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一絲不易察覺的驚悸。

“林夜,你接觸了核心?”她的聲音帶著一絲急切,“你看到了什么?”

林夜緩緩轉過身,空洞的眼神掃過兩人,嘴角扯出一個極其怪異、仿佛不屬于他自己的扭曲笑容,聲音沙啞如同砂紙摩擦:

“看到了...真相。也看到了...我的命運。”

一股冰冷、粘膩、充滿了褻瀆氣息的威壓,以林夜為中心,悄然彌漫開來。實驗室中殘余的根達亞能量似乎都在向他匯聚,發出低沉的嗡鳴。

寒玉仙子和葉孤城同時臉色大變,下意識地握緊了武器。

眼前的林夜,雖然還是那個林夜,但他體內蟄伏的東西,似乎已經...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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