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二，龍?zhí)ь^。

是個好日子。

趙頊君臨新軍軍營，為這六千新軍送行。

“轟！轟！轟！”

營門前三聲炮響，六千新軍押著青銅大炮，帶著雙弓床弩，在趙頊的注視下，開拔出營。

按照計劃，他們先去渭源，歸于王韶帳下。

“姚寶，下一批新軍征募得如何？”

“官家，兩萬新軍士兵，正在招募之中，過十日便會陸續(xù)抵達軍營。”

……

淮南路。

亳州，蒙管鎮(zhèn)，郭家莊。

按照這個莊子里老人的說法，他們都是大唐名將郭子儀的后代。

只不過幾百年了，家道早已落寞，只有人丁尚且興旺。

“郭熙、郭諶，你們倆去了開封府，也要相互照應。”

“族長放心好了！”兩個少年向眼前的老者應道。

老者是郭家莊最德高望重的族長，在外面闖蕩過幾年，見多識廣。

兩個少年第一次出這樣的遠門，他也多吩咐了幾句。

“郭諶，走了走了！”新軍的征兵小吏劉材按著自己的不耐煩。

這官家征兵要求繁多，要老實巴交的農民子弟，最好還是稍有家財?shù)霓r民子弟。

最最好，還是識字的有家財?shù)霓r民子弟。

他運氣不錯，在郭家莊剛好哄到了兩個這樣的少年。

識字，農民，家中頗有良田，看起來為人也忠厚老實。

只不過最后有一人改了主意，報了官家剛辦的學院，還被格物學院的人給要了！

這讓他有些無奈。

看來這家伙也是不老實，是自己走眼了！

“各位父老也都放心，新軍是官家的親軍，不會虧待這孩子的。”

劉材指著郭諶說道。

郭諶就是答應他，準備前往新軍的少年。

至于郭熙，就是放了他鴿子，跑去報了那個所謂的格物學院的了。

“那就好！”郭諶的父母舍不得自己的小兒子，臨走之時，一再囑咐著郭諶。

又跟郭熙打招呼，讓兩人多要互相走動幫忙。

村口大樹下，郭諶告別了族長父母，劉材帶著他，向著州城而去。

在那里，整個亳州的新兵，將要匯集一起，一同前往開封。

至于郭熙，他沒辦法跟著郭諶一起前往開封，當日下午時候，跟著自己經(jīng)商路過的親戚，去了開封。

商人行商，不可拖延，當迅捷行事。

僅是兩天，郭熙便到了開封府東南郊的格物學院前。

“這就是官家所辦的格物學院？”

郭熙站在格物學院前，看著門前大石頭上那四個大字，“格物學院！”

充滿了好奇。

他來這里，純粹就是好奇外面的世界，然后被格物學院招生的小吏給哄住了。

什么“上學天文下研地理”“人人皆是諸葛在世”“可借天地之力”……

這學院，不比那新軍有意思？

只可惜郭諶那笨蛋考試沒通過，不然倆人可以結伴在此。

“站在，干什么的！”郭熙背著行李，小心翼翼地走到大門前，便被門邊的守衛(wèi)喝止住了。

“來這里報名的。”郭諶點頭道。

“可有通知書？”

“有！”郭熙立即將藏在胸口的通知書遞了上去。

這是招生小吏發(fā)給他的，沒有這個他就白來一趟了。

“公憑呢？”

“有！”郭熙立馬又拿了出來，這是證明他是“郭熙”的憑證。

沒有這個，通知書也沒用。

“好的，從這小門進去。”守衛(wèi)檢查了一遍，又打量了郭熙一眼，把通知書和公憑又還給了他。

“進去該是做什么？”

“進去就知道了。”守衛(wèi)的任務只是守衛(wèi)大門，把該放的人放進來，把該攔的人攔住。

郭熙懵懵懂懂地進了旁邊小門。

小門內側，有間木制房子，外面涂刷了紅漆。

“來報名的？”正當他不知所措時，小房子里面一個青年招呼住了他。

“是的，是的。”郭熙看見有人，趕緊走了上去。

“敢問您是？”郭熙很客氣。

“我是格物學院的招生堂堂長沈均，你叫我沈堂長就行。”

格物學院設有山長，這毫無意外是趙頊。

另外還有副山長，以及各種堂齋學的堂長、齋長和學長。

“來，把通知書和公憑給我看看。”

郭熙恭敬行拜，又將通知書和公憑和公憑拿了出來。

“好了，自己先登記吧！”沈均檢查完畢，遞過來了一本登記冊。

又繼續(xù)道，“等下先去宿舍休息兩日。”

“過兩日有場考試，考過了就算格物學院的正式學生了。”

“考試？正式學生？”郭熙手中的筆懸在半空，“還要考試呢？”

“這里可是官家所辦，學子皆是天子門生。”

“為防止有人渾水摸魚進來，當然要檢查你們一遍？”

“你若心虛，放下手中的筆毫，立即離去。”沈均的話，此刻嚴肅了幾分。

郭熙被沈均的氣勢震住，頓了片刻，看了沈均一眼，落下了手中的筆毫。

“我是憑實力考進來的，又有什么懼怕的。”郭熙小聲地強調道。

“那就好！”沈均微笑著點了點頭，又打量了郭熙一番。

登記完畢，沈均招來一名小廝，帶著郭熙去了宿舍休息。

這一天里，陸陸續(xù)續(xù)來了五六位少年，皆是來格物學院報名的。

有人沖著“天子門生”來的，有人沖著“學費全免”來的，當然，大多數(shù)人是沖著“學成可入仕”來的！

像郭熙這種，因為好奇而來的，當然是少之又少。

其實郭熙不懂，但是村中族長，家中父母還是懂的，去這學校肯定比村里有著前途，所以放著他出來了。

男子漢大丈夫，年輕時候不闖蕩，更待何時？

……

二月初十，沈均說的考試來了。

這種入學考試，每月初一初十二十各辦一次，若是待進學學子不夠，則是取消。

“這次考試，通過的，就是格物學院的正式學生，至于不通過的，收拾行李趕緊走。”沈均拿著戒尺，嚴肅地朝著所有少年說道。

底下端坐著的學生，有幾人心中忐忑。

他們進來，是買通招生的小吏，為的就是曲線入仕。

因為官家說了，以后會在格物學院中，授予優(yōu)秀學子官職。

“優(yōu)秀？”

“什么是優(yōu)秀？”

“買通招生小吏是優(yōu)秀，買通學院老師也是優(yōu)秀！”

一般的讀書他們不行，但是怎么變“優(yōu)秀”，路子還是有的。

至于什么格物學，他們哪里知道。

“第一題，什么是云？”

試卷攤開，幾人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