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動。”女生拿著一根棉簽在陳一天的背上擦拭著。
陳一天偷偷拿出手機給同桌趙大海發(fā)了條短信,簡單描述了一下長相,隨后便得到了一個答案,這女生叫白沫,是隔壁班的一個小透明,正因為是小透明,所以趙大海了解也不多。
原以為簡單聊幾句之后,白沫就會離開,沒想到居然會被她拉到家里來。
白沫家和陳一天家一樣,都是在這城市里老城區(qū)地界租房子住的人,這一片房租便宜,就是臟亂差了點,晚上很吵,為了生計,周圍的人早上又要早起。
在這里,沒有電視看,不僅僅是因為房子不隔音,更是因為沒錢買電視機,而且這里的人大多數(shù)都是早出晚歸,很少有能夠看電視的時候,白沫家沒電視機,也沒有收音機,看起來門也已經(jīng)漏風了。
陳一天家雖然沒有租在老城區(qū),但也比白沫家好不到什么地方去,大院內(nèi)外都是認識的人,時不時就會調(diào)侃他,尤其是單親家庭這個標簽貼在上面,再加上王天虎,時不時就會被拿出來說一番,最近黃曉蘭要上夜班,他擔心傳出什么不好的名聲出來。
黃曉蘭上夜班的理由也很簡單,錢多!
“背后涂好了,你是被小賣部老板打的嗎?”白沫問道。
“你知道?”
白沫點點頭,轉(zhuǎn)而幫他涂肚子上的傷痕。
“你偷水果罐頭的時候,我就在你后面那個貨架那里。”
“那你怎么不說啊?”
“說了干嘛,我怕你報復(fù)我。”
陳一天忽然抓住她的手臂,藥水打翻在地上。
“那你帶我來你家,還跟我說這些,就不怕我報復(fù)你嗎?”
白沫極力想要掙脫開陳一天的手,但是后者的力氣太大,試了幾次之后便放棄了。
“我自己來吧。”陳一天放開白沫的手,剛才的確有些用力,剛放開,白沫的手腕上就出現(xiàn)了紅色印字。
自然,白沫不想說,他也不會問。
撿起藥水,陳一天照著鏡子就照自己臉上涂,以往受傷他都習(xí)慣了,這還是第一次臉受傷,多少有些心疼。
“你為什么要和他們打架,那兩個混混。”
“混混?哦!你說大胖蛇和瘦強啊,他們哪是混混啊,要真是混混我現(xiàn)在恐怕在醫(yī)院了。”陳一天笑道。
“可他們手上不是有紋身嗎,以后還是少和他們接觸吧。”
“那當然,他們兩個不是什么好人,誰愿意跟他們接觸啊,對了,他們手上的不是紋身,是紋身貼。”
白沫一愣,疑惑道:“紋身貼?”
“嗯,就是學(xué)校門口賣的一塊錢一張,沾點水就可以貼在手上的那種紋身貼,跟泡泡糖里面附帶的貼畫一樣,時間一長自己就掉下來了,要真紋身,疼死他們,而且他們也沒膽量紋身。”陳一天覺得這兩人就是社會浪子,無法成為混混,也無法成為學(xué)生。
擦藥擦完,陳一天來到門前,破洞有些大,恐怕能夠鉆進老鼠來,洞附近還有膠水的痕跡。
“你這里有沒有木塊,和削木塊的工具。”
“沒有,不過樓下的木工應(yīng)該有。”說著,白沫領(lǐng)著是陳一天就來到了樓下的木工處。
陳一天找了幾塊不要的廢料,削好之后又借了把釘槍,回到白沫家,木塊剛好放進去,剩下的隨便拿些木屑填充進去,隨后將膠水倒進去。
看著這一連貫的動作,白沫忍不住贊嘆道:“挺熟練啊,你經(jīng)常干這個嗎?”
“嗯,我家的門也漏風,以前我爺爺教我這么做,后來,街坊鄰居都來找我。”陳平安拿上釘槍懟在門上,砰砰兩槍過后,洞就被修復(fù)了。
“對了,我還得繼續(xù)去幫忙呢,你自己先回去吧。”白沫拿上東西準備走。
這可是個機會,總比自己一個人無聊要好,陳一天立刻跟了上去,反正回家也是自己一個人,還不如跟著白沫去看看什么事,指不定自己能幫上忙呢,就當是回報這次幫忙擦拭傷痕了。
然而令他沒想到的是,白沫帶著他來到了之前躲避的菜市場。
“就是這里?”
白沫點點頭。
“我媽媽在這里賣菜,下了課沒事我就來這里幫忙,她也可以早點回去休息。”
白沫來到一處攤位面前,賣菜的女人是白荷花,也是白沫的母親。
“媽,這么晚了不會有人了。”白沫走上前去給白荷花按摩肩膀。
白荷花一眼便看見了陳一天,剛才發(fā)生的事情她知道,沒想到自己女兒突然跑出去居然是為了這個混小子。
“他們好像把你打得挺重的,要不阿姨幫你報警吧。”
陳一天立刻拒絕道:“不用了,報警了他們會沒完沒了的。”
大胖蛇和瘦強兩個人別的沒有,有的是時間,要真報警了,鬼知道會不會出來之后變本加厲騷擾他,況且這樣一來兩邊的賬也清了,雖然他是很想打回去,但只要兩邊以后沒有往來,這一次也就算了。
“你是沫沫的朋友吧,以后還是小心些,有什么事情就和大人說。”
陳一天連續(xù)答應(yīng)了幾聲,終于有人過來買菜,讓他能夠消停回了。
天色漸晚,白荷花將沒有賣完的菜收拾到三輪車上去,母女兩個人一時間收不完,陳一天立刻上前去幫忙收拾。
“沫沫,自己一個人能回去嗎?”白荷花看著白沫,有點不放心。
“放心吧,你又要去工作嗎?”
這時候,陳一天才知道白荷花在賣完了菜之后有時候會到工廠里做小時工,一般都是大晚上回來。
白沫騎著三輪車,陳一天在后面推著,兩人一路上將沒有賣完的菜全部賤價賣給了農(nóng)戶,也算是小小回了波本。
“白沫,你媽媽挺辛苦啊。”
“有什么辦法呢,我家欠著債呢,等我畢業(yè)了,我在想著要不要不讀大學(xué)了,先去打工,還清家里的債務(wù)。”
話是白沫笑著說出來的,可她一點也笑不出來,家里這種情況,又怎么能笑得出來,如果工廠不缺人,那么母親就會去跟親戚借錢,大概率什么也借不到。
“你爸呢?”
陳一天這才想起來,白沫的家里似乎沒有男人生活的痕跡,照片上也只有母女二人。
白沫半天沒回答,他也明白了是什么情況,大概率和他一樣,都是單親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