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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你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

沈湘晚要啟程去蘭陵,婁氏對她的態(tài)度便有了變化。

她派人請沈湘晚過去。

彼時,沈湘晚正在房中修剪瓶中的海棠,見到李嬤嬤,沈湘晚直接吩咐彩星。

“趕出去。”

“是的夫人?!?

這話說得一點(diǎn)也不收斂,李嬤嬤臉色難看,但老夫人有吩咐,必須把沈湘晚帶回去。

“老奴見過夫人,老夫人有請,還請夫人走一趟。”

沈湘晚煩躁的扔了手中的剪刀,嚇得李嬤嬤后退一步,生怕沈湘晚會再一剪刀攮死她。

沈湘晚冷笑:“你怕什么?不做虧心事是不怕鬼敲門的。”

李嬤嬤跟在婁氏身邊幾十年,幫婁氏做過的腌臜事數(shù)不勝數(shù)。

她“噗通”跪下朝沈湘晚磕頭,“夫人,求您別為難老奴,就走這一趟吧?!?

沈湘晚:“當(dāng)初我也這么求過你們,但闔府上下無人助我一把。想見我就讓老夫人親自走這一趟。”

她坐在雕花圓桌前,把玩著不知道何處而來的短刀。

“嗖——”

短刀擦過李嬤嬤的頭皮,直直釘入她身后的門板。

李嬤嬤連滾帶爬的跑了。

“沒意思,昌平侯府的人也就這點(diǎn)膽量?!?

彩星看著自家夫人這副模樣,心情惴惴不安。

婁氏氣沖沖的殺過來。

“沈氏你別不知好歹?!?

沈湘晚掏了掏耳朵,她是名門閨秀,高門主母,做這樣的動作很不雅。

婁氏更氣不打一處來:“你如今像什么樣子,喬家的臉都被你都盡了!”

沈湘晚自顧自的倒了杯水端給婁氏,“母親渴了吧?!?

婁氏一噎。

沈湘晚:“母親,現(xiàn)如今你動不了我,我也動不了你,咱們婆媳二人不如和平相處。喬煜還在玄麟衛(wèi)的大牢里押著呢,你不能給他添亂?!?

婁氏并不擔(dān)憂喬煜。她向來欣賞兒子的手段,以生了這樣的兒子為榮。她相信喬煜能在鹽案中全身而退。

婁氏轉(zhuǎn)移了話題:“我今天叫你來是想著,你既然要去蘭陵,一時半會兒也回不來,就先讓朱氏敬茶吧?!?

沈湘晚想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這個朱氏指的是喬煜帶回來的那個叫倩兒的女子。

“也行,反正距離離開長安還有幾日,我再給夫君張羅幾個女人吧?!?

婁氏一喜。

沈湘晚嫁入昌平侯府后霸著喬煜三年,她若是生養(yǎng)了也行,問題是肚子一點(diǎn)動靜都沒有,婁氏早就對她不滿了。

這幾日她更是飄得沒邊。

“不過——我之前說過,夫君只要納妾我就得和離,母親可想好了?你如果覺得丟人,休了我也行?!?

婁氏:“想都不要想。老身今日是來通知你的,你反對也沒什么用?!?

沈湘晚當(dāng)然知道她反對無用。

婁氏完全可以越過她給兒子房里塞人。

等她去了蘭陵,朱氏便是昌平侯府名正言順的姨娘。

不過那又如何?

一個沒給主母敬茶的妾室和外室沒區(qū)別。

沈湘晚:“母親如果不想你未來的孫子傳出是外室生的私生子的話,還是老實(shí)巴交的按照禮數(shù)來吧?!?

婁氏不聽沈湘晚的威脅:“長安城要是傳出沈氏善妒一名,我看你沈家的名聲也就完了?!?

沈家,又是沈家。

婁氏明知沈家就是沈湘晚的逆鱗。

忍不住了。

沈湘晚攥起拳頭,朝婁氏揮過去。

李嬤嬤上前一步護(hù)住婁氏,沈湘晚打在李嬤嬤臉上,李嬤嬤偏頭吐了口血,血里混著一顆牙。

亂成一鍋粥了。

昌平侯府主母暴打老夫人。

婁氏捂著胸口:“放肆!沈氏你善妒又以下犯上,來人,將夫人請進(jìn)祠堂?!?

“我看誰敢?!?

沈湘晚掃過裝鵪鶉的婆子和丫鬟們。

剛?cè)敫畷r,老夫人為了彰顯自己的賢良明事理,特地將中饋交給了她。

這三年她對婆母和夫君忍氣吞聲,但她執(zhí)掌中饋,手腕狠厲,調(diào)教的侯府下人忠心耿耿。

這里不少人受過她的恩惠。

“好啊,很好——”

沈湘晚打斷婁氏的話,“母親您年紀(jì)大了,還是回翠華軒歇著吧。朱氏和您這么對眼,那我就將她安排到您身邊讓您認(rèn)作干閨女吧?!?

朱氏如今是喬煜心尖上的人,婁氏要是把她變成閨女,喬煜不得和她拼命啊。

想起那個心尖上的兒子,婁氏真不

昌平侯府真是亂成一鍋粥了。

“不用,你既然不接受朱氏那就等阿煜回來再安排。你說得對,老身年紀(jì)大了,確實(shí)不該過多詢問你們年輕人的事兒?!?

婁氏一向能屈能伸。

沈湘晚那一拳頭落在身上挺疼的。

“慢走,彩星送客?!?

沈湘晚坐回去,她摩挲著手上的傷口。

剛剛打李嬤嬤沒控制好力度,手又疼了。

彩星回來看到沈湘晚在摸手,拿來藥箱給她包扎崩開的傷口。

“夫人愛惜一點(diǎn)自己的身體?!?

“忍了三年,早就忍不住了。彩月回來了嗎?”

“還沒回來?!?

沈湘晚起身去妝奩里挑挑揀揀,“派人去蘇府門前,將這玉佩交給蘇晏雪,然后……”

“然后什么?”

男聲冰冷低沉,沈湘晚后背一僵。

顯然認(rèn)出了男聲的主人。

“你怎么又來了?”

沈湘晚摩挲著玉佩。

陸棲遲從外間廊下推門而入,對上沈湘晚驚訝局促的目光,眼底閃過笑意。

“我抓到喬煜的小尾巴了。”

他像只邀功的小狗——可惜他身后沒有尾巴。

沈湘晚神色淡淡的,“哦,所以呢?”

陸棲遲懵了,“我把他抓進(jìn)去……”

“你用什么理由把他抓緊去?江北鹽案嗎?你明知道他會全身而退。你做這些事,除了耽誤我的計(jì)劃和時間沒有任何用!”

“怎么會沒用?你可知道江北鹽案和沈太傅……”

“夠了!我不聽!”

“你怎么沒去赴約?你為何會對我有這么大的敵意?晚兒,咱們從前不是這樣的?!?

陸棲遲的眼里閃過迷茫。

沈湘晚諷刺一笑,“信被我燒了?!?

所以她連看都沒看。

陸棲遲突然意識到,沈湘晚如今有些瘋癲。

她的情緒很不好——想活,但活著沒意思。

想死,又不甘心。

她自己就是個矛盾的個體,生生要把自己撕碎。

陸棲遲的眼里只有疼惜:“晚兒,你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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