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九衢市常住人口743.53萬人，其中中心城區人口約390萬人，占全市總人口的52%，中心城區的市場必須攻破。

陸言為了九衢市主城區備貨，專門在主城租了一個倉庫寄放，每天都有新的產品從華新藥廠運抵倉庫，一個倉庫已經不夠堆放，陸言不得已再租了一個倉庫，每天的租賃費用比原計劃多出一倍。

按照原定計劃，產品的流入和流出會達到一個動態平衡，現在只進不出，再持續兩周，第二個倉庫也將堆滿。

倉庫里，白歌看著堆積如山的產品，問道：“你們誰有什么好辦法？”

手下的幾個核心骨干面面相覷，小李試探的說道：“會不會陸總預估失誤，他自己都說過貧血現象在農村比較嚴重，主城區大家生活比較好，不需要補血？”

小王說：“陸總判斷出錯過嗎？你看遠郊的五大片區銷量節節攀升？會不會有什么其他原因導致的？”

小劉說：“還能有什么原因？能拜訪的我們全部拜訪了不下兩遍了，就差用陸總‘那招’了！”

小李看向白歌試探的問道：“要不咱們還用陸總在農村拓展‘那招’，一個小區一個小區的試試？”

白歌搖了搖頭：“陸總交代過，中心城區不能用那招，一旦被媒體曝光，影響公司聲譽。而且現在五大片區，也在逐漸減少使用‘那招’的頻率，尤其是這周隨著廣告播出，村民的購買欲望明顯增強，聽他們說剛把彩頁、宣傳海報、產品等弄好，就有村民上前購買。”

“會不會是……中心城區的人見多了，不喜歡買保健品了？”

“有可能，你沒聽那些大商場、經銷商，一看是保健品都特別謹慎。”

眾人莫衷一是，白歌也一籌莫展。

……

元動力公司總經理辦公室。

林薇說道：“陸總，城區的銷量提不上來，倉庫的租賃費用好貴，是不是和華新藥廠溝通下，產能降點下來，重點滿足五大片區銷售計劃？”

陸言搖了搖頭：“不能降，中心城區的市場潛力遠大于遠郊，我們想要做大，這一步必須邁過去。”

陸言是知道保健品的消費潛力的。

林薇見狀，退而求其次，“那咱們是不是把廣告的宣傳規模降下來，咱們主要在省臺和九衢市臺打廣告，其他市區，現在都沒有銷售團隊，有必要打廣告嗎？”

漢口省一共12個地級市，一個自治州，4個省直轄縣級市，第一輪廣告的投放除了省臺，也優先挑選了人口前五的地級市投放廣告，包括省會九衢市，每個月的廣告費用近五十萬。

陸言再次搖頭：“廣告效應是需要時間積累的，等銷售團隊過去時再打廣告，會浪費很多時間，就像這次主城區銷售，廣告打了一周，局面還是打不開。”

“我們有必要這么趕嗎，那天周叔和陸叔不是說過嗎，要穩，你也說過‘元動力’不做那曇花一現的煙花，為什么要把產能提這么高？為什么要把攤子鋪這么大？”

這是林薇第一次質疑陸言的決策，可見陸言的說詞并沒有說服她。

確實，這行為放在24年就屬于：網文大神投短劇——‘白白’燒錢嘛！

就連林薇都開始質疑，那么中心城區銷售團隊的質疑聲更不會小。

陸言不再解釋，而是反問道：“小薇，是不是白歌那邊反饋新的情況了？”

林薇點頭：“白歌把能想的辦法都想了，但還是打不開局面，我隱隱感覺到她都快絕望了。”

陸言沉吟一會，說到：“不能他們閑著，越閑負面情緒越多，要讓他們忙起來，這樣，你打印兩千份問卷調查，讓他們到街頭調查去。”

“讓他們優先到寫字樓、商場、機關單位、娛樂場所蹲點調查。”

關于問卷調查的問題，陸言也提了一些重點，主要是用戶基本信息統計、健康狀況與需求篩查、廣告回想、品牌認知與形象、產品知曉與考慮、產品使用經驗、產品認知與期望、購買渠道……等14個維度。

陸言接著安排：“讓五大區域也做一個調查，最后再把兩個結果做個對比分析。”

當晚接近十點，問卷調查的結果就出爐了，林薇拿著團隊的匯總結果，來到陸言辦公室。

數據顯示：

主城區2000位受訪者中近78%的受訪者根本沒聽過‘氣血源’這個品牌，很多問題，他們根本沒法填。

五大遠郊分區知道‘氣血源’的接近48%，這又是一個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結果，要知道廣告才打了一周而已。

為什么對比差異如此明顯，明明農村電視更少，城區電視更多！

當陸言知道這個數據時，他立馬意識到問題出在哪里，陸言打廣告的方式沒問題，選擇垃圾時間也沒問題，但想讓主城區所有人都看到他們的廣告，聽到他們的歌曲，這需要時間。

城里人都是上班族，白天根本沒時間看電視，晚上下班也早早休息，能看到夜間廣告的畢竟是少數。沒有幾個周末的醞釀，怎么可能會有知名度？

而農村就不同了，盛夏時節，即便下地也是選擇早上5-10點，下午5-8點，盡可能避開中午的酷暑，而中間在家的時間幾乎和廣告時間重合，即便沒電視，也會在鄰居，小賣部看到幾次廣告歌曲。

而只要看到這首mv歌曲，絕對會忍不住想再聽，再看。

原因很簡單，《知心愛人》不僅在前世是十大金曲，更是在此后的十幾年屬于KTV必點歌曲，再加上蔣琴琴和黃海濱的俊男靚女組合，想不火都難！

想想后世的《康美之戀》，每次在電視上看到都會忍不住停留。

結合這個數據，陸言相信兩周之后，主城區肯定可以打開局面，但如此一來，整個八月就過去了。

這時陸言就會面對一個艱難的選擇，暫時停產，等待爆量，同時十月份干看著市場供不應求，毫無辦法。繼續備產，需要支付更多的倉儲費用，更多的原料采購費用，更多的預定金……

沒得選，只能選第一條路，暫時停產。

可如此一來，陸言近一個月所做的努力都將白費，花出去的費用也將付諸流水。

辦公室內，林薇看著調查結果愁眉不展，顯然，她想到了最壞的結果。

然而當她看向陸言時，卻發現他露出了如釋重負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