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代，任何貴重的物資，要么和極難回去的大地有關，那么便是和浮空鯨有關。

浮空鯨大部分體外，都包裹著一層厚厚的泥土和巖石，形成了‘地表’。

極少有露出來的身體。

浮空鯨是諸神的賜福，加上所有人都要住在鯨魚背上，所以任何傷害浮空鯨的行為，都是禁忌。

大部分和浮空鯨相關的材料，比如鯨油、鯨血、鯨骨、鯨皮等等。

其中鯨皮雖然說是皮，實則是一種還算可再生的礦物。

在挖穿地表之后，便能發現鯨魚那充滿了活性的皮膚。

這種皮膚具備很強的堅韌度，需要長時間的挖掘，才能挖下來一小塊。

并且因為是皮膚，所以只需要過段時間是可以再生的。

只是到底是對浮空鯨動手，這同樣犯忌諱。

鯨皮礦具備很高的價值，一塊拳頭大的礦石，就能令人瘋搶。

奈爾在氣泉市的時候，就見過，一個落魄的貴族，將一塊比拳頭稍大的合法鯨皮礦拿去拍賣，從而獲得了巨額的財富，支撐起了貴族家庭的消費幾個月。

當然，那塊鯨皮礦之所以如此昂貴，重點還是在于合法。

其能明面上交易。

“奧普這種私下開采的鯨皮礦，多半價值沒有那么高，但是也不會太便宜。”奈姆斯大致估算了一下，對于奧普的財力有了一個還算具象的認知。

重點還在于，如果奧普有著鯨皮礦，那么他自己大概率便會有著不少鯨皮造物。

鯨皮礦可以溶解作為一種輔料加入許多物品之中，煉金、煉藥等等超凡之中也能用到。

將其熔煉物抽絲編入布甲之中，是許多冥想法途徑的超凡者最想要獲得的防具。

鯨皮布甲有著很強的韌性，對于刀劍等利刃傷害有著極高的抗性。

同時作為施法媒介，也有著極佳的延展性。

“奧普的那件袍子……”奈姆斯回憶起奧普經常穿的那件不適宜村子環境的長袍：“莫非奧普還是一個施法者？”

除此之外，鯨皮礦熔煉物，還能用作造紙。

鯨皮紙是上等的法術卷軸承載物，價值也極高。

“奧普不簡單！”奈姆斯大致只能做出這類判斷。

現實并非游戲，不會具備明確的等級系統和等級特征。

如果是修行呼吸法的戰士、騎士之類的物理職業還好說，強壯的身體帶來的生命氣息是比較好感知辨別的。

但如果是修行冥想法的法師、牧師之類的法術職業，那么對方不主動施展，你不將探查類法術丟到對方身上，是很難探查清楚對方的真實階級。

就好比老牧師，在此之前，誰也不知曉他是鋼鐵種。

奧普也是如此，他那看著肥胖的身軀之下，誰也難以直接確認他的精神是否已經超越黑石種。

“有利有弊，奧普越強，那么教會來探查的人手，能得到的信息就越有限，我受到牽連的可能性就越少。”

“但是同時，我想要插手其中，洗清自身問題也會變得越發的麻煩。”

奈姆斯可沒有忘記，奈爾身上還有著一些因果沒有了結。

達特門利家族將他發配到這個地方，并非真的完全忽視掉他了，而是實在沒抓住機會下死手。

奈爾憑借一己之力讓達特門利成為氣泉市的笑柄，如果不是他還有著教會圣騎士的身份，早就被家法處置了。

將其排擠到小村子，只是眼不見為凈，一旦奈爾犯錯被抓住把柄，那么達特門利家族絕對會借題發揮。

“來簽訂契約吧，守村人！”奈姆斯心中思緒一轉，隨后看向了守村人，目光微瞇給出了自己的解決方案。

守村人這個時候也打起了精神來，知曉到了決定他們父女命運的時刻了。

“我只需要保護我女兒的安全！”守村人直接了當的說道，給出了自己的底線。

他很清楚惡魔的貪婪習性，奈姆斯看似是圣騎士，但是大概率和惡魔有著密切關系。

而惡魔的契約，從來不是保護和惡魔交易的工具，只是惡魔用來壓榨目標更多利益的利器。

就好比現在。

以他們的關系，基本已經成為死敵。

一旦放他們出去，守村人絕對會散播奈姆斯的情報，從而破壞奈姆斯的利益基礎。

所以如果沒有惡魔契約，那么奈姆斯能做的只是殺了他。

只是這樣，奈姆斯便會覺得浪費了。

別看守村人被奈姆斯這么容易解決，但是單論戰斗力，他在黑石種之中都是強的。

同時，他給出的可控鯨化信息，不一定可靠，奈姆斯大概率還要留下來，在之后反復驗證。

所以讓他活下來，并用惡魔契約控制住，才是獲取最大利益的最優解。

守村人大致清楚這一點，所以也打算利用自身的價值，盡力的去保住自己的女兒。

從他偷取鯨皮礦石，導致家破人亡，引發女兒鯨化病之后，這就是他欠女兒的！

“當然！”奈姆斯一口答應。

響指一打，一張惡魔契約便已經浮現在了守村人的面前。

【締約方：甲方——奈爾·達特門利；乙方——守村人（鮮血指定）】

【條款一：甲方奈爾·達特門利承諾將會保護莉亞（目標明確指向鯨人）的生命安全，會為其提供食物和水等資源，并盡力保證莉亞化鯨。】

【條款二：乙方守村人需無條件執行甲方下達的命令，包括戰斗、偵查、沉默、自毀。】

【條款三：甲方允許乙方每月探視一次莉亞，并參與進對鯨化病的研究，研究過程可以對莉亞進行非永久性的損傷。】

【條款四：乙方不可通過語言、文字、行為、暗示等方法透漏任何關于奈爾相關的情報信息。】

【條款五：此契約在遭受不可抗力（諸如莉亞因為鯨化病而死，或意外被教會等發現殺死等等）時解除。】

這便是標準的惡魔契約，對于甲乙雙方各有需求，然后最后一條是關于契約本身。

因為只有這樣，大致符合權責對等的契約，才能最大程度的保持契約效力。

“簽吧，你沒有選擇！”奈姆斯看著守村人，這般說道。

殺意也在這一刻變得明確，沒有討價還價的余地，一旦守村人不同意，奈姆斯便會殺了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