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穿著一件，酒店提供的，櫻粉色浴衣。

寬大的袖口，襯得她的小臂，如同初雪般，潔白細膩。

微濕的長發，隨意地披散在肩頭，發梢還在滴著水，順著她優美的頸線，滑入那微敞的，精致鎖骨之中。

她的臉上，因為熱水的蒸汽，氤氳出了一層，動人心魄的，緋紅。

那雙清澈的眼眸，此刻也蒙上了一層水霧，像是林間迷路的，小鹿，帶著幾分無措，幾分羞怯，和一種，令人心顫的，純真。

她就這樣，站在那里。

仿佛一朵，在月光下，悄然綻放的，夜櫻。

脆弱，美好，又帶著一種，致命的，吸引。

李牧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見過，太多美艷的，風情的，成熟的女人。

卻從未有一個，能像眼前這個女孩一樣，只是簡簡單單地，站在那里，就能讓他，忘記了呼吸。

這不是欲望。

或者說，不全是欲望。

那是一種，失而復得的，珍寶，終于被捧在手心的，戰栗與，虔誠。

他緩緩地，走上前去。

榮小魚緊張得，攥緊了衣角，長長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不停地，顫動。

李牧沒有做任何出格的舉動。

他只是伸出手，拿起一條干凈的毛巾，動作輕柔地，為她擦拭著，濕漉漉的，發梢。

他的動作很慢，很認真。

仿佛在對待一件，稀世的，絕美的，瓷器。

生怕一用力，就會碎了。

榮小魚的身體，微微僵著，但漸漸地，在他的溫柔之下，放松了下來。

她能聞到，他身上傳來的，清爽的，沐浴露的，味道。

混合著他獨有的，干凈的，男性氣息。

讓她感到，莫名的，心安。

“頭發不擦干，會著涼的?！?

李牧的聲音，低沉而又沙啞，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寵溺。

榮小魚輕輕地，“嗯”了一聲，聲音小得，快要聽不見。

李牧笑了笑，放下了毛巾。

他牽起她的手，那小手依舊有些冰涼。

“走吧，去泡溫泉?！?

他拉著她，走出了主屋，來到了庭院里的，露天私湯。

池中，熱氣氤氳，水面上，還漂浮著幾片，紅色的玫瑰花瓣。

月光，如水銀般，傾瀉而下。

將整個小小的庭院，都鍍上了一層，夢幻般的，銀色。

李牧率先，踏入了溫泉池中。

溫熱的泉水，瞬間包裹了全身，將白日里的疲憊，一掃而空。

他靠在池邊的巖石上，對著還站在池邊的，榮小魚，伸出了手。

“下來。”

榮小魚的臉，更紅了。

在月光下，她能清晰地看到，他敞開的浴衣下，那結實而又流暢的，胸膛線條。

還有那雙，深邃如夜空的，眼眸里，盛滿的，溫柔的，笑意。

她咬了咬唇，像是下定了，巨大的決心。

褪去了浴衣，只穿著內里，緩緩地，走進了水中。

泉水，淹沒了她。

也淹沒了一室的，旖旎。

她在他對面坐下，將自己大半個身子，都埋進了水里，只露出一個，小小的，腦袋。

兩人隔著氤氳的水汽，對望著。

誰都沒有說話。

卻仿佛，已經說盡了，千言萬語。

許久，李牧才緩緩開口，打破了這份，靜謐。

“小魚?！?

“嗯？”

“你記不記得，大一剛開學的時候，軍訓匯演，你中暑暈倒了。”

榮小魚愣了一下，有些茫然地，搖了搖頭。

“不記得了……好像有這么回事，但沒什么印象了?！?

李牧的眼中，閃過一絲，復雜而又懷念的，光芒。

“我記得?！?

“那天太陽很毒，你穿著不合身的迷彩服，站在隊列里，小臉曬得通紅。”

“輔導員讓大家休息的時候，所有人都跑去搶水喝了?！?

“只有你，還傻傻地，站在原地，幫一個崴了腳的女生，揉著腳踝?！?

“然后，你就倒下了?！?

榮小-魚的眼睛，一點點，睜大。

這些細節，連她自己，都忘得一干二凈了。

他怎么會知道得，這么清楚？

“后來，是我把你，背到醫務室的。”

李牧的聲音，很輕，很緩，像是在講述一個，與自己無關的，久遠的故事。

但每一個字，都清晰地，敲在了榮小-魚的，心上。

“你那時候，很輕。”

“趴在我背上，像一片羽毛?！?

“嘴里還一直在說胡話，念叨著什么，函數公式。”

榮小魚的臉，爆紅。

她捂著自己的臉，羞得想直接，沉到水底去。

“別說了……”

“為什么不說？”李牧看著她，眼神溫柔得，能掐出水來。

“從那個時候起，我就覺得，這個女孩，真傻?！?

“傻得，有點可愛?！?

這就是，他前世的，記憶。

一段被他，深埋在心底，從未對任何人，提起過的，記憶。

前世的他，自卑，懦弱，敏感。

他把這份，朦朦朧朧的，好感，藏得很好。

他只是默默地，關注著她。

看著她，在圖書館里，安靜地看書。

看著她，在運動會上，為班級加油。

看著她，身邊出現了，比自己優秀得多的，追求者。

然后，他看著她，畢業，離校，最終，消失在自己的，生命里。

成為他那晦暗人生中，一道，來不及抓住的，白月光。

而現在，這道白月光，就坐在他的面前。

為他，洗手作羹湯。

為他，勇敢地，邁出了那一步。

李牧的心，被一股巨大的，酸澀與，喜悅，填滿了。

他緩緩地，向她游了過去。

榮小-魚看著他，不斷靠近的，英俊臉龐，心跳，越來越快。

她能感覺到，他身上那股，灼熱的，氣息。

她緊張地，閉上了眼睛。

然而，預想中的，吻，并沒有落下。

一只溫熱的手掌，輕輕地，撫上了她的，臉頰。

李牧用指腹，摩挲著她光滑的，肌膚，聲音，喑啞得，不成樣子。

“小魚，你知道嗎？”

“我好像，已經等了你，一輩子?！?

榮小-魚的身體，猛地一顫。

她睜開眼，撞入了一片，深邃如海的，溫柔里。

那片海里，有她看不懂的，滄桑，有她讀不透的，深情。

還有，讓她，無法抗拒的，沉淪。

她不知道，他為什么會這么說。

但她相信。

毫無保留地，相信。

她的眼眶，紅了。

主動地，伸出雙臂，環住了他的，脖頸。

“李牧?！?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哭腔。

“我也是?！?

“嘩啦”一聲。

女孩那玲瓏有致的，完美曲線，在月光下，展露無遺。

榮小-魚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呼。

下意識地，抱緊了他的，脖子。

李牧抱著她，一步一步，走出了溫泉池。

水珠，順著她白皙的，肌膚，滾落。

在月光下，閃爍著，晶瑩的，光。

他沒有絲毫的停頓，抱著她，走進了主屋，走向了那張，寬大的，榻榻米床鋪。

他將她，輕輕地，放在床上。

然后，俯下身，凝視著她。

榮小-魚緊張得，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

她看著眼前的男人。

看著他，深邃的，眼眸里，倒映出的，小小的，自己。

她的心中，忽然涌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氣。

她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他的，臉龐。

從他英挺的，眉，到他高挺的，鼻梁。

再到他，性感的，薄唇。

“李牧?！?

“嗯。”

“我喜歡你?！?

她終于，將這句話，說了出來。

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李牧的眼眸，驟然，變得，幽深。

他抓住她，在他臉上，作亂的，小手。

放在唇邊，輕輕一吻。

“我知道?！?

她有點，害怕了。

“李牧……我……”

“別怕。”

.......

窗外，夜色，正濃。

窗內，春色，無邊。

這一夜，很長，很長。

長到，足夠讓一個，歷經滄桑的靈魂，得到，最徹底的，救贖。

也足夠讓一個，純真勇敢的少女，完成，最美麗的，蛻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