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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利息!技術宅的雙贏合約

后勤部倉庫的空氣像是凝固了千年的灰塵,沉甸甸地壓在胸口。光線從高處狹小的氣窗擠進來,在堆積如山的過期辦公耗材和廢棄桌椅間投下幾道慘淡的光柱,照亮空氣中飛舞的、肉眼可見的塵螨。角落里,李雯單薄的身影蜷縮在一張吱呀作響的舊椅子上,面前攤開著一本厚厚的、紙頁泛黃的倉庫出入庫登記簿。她低著頭,肩膀微微聳動,壓抑的抽泣聲在空曠寂靜的倉庫里顯得格外清晰和絕望。

林析站在倉庫門口,冰冷的鐵門框硌著他的脊背。他看著她頭頂的數據面板,那原本穩定的【職業線穩定性:B(堅韌)】,此刻已經變成了一片刺目的混亂亂碼,如同被病毒感染的屏幕,不斷閃爍、跳躍,最終定格為一個黯淡的【職業線穩定性:F(斷裂)】。旁邊還多了一條猩紅的注釋:【關聯事件:替罪羊(強制綁定)】。

替罪羊。

為了平息天悅集團的潛在怒火,也為了給劉工一個臺階,王振毫不猶豫地選擇了犧牲掉最沒有背景、最不會反抗的李雯。一份莫須有的“工作失誤”記錄,一次粗暴的調崗,徹底斷送了她原本就岌岌可危的職業生涯。那條從張狂身上析出的、帶著反噬詛咒的暗紅數據流,如同精準制導的毒箭,最終射穿了李雯的未來。

愧疚感像冰冷的毒蛇,纏繞上林析的心臟,帶來陣陣窒息般的抽痛。是他。是他為了試驗那該死的“借貸”能力,為了汲取那一點點可憐的能量,親手將李雯推入了深淵。F級的幸運,果然如同跗骨之蛆,不僅坑自己,連累起別人來也毫不手軟!

視野左下角,那個代表【新模塊:???(待解鎖)】的灰色圖標,正散發著微弱卻穩定的光。它似乎“吃飽”了。在張狂崩潰、李雯被犧牲的整個過程中,林析能清晰地感覺到,一絲絲極其微弱的、冰冷的能量正沿著那條無形的“絲線”回流,緩慢地注入他干涸的【能量儲備】槽。

【能量儲備:1%→ 3%... 4%... 5%(汲取完成)】

5%。比之前試驗時投入的1%多出了4%。但這4%的能量,是用李雯整個職業生涯換來的!冰冷的數字,帶著濃重的血腥味。

林析死死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嵌進掌心。他最后看了一眼倉庫里那個無聲哭泣、命運被徹底碾碎的女孩,猛地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片令人窒息的絕望之地。皮鞋踩在布滿灰塵的水泥地上,留下清晰的腳印,旋即又被更多的塵埃覆蓋。

回到依舊殘留著焦糊味的辦公區,氣氛更加壓抑。張狂的工位空了,據說被停職反省。王振辦公室的門緊閉著,偶爾傳出壓低聲音的咆哮,【情緒:暴怒(峰值)】,顯然在承受著來自更高層的壓力。其他同事如同驚弓之鳥,埋頭在自己的格子間里,連敲擊鍵盤的聲音都透著小心翼翼。

林析在自己的工位坐下,無視了周圍那些或同情或幸災樂禍的目光。他的視線掃過面板。

【能量儲備:5%】

【幸運值:F-(持續惡化)】

【新模塊:???(待解鎖)-能量閾值:10%】

10%才能解鎖。還差一半。難道還要再找一個“張狂”?再用一次借貸,再毀掉一個“李雯”?林析的胃里一陣翻江倒海。不!他猛地搖頭,將這個帶著血腥味的念頭甩出腦海。必須找到新的方法!一種……不那么致命的方法!

他的目光下意識地在略顯空曠的辦公區里逡巡,如同在絕望的沙漠中尋找綠洲。掠過一張張或麻木、或焦慮、或算計的臉,那些頭頂飄浮的數據標簽大多平庸,甚至帶著灰色的【能量反應:無】。

直到,他的視線落在角落里,一個幾乎被顯示器完全擋住的身影上。

【姓名:陳默】

【職位:數據分析部(技術支持組)】

【綜合能力:C+】

【專業技能:B+(數據分析/算法)】

【邏輯力:A-】

【社交能力:F】

【當前情緒:專注(峰值)→困惑(上升)】

【當前任務:修復“星海”服務器底層日志碎片(進度:0.01%)】

【能量反應:極低(可觀測)】

【備注:技術宅,存在感稀薄,正陷入邏輯死循環…】

陳默。林析對這個名字有點模糊的印象,上輩子好像是個技術大牛,但性格孤僻,后來似乎跳槽去了大廠。此刻的他,正對著屏幕上一行行飛速滾動的、復雜到令人眼花的代碼和亂碼般的日志碎片,眉頭擰成了一個死疙瘩。他的手指懸在鍵盤上,半天敲不下一個字,【邏輯力:A-】的數據流在他頭頂劇烈地波動著,如同陷入泥沼的困獸,徒勞地掙扎。

林析的心臟猛地一跳!邏輯力A-!這在整個部門都是頂尖的存在!更重要的是,他的【能量反應:極低(可觀測)】!而且,他陷入了邏輯死循環…這和之前的張狂被焦慮困擾何其相似?只是程度更深,更純粹!

一個大膽的、與之前截然不同的念頭,如同黑暗中擦亮的火柴,驟然照亮了林析混亂的思緒。借貸…是否只能用來破壞?如果…是注入呢?在他最需要的時候,注入一點“燃料”,幫他沖破那個死循環?

這個念頭一旦升起,就再也無法遏制。視野里那個灰色的模塊圖標似乎也感應到了他的想法,閃爍的頻率快了一分。林析深吸一口氣,意念集中。

目標:陳默!

借貸屬性:邏輯力!

借貸點數:5點!(這是他一半的能量儲備!)

目的:輔助突破邏輯死循環!

預期:獲得回報(能量或…其他?)

【指令確認…】

【目標鎖定:陳默(精神抵抗:無)】

【借貸屬性:邏輯力(A-)】

【借貸點數:5(轉化率:1:1,時效:60分鐘)】

【是否消耗5%能量執行?】

【檢測到目標正處于“邏輯瓶頸”狀態,存在高收益預期…新模塊“利息計算器”功能臨時解鎖!】

【預期收益評估:能量返還率120%-200%|潛在技術/信息收益:高】

【執行建議:強烈推薦!】

利息計算器?!預期收益120%-200%?!還有技術信息收益?

林析瞳孔微縮。這個面板,遠比他想象的更“智能”,也更“貪婪”!它似乎能評估借貸行為的潛在收益?這簡直…就像在放高利貸!但此刻,這無疑是黑暗中的曙光。

執行!

嗡!

比上一次更清晰的能量剝離感傳來,5%的能量瞬間被抽走,帶來一陣強烈的空虛感。一道比之前明亮、凝實得多的淡金色數據流,如同精準的輸液管,無視空間,瞬間沒入陳默的眉心!

陳默的身體猛地一顫,像被通了高壓電!他布滿血絲、充滿困惑和煩躁的雙眼,瞬間瞪大!瞳孔深處,仿佛有無數冰冷的齒輪開始高速嚙合、運轉!【邏輯力:A-(瓶頸)→ A-(借貸生效)→邏輯風暴(臨時峰值)】!他頭頂代表邏輯力的數據流瞬間變得璀璨奪目,如同被點亮的星河!

“這…這是…”陳默喃喃自語,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他猛地撲到鍵盤前,手指以一種非人的速度在鍵盤上敲擊起來,快得幾乎只剩下殘影!屏幕上的代碼窗口瘋狂切換,那些原本如同天書般雜亂無章的日志碎片,在他眼中瞬間被拆解、重組、建立起清晰的邏輯鏈條!一個困擾他數小時、幾乎讓他撞墻的算法死結,在借貸而來的、超越極限的邏輯力風暴下,如同脆弱的蛛網般被輕易撕裂、貫通!

“原來是這樣!繞過去!對!并行處理!分布式解析!錯誤代碼段在這里!修正參數是…Alpha-7-Gamma!”陳默的聲音越來越高亢,帶著一種近乎狂喜的頓悟。他完全沉浸在了代碼的海洋里,忘記了時間,忘記了周遭的一切,眼中只剩下屏幕上流淌的、被他徹底馴服的數據洪流。

林析靠在椅背上,臉色因為能量消耗而更加蒼白,但心臟卻在狂跳。他死死盯著陳默頭頂的狀態,以及視野里那個剛剛解鎖的、閃爍著微光的【利息計算器】虛擬界面。上面代表借貸本金的“5”點能量條后面,一個代表預期收益的“+?”符號正在瘋狂閃爍,數值不斷跳動攀升!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就在林析感覺那60分鐘的時效即將走到盡頭時,陳默猛地敲下最后一個回車鍵!

“成了!”他發出一聲壓抑的低吼,整個人如同虛脫般癱在椅子上,但臉上卻充滿了巨大的成就感和狂喜。【邏輯風暴(峰值)→極度疲憊(高)】。

幾乎同時!

【叮!】

【借貸合約執行完畢!】

【目標:陳默-邏輯力借貸5點(時效結束)】

【狀態:邏輯瓶頸突破,任務完成】

【收益結算中…】

【能量返還:基礎5點+利息4點(收益率80%)= 9點】

【附加收益:獲得“星海服務器底層日志碎片解析算法(優化版)”藍圖(已自動錄入核心數據庫)】

【新模塊解鎖進度:+5%】

【當前能量儲備:4%(剩余)+9點(返還)= 13%】

【幸運值:F-→ F(微弱回升)】

13%!不僅收回了5點本金,還賺了4點利息!更重要的是,那份“星海服務器底層日志碎片解析算法(優化版)”的藍圖!這…這簡直是意外之喜!這難道就是面板提示的“潛在技術/信息收益”?

巨大的驚喜沖刷掉了身體的虛弱和之前的陰霾。林析看著視野里那跳動的13%能量儲備和回升到F的幸運值(雖然依舊慘淡),一種劫后余生的振奮感油然而生。雙贏!這才是正確的打開方式!

就在這時,陳默似乎終于從巨大的疲憊和興奮中緩過神來。他轉過頭,目光穿過隔板,第一次如此認真地落在了林析身上。那眼神不再是之前的漠視或無視,而是帶著一絲探究、一絲感激,還有更多難以言喻的復雜。

他猶豫了一下,似乎很不習慣主動與人交流,但還是站起身,慢慢走到了林析的工位旁。

“咳…”陳默清了清嗓子,聲音有些干澀,帶著技術宅特有的直白,“剛才…謝謝。”

林析抬起頭,臉上沒什么表情,但眼神深處帶著一絲詢問。

“不知道怎么回事,”陳默推了推厚重的眼鏡,眉頭微皺,似乎在努力組織語言,“剛才卡在那里快瘋了,突然…腦子就通了,像有人…給我加了把力。”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眼神里充滿了困惑和不解。“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感覺上,是你這邊…有點不一樣。”他說的很模糊,顯然無法理解那種超自然的體驗。

林析心中了然。看來面板的借貸行為,會在目標潛意識里留下某種“助力”的模糊印象,但無法被真正理解。他不動聲色地點點頭:“可能是急中生智吧。解決了就好。”

陳默“嗯”了一聲,顯然對這個解釋并不完全滿意,但也沒深究。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個皺巴巴的U盤,放在林析桌上,聲音壓得更低:“這個…給你。我從那些燒毀的服務器殘留硬盤碎片里,搶救出來的一點點底層日志…雖然99.999%都是亂碼,但…萬一呢?”他頓了頓,補充道:“里面有個我寫的簡陋解析腳本,可能…有點用?算…謝禮。”

說完,他像是完成了什么艱巨的任務,立刻轉身,逃也似地回到了自己的角落,重新把自己埋進了顯示器后面。

林析拿起那個還帶著陳默體溫的U盤,冰冷的塑料外殼下,仿佛蘊含著某種微弱的希望。他低頭看向自己的視野面板。

【獲得物品:損毀的服務器日志碎片U盤(陳默贈予)】

【狀態:數據混亂度99.999%】

【關聯:已獲得“星海服務器底層日志碎片解析算法(優化版)”藍圖】

【可操作:嘗試解析?(需消耗能量)】

解析?消耗能量?林析看著那13%的能量儲備,又想起倉庫里李雯那絕望的背影和頭頂【F(斷裂)】的職業線。他緊緊握住U盤,指尖因為用力而微微發白。

王振辦公室的門猛地被拉開。王振那張因為憤怒和焦慮而扭曲的胖臉出現在門口,【情緒:暴怒(峰值)→遷怒(上升)】。他的目光如同淬毒的刀子,瞬間鎖定了林析。

“林析!”王振的聲音尖利刺耳,“別以為躲在角落就沒事了!服務器!三天!方案呢?!別說方案,你連個屁都沒放!我看你是徹底放棄了是吧?好!很好!我告訴你,別說三天,就是三個小時,你也給我滾去想辦法!現在!立刻!給我滾到技術部去!找劉工!跪著求他!看他能不能從灰里給你摳出點東西來!滾!”

咆哮聲在辦公區回蕩,帶著毫不掩飾的惡意和驅趕。

林析緩緩站起身,將那個小小的U盤緊緊攥在手心。他沒有看暴怒的王振,目光平靜地投向技術部的方向。視野里,那13%的能量儲備正散發著穩定的微光。

這一次,他不再是無頭蒼蠅。

這一次,他手里有了一點籌碼。

這一次,輪到他去“解析”這死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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