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我知道了,謝謝張主任。”
大姨眼睛亮了,放下二鍋頭,一個勁的道謝。
“回去抓緊時間辦吧。”
張主任對她的心思剔透很滿意:“拆遷的事已經(jīng)定下來了,最多兩個月,所有人都得搬走。”
“謝謝張主任。”
大姨目露感激,和舅舅一塊兒起身告辭。
“把酒拿走,你們這就見外了,跟我還客氣。”
張主任提著二鍋頭佯裝不高興,大姨和舅舅不待她追出屋,掀起簾子,三步并作兩步的走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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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主任是個好人,為轄區(qū)內(nèi)的群眾操碎了心。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沒人能料到,她竟然一語成讖,黃大爺真如其所說,人老了隨時可能歸西。
當天晚上,老頭就突發(fā)心梗,去世了。
最先發(fā)現(xiàn)異樣的人是王大娘。
王大娘一大清早做好早飯,照例給黃大爺送早飯。敲了好一會兒門沒回應(yīng),她試探著推開一條縫隙往里瞧。
這一瞧不打緊,把人嚇了個半死。
黃大爺許是臨死前掙扎著想下地,披著衣服從床上栽了下來,腦袋摔破了,流了一地的血。
王大娘嚇得失聲尖叫,把整個院子的人都驚動了。
林熙雨的舅舅第一個從自家屋里跑出來,沖進南屋一瞧,黃大爺死不瞑目,已經(jīng)咽氣多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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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大爺沒有親人在身邊,姥姥心善,讓舅舅請了一天假,忙活著為其送殯下葬。
張主任幫著聯(lián)系了黃大爺在國外的兒子,讓他回國一趟,處理遺產(chǎn)事宜。
黃大爺?shù)膬鹤硬幌牖貋恚跃褪俏兴男【俗訃篮疲屗麆?wù)必趁著拆遷把房子賣了。
嚴浩時隔十年再次來到東華街9號院,態(tài)度比之前更加囂張。
“姐夫哥說了,他這輩子都不會再回這個落后的破地方了,感謝JN市政府為海外華僑辦了一件大好事,讓他可以名正言順的把某些占著茅坑不拉屎的人攆走。”
“哎哎,你這人,怎么說話呢?”
囂張無禮的態(tài)度,把上門調(diào)解糾紛的張主任都氣的不輕,眼角青筋突突的跳。
王大爺父子倆更是火大,抄起搟面杖,再一次把人揍了出去。
“你們等著,姐夫哥這次一定會攆你們走,別想再死皮賴臉的占著人家的房子不搬了。”
嚴浩被父子倆追著打,疼的嗷嗷叫,撂下幾句狠話,灰溜溜的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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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院子這是怎么了?又打起來了?”
長輩們忙活著黃大爺?shù)膯适拢治跤陰椭四缚措娫捦ぃ櫛蝌T著自行車來找她的時候,恰好又看到了嚴浩氣急敗壞的從眼前經(jīng)過。
他摸著下巴,倍覺不可思議:“一天一架,這頻率,有點太快了吧?像你這么軟綿綿任人欺負的小羊羔,是怎么從狼嘴里活下來的?”
“說什么呢你?”
林熙雨聽不得他調(diào)侃自己的親人,惱羞成怒,自以為很有氣勢了的瞪了他一眼:“誰是羊羔了?我們院子里的人也不是狼,你不知道怎么回事,別瞎說。”
“呵,一天沒見,長脾氣了?”
顧彬頗為好笑的看著她,向前湊了湊身子,放大了的俊臉幾乎貼上了她的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