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回憶與釋然(求追讀)
- 鳴人,從嬰兒開始的進化日常
- 蘇鐵和王小明
- 4094字
- 2025-06-20 23:41:08
“木葉,開發集團?”
在座的忍者被這個熟悉而陌生的名詞弄的有些摸不著頭腦。
看著面面相覷的忍者們,鳴人笑了笑,開始描述起這個構畫了許久的設想。
猿飛日斬正坐在鳴人身后,看著鳴人被燈光染成橘黃色質感的金發,一時竟有些恍惚。
對于鳴人是否能夠說服忍族的忍者們這種事,猿飛日斬并沒有任何懷疑,因為他是第一個被說服的那個人。
聽著鳴人溫潤低沉而富有某種說不出蠱惑力的聲音,猿飛日斬陷入了回憶。
“我犯了個錯誤,猿飛爺爺。”
坐在辦公桌前百無聊賴享受著臨近退休生活的猿飛日斬聽到鳴人的話,表情明顯的呆滯了一下,他揉了揉耳朵,疑心是自己聽錯了。
“抱歉,鳴人,你剛剛在說什么?”
鳴人的表情再沒有往日那般平和,他的頭微微垂著,從落地窗灑進的陽光落在他的頭發上,在他臉上留下一片沉郁的影子,讓這個總是像太陽一樣的男孩兒罕見的顯出幾分陰沉。
他抬起頭,看著疑惑的猿飛日斬,疲憊的扯出一個勉強的笑。
這從未在鳴人臉上出現的表情讓已經完全將鳴人視若己出的猿飛日斬只覺得心中一揪。
“怎么了?鳴人?”
看著猿飛日斬眼中的關切,鳴人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么但最后還是將話吞下在心里滾了幾遭方才開口道:“猿飛爺爺,我是不是過于自信了?”
“什么?”
“三年前,我其實出過一趟村子。”
猿飛日斬頷首,并不意外這個答案。
禁止人柱力出村這種約束是為了防止人柱力這種最終兵器被村外的人利用,造成嚴重后果。
而對于鳴人來說,這是不可能存在的可能。
再加上,力量本來就是所有枷鎖的鑰匙,當你擁有了足夠的力量,能夠束縛你的也就只有你自己了。
所以對鳴人出村這件事,猿飛日斬并不意外,他將茶杯遞給鳴人溫聲道:“然后呢?”
“我遇到了一個女孩兒,一個被忍者追殺的女孩兒。”
鳴人抿了口茶水,組織著語言:“我的老師曾告訴過我一個智者說過的話,高處和低處總是相對應的,并非絕對的,聲音的大小也是如此,這個世界從來都是劇烈變化著的,唯一的不變只有變化。”
“所以雖然當時我救下了那個女孩兒,卻并沒有想和她有太多的羈絆,畢竟我并不確定她被追殺的原因,孩子固然是弱者,但在某種情況下,他也可以是加害者。”
“但是,當我了然了其中經過后,我很迷茫,也很憤怒。”
“迷茫?憤怒?”猿飛日斬咀嚼著這兩個詞,幾乎是瞬間便在腦中組合出一個真相。
果然,同他預料的一樣,鳴人告訴他,這個女孩兒只是一個平民,包括她的父母兄弟也都只是平民。
這個女孩兒因為某位貴族的貪念,而被忍者殺光了全家,只有她和遠方的哥哥幸存。
這是鳴人迷茫的原因,他不明白,為什么一個人可以憑借自己的喜好隨意掠奪一群人的生命,同樣的,這也是鳴人憤怒的原因。
“那個女孩兒被父母保護的很好,他們用尸體擋住了地窖的門,并在臨終前以最踐踏自己尊嚴的方式轉移了忍者的注意力,讓那個女孩兒逃過一劫。”
“不過。”
鳴人的語氣無比悲哀,仿佛葬禮中的交談,低聲而肅穆。
“平民畢竟是平民,朝菌不知晦朔,蟪蛄難言春秋,不能體會到查克拉神奇的父母以為自己的犧牲可以換取女兒的性命,卻不知道那只是忍者們娛樂的放松。”
“他們像是玩弄獵物的野獸,緊緊跟隨著這個女孩兒,直到遇到了我。”
“在搞清楚了一切之后,我殺光了那群忍者,那是我第一次殺人,可是很奇怪,我并沒有什么特別的感覺。”
“猿飛爺爺,我是個冷血的怪物嘛?”
聽著鳴人近乎呢喃的聲音,猿飛日斬表情越發肅穆起來,此刻他忽然很想抽一根煙,讓心里那些堆積著的像是石頭一樣的情緒隨著煙氣一同呼出。
可是他還是放下了煙桿,緩步走到鳴人面前,將他緊緊抱在懷里,用幾乎是一生中最溫柔的語氣輕聲回答道
“當然不是了,鳴人是這個世界上最溫柔的孩子啊。”
三代的懷抱讓鳴人瞬間愣住了,這是無比陌生的體驗,好像自從記事起他就從未被人這樣擁抱過。
但又無比熟悉,就好像他確實經歷過,經歷過一個滿懷著愛意,只有溫情的擁抱。
“猿飛,爺爺。”
聽到鳴人聲音中的脆弱,猿飛日斬心中一陣酸澀。
這些年鳴人表現的實在是太成熟了,以至于他都忘了鳴人還只是個孩子。
“抱歉,都是爺爺的錯,沒有第一時間察覺到你的情緒。”
人類的愛是主客觀摻雜的復雜情緒,其中有沉沒成本的不舍,有長期陪伴的習慣,有賦予的期待,但更多的還是內心最本源的,難以用語言形容的純粹的情緒。
就像猿飛日斬,他對于鳴人有極高的期待,也為了這份期待投入付出了太多東西,但這些都是他對鳴人愛的組成方式。
而愛人者,常覺虧欠。
所以此刻猿飛日斬更多的情緒反而是懊惱,懊惱自己忽略了幾年前鳴人的悲傷。
他撫摸著鳴人的頭發,輕聲問道:“所以這才是三年前你那樣做的原因嘛?”
罕見的擁抱讓鳴人有些手足無措,但猿飛日斬指尖的溫度卻又讓他莫名的放松。
聽著猿飛日斬的話,他點了點頭:“是的,我認為這個世界不該存在可以肆意掠奪他人性命,踐踏他人尊嚴的人。”
鳴人抬起頭,認真地看著猿飛日斬的眼睛:“人類就是人類,沒有高低貴賤,只有身份不同,而身份絕不意味著人格的高低。”
“所以我要將貴族們驅逐出這個世界,把這些騎在大多數人頭上的家伙給狠狠踹下來!”
“事情不正是往你的目標發展著嘛。”
這話讓鳴人眼中又浮起悲傷:“我也以為是這樣,可是似乎,我放出來了更惡劣的東西。”
“更惡劣?”
鳴人看著猿飛日斬,說出了他真正的迷茫。
“我曾以為是貴族們將平民的姓名當做無關緊要的東西,當做豢養的牛馬,甚至更低的生物。”
“可是,在忍者們逐步掠奪貴族們的權利后,我發現,他們卻成了新的貴族。”
“而且,沒有治理能力卻又擁有著強大力量的忍者們是遠比貴族更可怕的東西。”
“這讓我很迷茫,我希望世界可以變得更好,可是我卻發現,壓迫和剝削似乎才是世界的本質,所以我在想,我是不是做錯了。”
“你當然沒錯。”
猿飛日斬斬釘截鐵的聲音讓鳴人愣了一下。
日斬看著呆愣的鳴人,又想起三年前他那時在他面前說什么“麥子熟了幾千年,世界總該有一次不一樣”的表情。
那時的鳴人是那么的堅定,自信,簡直就像是太陽落在了人間,讓猿飛日斬心中的荒蕪都被燒盡,久違地顯露出年輕時的熱血。
這樣的鳴人,這樣的志向怎么會錯了?
“改變世界這種事,如果這么輕易就做到了,那怎么會直到現在這個世界還被絕望和仇恨纏繞呢?”
“作為火影,比起村子的富強,我更渴望永久的和平,雖然我不知道該怎么得到它,但并不妨礙我向著這個目標不斷前進,就算失敗了,難道在這個絕望而不安的世界里還會有什么更糟的結果嗎?”
“所以大膽去做吧,鳴人,這個世界已經足夠骯臟和渾濁了,再差也無非就是毀滅,而對于生活在這個可悲世界的人來說,死亡未必不是解脫。”
“所以不要忐忑,不要迷茫,遇山破山,見水踏水。我,永遠會支持你。”
“因為。”
猿飛日斬的聲音極低,卻又無比堅定。
“我始終相信,你,才是拯救這個悲哀世界的救主!”
作為怪物級別的天才,鳴人的智慧和力量已經超越了這個世界有史以來的所有人,可是氣魄,胸襟以及意志這種東西總是需要經歷的。
他雖有一往無前的意志和決心,雖有包含宇宙的氣概,但他畢竟還只是個八歲的孩子。
在覺察到自己一時激憤而導致大多數人陷入苦難,自己卻一時半會兒沒有方向,迷茫和困惑是在所難免的。
畢竟這是人類社會的終極難題,他雖然已經有了足夠多的老師,但這些老師卻并非是解決這個難題的鑰匙。
得不到解答的困惑讓這個八歲的孩子無比迷茫,而現在,猿飛日斬年輕時那縱橫忍界的驚人氣魄驚鴻一現間,竟不可思議的驅散了鳴人心中迷茫。
他看著猿飛日斬,只覺得自己的心似乎也有了依撐。
“我知道了,猿飛爺爺。”
鳴人眼神一凝,似乎是下定了某個決心,轉身走去。
在走到大門的那一刻,猿飛日斬的聲音突兀地響起。
“鳴人,為什么不用力量成為所有人的主宰呢?”
聽著猿飛日斬聲音中的緊張,鳴人頓住腳步轉過身,在灑了滿屋的燦爛陽光中無比驕傲地回答道:“我要驅逐貴族,怎么可能成為貴族!”
說罷在猿飛日斬呆愣的表情中離開辦公室。
對于鳴人來說,他有解決一切難題的自信,他始終相信在漩渦鳴人這個名字面前,一切難題都會有解。
只是多年一個人生活的經歷,哪怕是心神完滿的鳴人也不免會有些不安,失去父母的生活總讓他感覺自己像是斷弦的風箏。
直到現在,在三代堅定的聲音中,他第一次感受到一種說不出的踏實。
就像是船上漂泊的旅人,重新踏上地面。
“以上,便是我對木葉開發集團計劃的全部構想,各位還有什么疑問嘛?”
在猿飛日斬的回憶中,鳴人的談話也到達了盡頭。
看著站在自己面前,仿佛充塞滿整片的鳴人,猿飛日斬不自覺地笑了起來。
雖然戰爭的陰影無限逼近,雖然悲慘的未來近在眼前。
但不知為何,猿飛日斬感覺只要看著鳴人,似乎一切便都有了希望。
他不確定鳴人的疑問究竟有沒有解決,雖然他也覺得鳴人的迷茫是一個無解的難題。
但是,如果是鳴人的話,一定可以做到的吧?
想到這兒,猿飛日斬心中的愁悶竟莫名消散,他伸起雙手慵懶地伸了個懶腰。
作為火影,無論在什么時候猿飛日斬總是人群視線的中心。
但在此刻,他無比顯眼的動作竟沒有任何人注意到。
在這一刻,他徹底被鳴人的光芒遮掩了。
一個念頭劃過心間,猿飛日斬反而覺得無比輕松。
他站起身,看著停下講話的鳴人笑了笑:“竹中老師,還有各位,年紀大了便總有許多不舒服的時候,所以我得回去休息了,大家繼續。”
說罷看著眾人迷茫的眼神,他又補充道:“竹中老師的計劃是與我進行過多次商討,最終得出的最符合木葉利益的計劃,這間房子里的所有人都是村子堅定的支持者,所以,我不希望會有危害村子利益的人出現,各位明白了嗎?”
看著猿飛日斬鼓蕩的查克拉,這些桀驁的忍者紛紛低下頭,仿佛面對鷹隼的雞崽。
看著忍者們的表現,猿飛日斬滿意地點了點頭看向鳴人:“吶,都交給你了。”
“三代大人。”
猿飛日斬沒有回答,只是站起身背對著鳴人擺了擺手,大步踏進院內盈滿的月華之中。
看著三代消失的背影,鳴人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感動。
他收斂心神,看向屋內的忍者。
“請說出自己的疑惑,畢竟這是關系著村子的利益。”
而在月色中,猿飛日斬像孩子一樣笑著,樂此不疲地踩著月光下自己的影子。
現在是木葉五十八年,離木葉五十年已經過去了八年。
可是那份痛苦卻絲毫沒有隨著時間的流失而褪色,反而像是手心的疤痕,總是偶爾開裂帶來撕心的疼痛。
這個在八年前失去了妻子,失去了看好的后輩,失去了大量同伴的男人,在這個月光滿的像海一樣的夜里,在八年的痛苦之中,第一次徹底地放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