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重活一世,自然要換個活法。
陳元雖然仍會追求自己的科研夢,但是現(xiàn)在還是想享受一下闊別已久的大學時光。
晚霞斜照,微風拂過未央湖面,吹起一陣金色的漣漪。
先去逛逛未央湖,再去老食堂嘗嘗我最喜歡的烤肉拌飯。
打好了主意,陳元剛要走,就聽見后面有人喊他。
“陳元!陳元!你給我站住!”
語氣中有著一股氣急敗壞的情緒,陳元皺著眉頭回頭來,剛剛醞釀好的情緒還沒體會幾秒就被打破了。
郝晴帶著兩個男生朝著自己快步走來,直到離自己兩三步遠的時候才停下。
“有事?”陳元面色平靜地問道。
“你就這么一走了之,這么不負責任,”,郝晴咬著自己的下唇,作出一副楚楚可憐受了委屈的樣子,“剩下的工作怎么辦。”
兩個男生也隨即附和道。
“你這個人怎么一點集體榮譽感都沒有,虧我們當初還把你拉進大創(chuàng)來。”
“這周末還有一組實驗補,你負責的論文翻譯工作也沒完成,你不署名可以,但是工作必須要做完,做事要有始有終!”
陳元沉默了一會兒,自顧自地笑了起來。
這群人道德綁架的味道還是那么熟悉,要是原先的自己恐怕還真會被他們說服,老老實實地打白工。
但是現(xiàn)在,陳元看他們就像一群爭奪粑粑的屎殼郎。
本來陳元不打算跟他們計較重生之前的事,但是既然對方這么不要臉,那也別怪他沒有素質了。
“好,那我就跟你們算一算,到底是誰有問題。”
陳元面色平靜,不緊不慢地說道。
“每次實驗排班,我一個人就占了用排班的二分之一,而且每次不是他媽是半夜,就是他媽周末。”
“論文正文的翻譯工作也是我的活,你們幾個就知道一天天像跟屁蟲一樣翹課去開組會,就你們幾個傳熱學和流體力學都掛科的人,我真懷疑你們到底能不能聽懂,豬鼻子插大蔥裝象!”
“你們幾個狗東西別在這里給臉不要臉,還把我拉進你們的大創(chuàng)組,哎喲,謝天謝地,你們不就想找個白打工的嗎?怎么現(xiàn)在別人不干了,急啦?”
陳元覺得自己已經(jīng)很委婉了。
以前他在開始獨立帶一個團隊的時候,罵人的功力在短期內飛速增長。
因為每天一睜眼,全組上下,兩個青椒,三個博后,十多個博士生,幾十口人都要他養(yǎng)。
沒項目就就沒錢,沒錢就完犢子,大家直接分行李散伙。
所以那個時候他每天的工作就是吵架,只有表現(xiàn)得強硬一點,才能給自己的團隊爭取更多的利益。
甚至有一次,他和燕京大學的一個教授在項目現(xiàn)場因為責任和分錢打起來了,他們后來在醫(yī)院的病床上達成了一致,后面兩人還成了朋友。
后面陳元便會每周去學習散打和摔跤,為的就是后面再有這種情況不會吃虧。不過后面隨著自己的咖位上升和大家素質的提高,大多數(shù)的交易都是在酒桌上的推杯換盞間完成。
此時陳元一組連珠炮似的連招下來,這幾人的臉色頓時青一陣白一陣。
他們張大了嘴巴,眼神中滿是驚愕。
在他們記憶中,陳元就是一個家境貧困、有點膽小懦弱,甚至連話都有些結巴的老實人。
怎么在會議室睡了一覺,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郝晴的眼淚吧嗒吧嗒掉了下來,她氣得原地跺了跺腳,用抽泣的語氣說道。
“嗚嗚……,我當初也是想給你加學分,你……你這個人,說話怎么這么難聽!”
旁邊的張翔一看郝晴哭了,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捋了捋袖子,握緊拳頭對著陳元厲聲說到。
“姓陳的,沒想到你是這么一個不識好歹的東西,快點給我向晴晴道歉!”
陳元淡淡的掃了幾人一眼。
“你們兩個喜歡當舔狗,那就去當,別把我?guī)稀!?
說完,陳元轉身就走,似乎是把這幾人當成了空氣。
張翔眼見陳元不把自己當回事,感覺自己的面子在郝晴面前掛不住,心中有些氣血上涌,大步上前伸手抓住陳元的肩膀。
陳元冷笑一聲,伸手扣住張翔的手腕,左腳跨出,順勢旋轉。
張翔失去了平衡,向前踉蹌,卻又被陳元伸出的左腳絆住,整個人向左邊倒去。
砰!
未央湖的水面炸出一個巨大的水花。
這一切發(fā)生的極快,而且在旁人看來,是張翔自己去抓人肩膀,卻因為自己不小心跌入水中。
“張翔!”郝晴和李東強看到有人落水,也顧不得與陳元爭論,急忙繞著圈大喊“救命啊!救命啊!”
“喊什么救命,也不嫌丟人,”陳元頭都沒回,淡淡地說道,“未央湖的水深也就一米五,他自己就能爬上來。”
話音剛落,張翔就從水底站了起來,只是頭發(fā)上掛著好幾片水草,手臂上沾滿了墨綠色的淤泥,他吐出一口水,朝著岸上大聲吼道。
“陳元,你他媽的,敢推老子!”
“你自己先動的手,還是因為自己沒站穩(wěn)掉下去的,與我有什么關系?”陳元嘴角噙著冷笑,然后朝著張翔豎起中指,“聽說晚上有人喜歡在湖邊尿尿,所以你最好還是快點爬上來。”
張翔一聽這話,臉色驟然一變,也顧不得繼續(xù)與陳元對線,連忙扒著岸邊的石頭想要爬上來。
“你們兩個離我那么遠干嘛……過來拉我一下啊!”
陳元也不再理會那三人,大步流星地向著校園的另一個方向走去。
經(jīng)過這一鬧,自己與這三人之間算是徹底鬧掰了,沒了這幾只蚊子,自己的生活又要舒心許多。
此時,天色已經(jīng)徹底暗了下來,路燈在青石板路上落下一個個柔和的昏黃色斑點,從中還能依稀看見燈光中飛舞的小蟲,晚風吹過茂密的樹梢,發(fā)出簌簌的聲響。
陳元感受著這闊別已經(jīng)的校園,那種熟悉的青春仿佛又再度充滿了他的身體,讓他整個人也變得歡快起來。
不遠處教學樓的鈴聲開始敲響,是熟悉的《致愛麗絲》,看來晚間的第一堂課已經(jīng)要開始了。
真好,陳元心想。
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熟悉的環(huán)境,熟悉的聲音,還有熟悉的……人。
在他面前草地的青石板路上,有個穿著鵝黃色連衣裙的少女,正向小鹿一樣朝著自己跳來。因為天色已暗看不清面容,只能看出她玲瓏有致的修長身材和忽上忽下的馬尾。
“小~元~元~”
聲音輕靈而又俏皮,好似一只活潑的黃鸝鳥兒
陳元的心頭不由得一顫,他已經(jīng)知道了少女的身份。
他的同班同學,沈梨。
一個只存在于他回憶中的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