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上，云璃背著墨寒淵艱難前行。他的氣息微弱，整個人像一片羽毛般輕，可壓在她背上的分量卻重得像是扛著一座山。
“你這家伙……能不能別這么輕？”她喘著氣嘟囔，“我差點以為背了個紙片人。”
墨寒淵沒回應，只是微微動了動手，指尖勾住了她的衣角。
云璃心頭一緊，咬牙繼續往前走，腳下的雪地咯吱作響，仿佛連風都在嘲笑她的狼狽。
終于，在一處避風的山坳里，她將墨寒淵輕輕放下，靠在一棵樹旁坐好。他臉色蒼白如紙，嘴唇毫無血色，呼吸若有似無，像個隨時會被風吹散的影子。
“鏡爺，現在該你出力了。”她舉起靈幻星辰鏡，語氣中帶著一絲哀求。
鏡子嗡鳴一聲，鏡面浮現出淡淡的光暈，隨即一道柔和的聲音在她腦海中響起：“經脈斷裂三處，臟腑受損，需以靈力緩緩溫養。切忌急躁。”
“切忌急躁？你說得輕巧！”云璃翻了個白眼，“我都快急瘋了好嗎？”
她盤膝坐下，小心翼翼地將手掌貼上墨寒淵的胸口，調動體內靈力，一點點注入他體內。這過程極其耗費心神，稍有不慎就會傷及自身，但她顧不上這些了。
整整三天三夜，她未曾合眼，靈力幾乎耗盡，全靠靈幻星辰鏡不斷引導修復路徑。第四天清晨，墨寒淵終于睜開了眼，目光虛弱卻依舊清亮。
“你……怎么還在這？”他聲音沙啞，像是從地獄爬回來的人。
“廢話，我不在這還能去哪？”云璃瞪他一眼，眼里卻是藏不住的松了一口氣，“你以為我是那種見死不救的小人？”
“我只是……不想你太累。”他抬手想擦她臉上的污漬，卻因力氣不足，手只抬起一半便落下了。
“別說喪氣話。”云璃抓住他的手，“你要是敢提前走，我就把你挖出來罵一頓。”
墨寒淵嘴角微揚，眼神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兩人剛緩過一口氣，遠處忽然傳來一陣破空之聲，緊接著，一道白衣身影翩然而至，宛如雪中仙子，冷艷絕倫。
“果然是你。”蘇清雪站在不遠處，目光落在墨寒淵身上，眼中閃過一絲心疼，又迅速被冷漠取代。
“蘇圣女大駕光臨，有何貴干？”云璃站起身，擋在墨寒淵面前，語氣毫不客氣。
“我想和你談談。”蘇清雪淡淡道，“關于墨寒淵的事。”
“哦？談什么？”云璃挑眉，“你是來勸我主動退出的嗎？”
“差不多。”蘇清雪語氣平靜，“如果你愿意離開他，我可以保證，他會得到最好的療養資源，甚至可以重回仙門核心弟子之列。”
“哈？”云璃笑了一聲，“你是認真的？”
“我比任何時候都認真。”蘇清雪看著她，眼神堅定，“你不過是個凡人出身的野丫頭，根本配不上他。而我，才是最適合他的那個人。”
“哇，這話聽著真耳熟。”云璃冷笑，“是不是每對情敵見面都要來一段‘你不配’的戲碼？”
“這不是戲言。”蘇清雪上前一步，“墨寒淵需要的是一個真正能助他一臂之力的人，而不是拖累他、讓他陷入困境的包袱。”
“你覺得我是包袱？”云璃瞇起眼睛。
“事實擺在眼前。”蘇清雪語氣冷靜，“若不是你，他不會被仙門追殺，也不會受如此重傷。”
“呵。”云璃嗤笑一聲，“所以你是來當拯救王子的公主的？可惜我不是惡毒女配，我也不會退場。”
“那就比一場吧。”蘇清雪忽然拔高聲音，“如果你贏了，我從此不再糾纏他；如果你輸了，就主動離開，永遠不要再出現在他面前。”
“你這是賭命啊。”云璃皺眉，“感情這種事也能拿來打賭？”
“對你來說是感情，對我來說是責任。”蘇清雪冷冷道，“我不想用手段逼你走，只想看看，你是否真的值得他為你付出一切。”
“那你倒是挺高尚。”云璃諷刺一笑，“可惜我不吃這套。”
“你怕輸。”蘇清雪直視她的眼睛。
“我怕輸個鬼！”云璃怒吼，“我只是懶得陪你玩這種無聊的把戲！”
“那你就證明給我看。”蘇清雪手中法訣一掐，周身靈氣涌動，顯然是已經準備開戰。
“喂，你們兩個夠了吧？”墨寒淵掙扎著坐起來，聲音虛弱卻帶著警告，“我現在還沒死，你們就開始瓜分我了？”
“你別管。”云璃回頭看他一眼，“這事我必須應戰。”
“為什么？”墨寒淵皺眉。
“因為我不想讓你以后后悔。”她咧嘴一笑，“萬一哪天你想起了蘇圣女的好，結果發現我已經走了，那豈不是很尷尬？”
“你胡說什么？”墨寒淵眉頭更緊。
“我可不能讓你有借口說我配不上你。”云璃轉身面對蘇清雪，眼神鋒利，“來吧，我倒要看看，你這個圣女到底有多厲害。”
兩股靈力在空中碰撞，風雪驟起，天地之間仿佛只剩下一觸即發的戰斗。
“等等。”墨寒淵忽然開口。
兩人同時看向他。
“如果要比，就光明正大地比。”他聲音雖弱，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不準使用陰招，也不準傷害對方性命。”
“沒問題。”蘇清雪點頭。
“成交。”云璃也爽快答應。
下一秒，蘇清雪率先出手，劍光如瀑，直取云璃咽喉！
云璃反應極快，手中靈幻星辰鏡光芒一閃，瞬間展開防御結界，同時反手一掌轟出，靈力化作火鳳直撲而出！
“砰——！”
兩股力量在半空相撞，爆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積雪被掀飛數丈，整座山坳都在顫抖。
“你果然有點本事。”蘇清雪收劍后撤，眼神多了一絲凝重。
“你也比我想象中強點。”云璃甩了甩手腕，咧嘴一笑，“不過也就那樣。”
“那就繼續。”蘇清雪再次揮劍而上。
云璃迎頭而上，嘴角掛著一抹挑釁的笑容。
風雪中，兩道身影交錯，劍光與靈力交織，戰斗正式拉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