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的指尖撫過琴板內側斑駁的蠟筆字跡，秋雨的氣息突然變得粘稠。顧嶼蹲在她身側，左手胎記在暮色中泛著奇異的紅光，像是浸在葡萄酒里的琥珀。

“這是英式拼寫法。“他忽然開口，指腹擦過“2007.9.21“的日期，“海城一中從2010年才開始用新校歷，之前的秋季學期都是九月第三周開學。“

畫板上的素描紙被風掀起一角，蘇晚突然想起上周在周慕言辦公室看到的舊相冊。照片里穿波點裙的女生們站在禮堂臺階上，每個人手里都拿著紅色蠟筆，背景橫幅寫著“2007級藝術班畢業匯演“。

實驗樓突然響起晚自習鈴聲。顧嶼迅速用手機拍下字跡：“明天帶你去個地方。“他衛衣袖口掃過琴鍵時，驚起白蝶撲簌簌飛向暮色中的鐘樓。

暗線浮現

次日午休·校史館負一層

霉味混著打印機油墨味在走廊蔓延。林小悠嚼著泡泡糖破解電子鎖，她發梢的藍色挑染在應急燈下泛著熒光：“這破系統還不如我初中做的防盜程序。“

檔案室鐵門吱呀開啟的瞬間，蘇晚懷中的調色盤突然震動。泛黃的《2007級學生登記冊》第23頁，五個并排的女生照片被潑滿紅墨水，唯有姓名欄用金粉筆寫著：

【夏蟬/江浸月/白露/祝星/沈畫眉】

“看這個。“顧嶼抽出一卷裹著蛛網的錄像帶，標簽上印著褪色的鳳凰花紋章，“臨江畫室舊址啟用紀念——2007年9月20日。“

顯示屏亮起的雪花點中，穿芭蕾舞鞋的少女們正在彩排。當鏡頭掃過禮堂穹頂時，蘇晚的右耳突然捕捉到尖銳的蜂鳴——彩色玻璃窗上的圣天使雕像，分明長著與顧嶼相同的火焰胎記。

致命巧合

凌晨1:17·美術教室

月光浸泡著滿地顏料管。蘇晚將拓印的蠟筆字跡鋪在畫架上，突然發現“救“字的提勾處藏著極小的音符符號。當她用外婆留下的貂毛筆蘸取松節油涂抹時，紙面竟浮現出五線譜圖樣。

“這是《月光》第三樂章的變調。“突然出現在窗外的顧嶼舉起左手，掌紋在玻璃上投出火焰陰影，“但多了一組不和諧音程。“

兩人指尖同時觸碰到譜面剎那，畫室吊燈突然炸裂。黑暗中有冰涼的手撫過蘇晚后頸，她轉身時只看到窗外銀杏樹上飄動的白紗——和錄像帶里祝星穿的芭蕾舞裙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