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埃還未落定，云璃的手還死死扣著墨寒淵的衣襟，耳邊是那男人意味深長的低語：“你們，準備好迎接真正的試煉了嗎？”
她心頭一緊，正要開口反駁，整個人卻猛地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掀飛出去，重重撞在冰壁上。劇痛從脊背傳來，眼前一陣發黑。
“璃璃！”墨寒淵掙扎著起身，臉色蒼白如紙，嘴角血跡未干，卻仍強撐著朝她撲來。
“我沒事……”她咬牙吐出幾個字，抬手抹去唇角血漬，眼神卻落在不遠處那道緩緩浮現的身影上。
那人身穿金袍，雖面容隱匿在霧氣中難以看清，但周身散發的強大威壓卻讓人不敢小覷。
“你究竟有何目的？為何要讓我們陷入那些痛苦的回憶？”她聲音嘶啞，警惕與憤怒溢于言表。
男人沒有回答，只是輕輕抬起右手，掌心浮現出一個金色印記，與她的靈幻星辰鏡極為相似。
“真相就在你心里。”他淡淡地說，“只是你不愿面對。”
話音剛落，整座冰殿開始劇烈震動，符文光芒暴漲，將兩人徹底包圍。
下一秒，天旋地轉。
等云璃再次睜開眼時，發現自己已經不在冰殿之中，而是站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地上，四周空無一人，只有風聲呼嘯而過。
“這是……哪里？”她皺眉環顧四周，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雪山禁地外圍。”一道虛弱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她猛然回頭，看到墨寒淵正靠在一棵樹下，臉色比剛才更差，嘴唇發紫，顯然傷勢加重了。
“你還好嗎？”她幾步上前，扶住他的肩膀。
“還好沒死。”他勉強扯出一絲笑，“不過……感覺像是被人用雷劈了一百遍。”
“別說話了，先休息一下。”她低聲說，心中卻隱隱不安，“你怎么知道這里是禁地外圍？”
“因為……”他頓了頓，聲音沙啞，“我之前來過。”
“你說什么？”
“前世。”他閉上眼，語氣沉重，“我曾在這里，親手封印過一樣東西。”
云璃愣住了，心臟仿佛被人狠狠攥住。
“你……是不是也想起了什么？”她試探性地問。
墨寒淵沉默了幾秒，才緩緩點頭：“我記得……你曾經告訴我，我是魔主用你的精血造出來的容器。我也記得，你為了保護我，封印了我的記憶。”
“……”云璃瞳孔微縮，喉嚨發緊。
原來……真的是她做的。
可為什么？
“你恨我嗎？”她低聲問。
“恨？”他輕笑一聲，睜開眼直視她，“我怎么可能恨你？我只是不明白，你為什么要一個人承受這一切。”
“因為我不能看著你死。”她堅定地說，“如果你的記憶不被封印，魔主就能完全控制你。我不想讓你變成他的傀儡。”
“可你現在呢？”他反問，“你不也被卷進來了？你不也一次次地死去、重生？”
“那是我的選擇。”她毫不猶豫，“我愿意。”
“你這個傻子。”他忽然笑了，眼角卻有些濕潤，“你怎么總是這樣？明明可以躲開，偏偏要沖上來擋在我前面。”
“因為你是我唯一的軟肋。”她模仿著他剛才的話，眨了眨眼，“也是我最后的鎧甲。”
他愣了一下，隨即輕輕一笑，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法器破空的呼嘯聲。
“不好。”云璃臉色一變，迅速站起身，拉住墨寒淵的手，“有人來了。”
“仙門的人？”他瞇起眼。
“八九不離十。”她咬牙，“他們不會放過我們。”
果然，不到片刻，一群身穿仙門服飾的弟子便從雪坡后方沖出，為首之人正是仙門長老之一——玄真子。
“妖女！魔孽！”玄真子怒喝，“你們擾亂三界秩序，竟敢擅闖禁地，今日必誅！”
“嘖嘖嘖。”云璃翻了個白眼，“這位老神仙，您是聾了嗎？我們是為了救人來的，不是來搞事情的。”
“少廢話！”玄真子手中法劍一揮，十幾名弟子立刻結陣圍攏過來，殺氣騰騰。
“看來是不想講道理了。”墨寒淵冷冷一笑，體內魔氣蠢蠢欲動。
“別沖動。”云璃按住他的手，“你現在狀態太差，不能硬拼。”
“我知道。”他低聲道，“但我不能讓他們傷你分毫。”
“那你得聽我指揮。”她眼神一凜，迅速掏出靈幻星辰鏡，鏡面閃爍出一圈淡藍色光暈。
“鏡哥，這次能不能給力點？”她默默祈禱。
鏡面微微震顫，似乎回應了她的呼喚，緊接著映射出一張清晰的陣型圖。
“好家伙，這幫人居然擺的是‘七星鎖魂陣’。”她瞇起眼，“難怪能困住高階修士。”
“那就別跟他們玩陣了。”墨寒淵冷笑一聲，體內魔氣涌動。
“等等！”云璃攔住他，“你現在強行催動魔氣，只會讓情況更糟。”
“可現在不催也得催。”他盯著前方步步緊逼的仙門弟子，語氣冷峻，“你以為他們會給我們喘息的機會？”
“……”她咬牙，“好吧，那你盡量控制，別讓魔氣侵蝕神志。”
“明白。”
下一秒，墨寒淵猛然出手，一劍斬出，狂暴的魔氣瞬間撕裂前方的防御陣型，幾名仙門弟子被震飛出去。
“走！”云璃抓住機會，拉著墨寒淵突圍而出。
然而，就在他們即將沖出包圍圈之際，一道冰冷的劍氣突兀地從側翼襲來！
“小心！”墨寒淵猛地將她推開，自己卻被那道劍氣擊中肩部，鮮血噴濺而出。
“蘇清雪！！”云璃怒吼，轉身一看，果然是那個白衣勝雪的女子，正冷冷地站在雪地上，手中長劍滴血未干。
“我說過，墨寒淵是我的。”蘇清雪淡淡開口，眼神冰冷，“你們這對狗男女，也配在一起？”
“你真是瘋了。”云璃怒極反笑，“你到底想怎樣？”
“很簡單。”蘇清雪緩步走近，語氣平靜得可怕，“我要你死，然后讓他清醒過來。”
“做夢！”云璃厲喝，靈幻星辰鏡爆發出耀眼光芒。
“動手吧。”蘇清雪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看誰才是真正的天命之人。”
兩人幾乎同時出手，劍光與鏡影交錯，空氣中彌漫著令人窒息的殺意。
而另一邊，墨寒淵捂著傷口，臉色愈發蒼白，體內的魔氣不受控制地翻涌起來。
“不行……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他咬牙，額頭青筋暴起。
就在這時，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畫面——
那是一個熟悉的身影，在雪夜中獨自站立，手中握著一把染血的劍，眼中滿是決絕。
“如果有一天我變成了敵人……你會怎么做？”那人輕聲問。
“我會阻止你。”另一個聲音響起，溫柔而堅定。
“哪怕付出生命？”
“哪怕付出一切。”
畫面戛然而止。
墨寒淵猛地睜眼，眼中黑氣翻涌，隱約浮現出一個模糊的印記輪廓。
“魔主……”他喃喃出聲，聲音沙啞，“你終于忍不住了是嗎？”
下一秒，他仰頭怒吼，體內魔氣轟然爆發！
整片雪地被黑霧吞噬，天地為之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