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名井南驚訝地站了起來,這次沒有再顧忌身下的貼身衣服。
已經是數不清幾次的震驚惶惑了,名井南重重地吸了幾口涼氣,努力平復下心情。
“這……這不好吧?”
“哪里不好?我看就挺好的,”崔星煥上下打量著她的衣著,倒也談不上裝束了。和他一樣,簡單的一身浴袍,以及剛剛沖過澡后披散的長發。
這是意外之喜了,沒想到小企鵝跟自己才是一路人。
某種程度上來講,在離經叛道這條路上,兩人可以說不分上下,甚至猶有過之。
他的背景自然雄厚很多,但拋開這些不談,試想如果他可憐的老父親聽說自己跑去當愛豆了,那估計真會旋轉著七匹狼飄洋過海來上強度。
也得感嘆有相對開明的父母,但說到底人各有志,還是不同的成長環境和經歷塑造不同的性格。
崔星煥自然清楚練習芭蕾舞需要付出什么,這項藝術的核心是紀律和專注,以及對痛苦的忍耐力。
長達十一年的訓練,意味著她早已習慣為了一個目標而默默付出,不懈努力的生活模式。
想必李恩熙同學對此深有感觸,記得小時候,她也被送出去練過芭蕾還是別的什么玩意。
過了三五天就跑到家里來找他哭訴,進門就一蹦三跳的撲到他身上,當時哭得那叫一個撕心裂肺。
直到他母親出面,才讓李恩熙幸免于難。自那之后,小姑娘就下定決心遠離所有的體力運動,但凡有什么活動都會直接躲在他的身后。
這種強大的自律和堅韌不拔的精神,其實也是南韓練習生制度所最需要的品質。
當其他練習生可能因艱苦的訓練而叫苦不迭時,對名井南而言,這或許只是換了一種形式的日常和自我磨礪。
他想看看這個內里和他性格相似的女孩,在面對人性的傾軋時,會做出怎樣的選擇。
“我的小企鵝,你也知道這件事可大可小吧?”
崔星煥眼神一瞇,果斷給她繼續施加壓力,猶豫不決的名井南顯然已經處在臨界點了。
“而且,我可以幫助你獲得更多的曝光和機會。買買通稿,或者讓你有出席更加重要場合的機會……”
“可是…我真的…”Mina再次覺得這一切真是糟糕透頂了,這些內容,不僅涵括了她的顧慮,同樣也有內心真實的期盼。
她跟崔星煥一樣,都是嚷嚷著要走自己的道路,但是離開環境的幫襯,又總會出現內心的空虛。
這還真是人之常情,所謂好風憑借力,送我上青云。
對名井南來說,練習生涯既是過去人生的延續,同樣也是新篇章的開啟。
根據路徑依賴的理論,像她這種人,盡管對個人選擇有著無與倫比的堅守,但同樣也會希望身邊有一個真正的“引路人”。
就像父母、哥哥那樣,至少能夠提供照拂,可以彼此之間交心,說出心里話的那種。
只是這種不足為外人道的期盼,此時的她尚未察覺。
也不知道算不算是病態的心理,被崔星煥稱作為“他的小企鵝”,她竟然感到心底由衷的舒暢,這是什么奇怪的感覺……
都說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當誘惑擺在面前,她必須要思考這是美酒還是毒藥。
“當然了,我們也可以一起玩游戲嘛,記得我之前答應過你的嗎?”
“好…可以,我答應你,等回去了,我可以跳給你看。”
名井南沉默了半晌方才答復,真是瘋了,她心里懷揣著十足的羞澀,但同樣又對未知充滿了向往。
“不,就在這里,現在、立刻跳給我看。”
崔星煥顯然不欲繼續磨蹭,哪里還容得了她回避退讓。更加饒有興致地看著名井南摩挲著小手,一副不知所措的倒霉樣。
名井南苦笑道:“可是我完全都沒有準備…而且,而且這里的空間太小了。”
有人說女孩子的話要反著聽,有沒有道理崔星煥不知道,他反正覺得小企鵝并不是真心拒絕,話語間甚至還有點躍躍欲試……
“那你的意思是,如果地方夠大,就不會再有阻礙了?”
“也不是這個意思……”
名井南這會兒可不敢輕易點頭同意了,她毫不懷疑只要順著崔星煥的話往下說,男人分分鐘能整一個鄉村大舞臺出來。
“而且,我都不知道跳什么呢!”
她靈機一動,想到了內容缺失這般金蟬脫殼的好計策。都不知道要跳什么,既然你是那啥戲劇愛好者,總不能讓自己就這么空手白刃的上場吧。
“這個啊…我早就給你想好了,就跳一段柴可夫斯基的芭蕾舞劇《胡桃夾子》選段怎么說呢?”
崔星煥笑瞇瞇地看著她,但卻讓女孩心緒的波動幅度更劇烈了些。
“這不是…”
“沒錯,這是小企鵝在《Sixteen》里的第一個任務當中,表演的節目。”
他吹散茶杯口氤氳的蒸汽,好整以暇地說道,
“我是不是很有誠意,Mina xi。從你們選秀節目開始,我就已經是你的鐵血粉絲了呢~”
“鐵…鐵血?你是早就有這個打算來…來作弄我?”
名井南覺得是她,在一步步掉進男人預設好的陷阱里。
她的每一步都被對方精準的預判,然后一道道的,堵上她的退路。
這讓她有種做困獸之斗的掙扎,朦朧地窒息感并沒有嚇退名井南。
或許談不上斗智斗勇,但對受夠無聊且殘酷訓練生涯的她而言,是一種很享受的體驗。
“那我…去換件衣服,可以嗎?”
不知不覺間,她已經把私人的芭蕾舞表演真當回事了。這次是主觀上同意,并且在客觀上付諸到了自己的行動當中。
好在想著出行有可能需要用到舞鞋,習慣性周全準備的她自然帶在身上。
不過拍節目的時候沒有用到,但卻在這里派上用場,難道冥冥之中的緣分應驗就如此神奇么?
“這件浴袍…也不太方便。”
她小心翼翼地問道,仍然嘴硬,但身體卻很誠實。也不知道是從哪里冒出來的這股隱隱的興奮,驅使著她逢迎被提出的要求。
“不可以。”
崔星煥冷冰冰地說道,真是個上道的好姑娘,但他可沒有憐香惜玉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