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向死而生
- 四姑娘變異了怎么破
- 霍曉
- 2022字
- 2025-07-14 10:30:00
霍思言緩緩收回手,臉色微白。
“謝家后人,會一點魂術,不奇。”
她轉頭看向倒地的刺客尸體:“這人身上有印識,是宮中養魂術坊訓練過的。”
“太后……真的舍得下本。”
“既然她出得起這一殺招,那接下來,我也不必留手。”
天牢之刺驚動朝野,當夜,皇帝召三司、御史、魂禁軍于養心殿密議。
霍思言站在殿中,臉色蒼白,手上仍殘留識術震蕩后的余痕,鎮闕收回鞘中,沉于腰側,顯得格外沉靜。
皇帝目光掃過眾人,聲音沉冷:“太后既被押入清心殿,三日不得出,此刺應為舊令所動。”
“諸位,怎處?”
刑部尚書抱拳上前:“三副監中已有兩人松口,指向北苑術坊與東廠舊脈,余下者雖未供出太后名諱,但言辭已然可定罪。”
監察院官員接道:“刺客所用魂識殘術,屬太醫院禁技,非三年前之下令不得研習,且其識紋與舊年宮中記檔相符。”
“可證,此人曾屬太后秘錄之內使。”
蘇懷林沉聲問:“既然人證物證俱在,是否該定罪?”
皇帝卻未急于下令,只望向霍思言:“霍將軍怎么看?”
霍思言眼神如鋒,答得干脆:“回陛下,臣覺得還早。”
“殺局才動一角,若此時定罪,是讓她就此閉口。”
“該讓她見識,朝堂之上,還有幾人肯站她身前。”
“我要她親眼看著,三日審限滿前,她所有的舊部、死士、術奴、暗線,一個個倒下,她想保誰,誰便死。”
“這才叫攤牌。”
皇帝微一點頭,低聲:“既如此,便聽你安排。”
“明日啟審,御史堂由你主持,三司協審,監察院封卷,宗人府押人,禮部列罪。”
“我要一場大審,審到天下知,太后之謀,已無生路。”
同一時刻,清心殿內燈火未滅。
沈芝立于廊下,望著殿中太后背影。
太后披著舊年玄狐斗篷,坐在梨木沉香椅上,手中輕輕把玩著一枚玉珠,神色如常,甚至帶著一點笑意。
“死士動了?”
沈芝低聲道:“動了,未能刺中。”
太后并未動怒,語氣輕輕:“那就好。”
沈芝一怔:“好?”
太后嘴角勾出一抹淺笑。
“對,這證明她還未徹底防住。”
“這局我落至此,能撼她一步,是一步。”
她緩緩站起身,步入內殿,取出一方黑漆盒子,放在桌上。
“這世上的局,并不都要親手落子,你以為我現在是囚?”
“我不過是誘餌。”
“陛下將我關進這清心殿,不是為了軟禁,是為了引蛇出洞。”
“你以為他信霍思言?信謝家?他信的,是局勢。”
“只要霍思言破得夠狠,走得夠絕,他便可順勢裁掉謝家、清掉殘黨、掌住軍權。”
“若霍思言翻不動呢?那謝氏便隨之覆滅,魂術沉底,一切如初。”
沈芝咬唇,嗓音發緊:“可您明知霍思言……就是謝賀之女。”
“她若也死了,這朝中再無人可制陛下。”
太后眼神忽地冷下去:“所以你得活著。”
“你是我留在局中的最后一步。”
“記住,只要我還有一口氣,謝家便不能徹底站穩。”
“他若要掌清全局,得先拿你開刃。”
沈芝咬牙:“我該怎么做?”
太后手中玉珠一轉,目光幽冷:“去御史堂,最后一天,我要你親自上堂供我。”
“說是我命你養魂術,令你鑄奴、藏術、行刺。”
沈芝身形一震:“供您?”
“是。”
“你要哭,要顫,要讓她以為你被我逼得走投無路。”
“你要拿出命來搏她的信。”
“她心軟……才會輸。”
這一夜,風雪再起。
皇城四門封閉,監察院徹夜調卷,兵部三十六騎從北郊連夜押回魂術嫌犯十三名。
而在御史堂之外,早有百官等候。
皇帝在朝,一朝大審將起,三日限期……只剩最后一日。
御史堂前,天光未亮,雪未停,卻已聚滿百官。
自皇帝臨朝以來,還從未有哪一日能聚起六部九寺、三司兩院、東廠、宗人府、禮部、太醫院近半重臣同赴審堂。
此番大審之勢,早已超出單純清案的范疇。
這是一場,朝局攤牌的序幕。
霍思言披青衣立于正堂,鎮闕佩于腰側,身形挺直,眼神凌厲冷冽。
她未穿鎧,未戴甲,只一身刑堂法服,卻比三司武衛更殺氣逼人。
謝知安站于她身側,低聲問:“今日開堂,審誰?”
霍思言淡聲:“御前醫正韓老、東廠舊監聞義、太醫院三煉使賀莊、魂坊舊典史徐成。”
“先拿他們開局。”
魏臨在一旁皺眉:“這些人一動,太醫院與東廠便徹底裂開,御前醫局也得換血。”
“你真要……今天就動這一批?”
霍思言不語,只緩緩抬眼,看向堂門之外。
“她給我三日清賬,最后一日了,難道還等他們喘口氣?”
“太后若留命一線,我便斬凈一線。”
鐘鼓敲響,審堂開門。
御史大堂內,列席之人超越常制,皇帝未親至,卻派內閣三輔監督全程。
霍思言踏入堂內,第一審便是韓老。
這位太醫院執事年近六旬,向來無爭,卻在北苑魂坊名錄中名列第五。
證據面前,他面如死灰,不爭不辯,只長嘆一聲:“老朽愧為醫者。”
“但此術……當年陛下尚幼,是太后以先帝遺令召我重研魂識療法,我……不敢不應。”
“今事敗,愿引頸伏罪。”
霍思言并未立刻定罪,而問:“還有誰同你一同入坊?”
韓老一頓,片刻后低聲說出三個名字。
其中之一,赫然為東廠密院掌事。
滿堂震動。
霍思言道:“押下,入獄聽后審。”
第二人,賀莊,魂坊舊煉使,善煉魂晶,技藝極高,卻因在謝賀案中出庭作偽證,而成為關鍵人。
魏臨當堂質問他當年為何扭曲證詞,賀莊滿面冷汗,嘴唇顫抖,卻突然……口吐鮮血。
“他服毒了!”
謝知安迅速上前扶人。
賀莊喉間已溢出黑血,掙扎片刻后氣絕。
堂內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