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江瀚開口，女人率先詢問道。

“啊，對對，我就是江瀚。”

“請...請進？”

江瀚此刻已經換上便裝，白t加上灰色的直筒褲，還有特地做了造型、噴了發膠的頭發，搭配上青澀的面容，有一股子青春男大的味道。

女人輕笑了一下，繼續道：

“你好，江先生。”

“很高興見到未來的‘潛力之星’。”

“時間比較緊急，就不進來坐坐了。”

女人只是稍稍往前靠了靠，在屋里燈光的照耀下，露出一部分光潔的額頭和一張無可挑剔的臉——皮膚像是打過柔光，五官精致得不像天生的，一雙眼睛大而明亮，是某種純凈的琥珀色，此刻正帶著恰到好處的鼓勵般的神情看著江瀚。

“我是S.A.派來迎接你的隨身助手，你可以叫我阿月。接下來的時間將會由我全程陪同你，前往S.A.蜀都的測試基地。”

“啊，我，阿月小姐，好的我知道了。”

江瀚有些手足無措，感覺自己就像一坨站在天鵝面前的泥巴，說話都不太利索。

“協會為你準備的專屬評估流程已經就緒，時間就是潛力，對嗎？”阿月的話語流暢自然。

她根本沒打算踏入這間屋子。

江瀚這才注意到，她身后半步，站著一個沉默的、穿著黑色啞光制服、體型健碩的男人，不知道是司機還是保鏢。

“哦...好，好的！”

江瀚心臟砰砰直跳，跟著阿月一起離開了自家單元樓，一直來到小區外，上了一輛車身印著S.A.的銀灰色MPV。

車內，真皮座椅自動貼合了他的身體，柔軟得不可思議，還帶著一股清新而昂貴的淡香——是阿月身上那種味道，剛才江瀚在門口也聞到了，讓人莫名放松又帶著點微醺。

阿月坐在他對面，雙腿并攏斜放，姿態優雅端莊，無懈可擊。

“放輕松，江先生，”

阿月的聲音在安靜的車廂內格外清晰且動聽，她不知從哪里拿出一個輕薄如紙的發光平板，指尖在上面優雅地滑動著，調出了江瀚那份填寫的非常詳細的申請表。

她的目光在平板和江瀚臉上切換，笑容依舊完美。

但不知道是否是江瀚的錯覺，他在她眼底深處捕捉到一絲一閃而過的、如同掃描儀般的審視光芒。

“我看了表格，你對于你異能的初步描述......非常的有特點。”

“你可以自身或是帶著他人一起高速移動，對吧。”阿月詢問到。

“是的，只要我能拿得起，我都能帶著ta和我一起高速移動。”江瀚解釋到。

“那江先生，你有嘗試過在高速移動的過程中擲出一顆...石子嗎？或者是其他小東西。”

江瀚撓了撓頭，回答：“這...這我還真沒有。”

看著江瀚的樣子，阿月臉上依舊掛著那完美的微笑，說到：

“不用擔心江先生，現在的談話就當是我們朋友之間的閑聊，一切有關異能的評定都得等到了測試基地再說。”

“S.A.擁有最先進的評估體系，能精確判斷你的異能類別、強度等，并為你規劃最優發展路徑。”

“測試基地配備了最尖端的設備與最專業的工作人員，你將在絕對安全的環境下，展現你的全部價值。”

江瀚雖然察覺到阿月的話語有些怪怪的，但也說不上來哪兒奇怪。

相反的，自己的內心在阿月的鼓勵下變得漸漸穩定下來，不再像方才那樣緊張。

車輛在那名黑色啞光制服的健碩男人手中猶如聽話的寵物，開的很平穩，窗外的街區、高樓、樹木飛速倒退著，隨后越來越荒涼。

時間過去了約莫半小時，車駛出了主城區，來到了郊外。

經過一道又一道關卡，一座坐落于大片拆遷廢墟的銀白色立方體建筑出現在車窗外。

這是江瀚首次線下見到測試基地，以前只在超英協會的官網上和其他新聞報道里看到過。

“江先生，我們到了。”

阿月提醒道，隨后車門自動打開，兩人一起下了車。

“這是S.A.最新的測試基地，江先生你可是來這里最早測試的一批人了。”阿月為她介紹著。

“嗯，我填申請的時候看過相關照片，但還是肉眼看著更加震撼。”江瀚抬頭打量著這銀白建筑，眼中充滿向往。

阿月輕輕一笑，繼續說到：“協會是夢想起飛的地方。很快，你就會站在聚光燈下，成為......被需要的人。”

她將話語放的很緩慢，像是刻意讓江瀚能逐字逐句聽清楚一般。

“那么接下來，你準備好了嗎，江先生？”

阿月伸出手，遞給江瀚一張表面印有S.A.巨大logo的卡片，同時明亮的眼睛盯著他。

江瀚深呼吸一口氣，接過卡片，回答道：

“我準備好了！”

......

再次通過一道又一道關卡，終于進入到了立方體的內部，一扇巨大的合金大門擋住了兩人的前進。

隨著阿月在操作臺上驗證自己的身份，伴著轟鳴聲，合金大門緩緩打開。

穿過厚重的大門，江瀚感覺自己像是走進了一個鋼鐵巨獸的金屬腹腔。

首先被沖擊到的就是聽覺。

不是因為嘈雜，而是一種無處不在、低沉又規律的嗡鳴與律動，像是在大型車間，更像是這個鋼鐵巨獸原本就是活的，這些聲音本就是它器官工作的轟鳴聲。

除此之外，空氣循環系統發出細微的嗡嗡聲與呼呼聲，遠處傳來的不知名設備啟動時特有的、頻率極高的滋滋聲、還有時不時響起的短促而又冰冷的電子提示音，這些聲音交織在一起，第一時間讓江瀚太陽穴有點脹痛。

阿月對這些倒是習以為常，領著江瀚坐上了電梯。

“叮——”

電梯停下，江瀚看了下，是3樓。

走出電梯，入目的便是頭頂數量巨大、整齊排列的嵌入式冷光源，散發著毫無陰影、如手術室那般慘白的強光。

江瀚有些眩暈，像提線木偶一樣被阿月領到了一個老人旁邊。

這個時候他才緩過神來，打量著四周。

這層是一個由無數透明或不透明的通道，隔間，平臺組成的、層層疊疊的立體迷宮。

巨大的玻璃幕墻后面，隱約可見復雜的機械臂在無聲移動，閃爍著指示燈的儀器像蜂巢一樣排列著。

“真高級，但也好冰冷。”

江瀚在心中評價道，震驚之色很直白的表現在了他的臉上。

“這是今天的新人，測試就交給你了馮老。”

阿月對那個老人說完，轉身給江瀚介紹：

“這是馮老，今天他負責給你的能力做評級，待會你需要不留余力的配合他，才能測試出最真實的你。”

“好的。”江瀚應下，看向這所謂的“馮老”，老人正對著他笑，露出一嘴的大黃牙。

“跟我來吧。”

馮老對他招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