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攔架2
“哪里……哪里不一樣?”
黃豆芽被黃小月叫的滿頭問號。
“就,就前面啊,你這段時間長好快,都長得像我娘的了!”
黃豆芽上前就是給了黃小月腦袋一記暴栗,“我都已經十五歲了,我要是還跟你一樣小荷才露尖尖角,那才奇怪吧?”
黃小月揉揉被敲的腦袋,有些低落的說:“啊,那倒也是。哎,不知不覺,我們都離家這么久了。”
“嘶,我這傷口有點疼,你快來幫我擦擦藥。”瞧著黃小月傷感的樣子,黃豆芽趕緊開口岔開了話題,“這,我這后背我都夠不著。”
“來了來了,哎,豆芽兒姐,不是我說你,你也太拼命了,不過,這皇甫彥也真是太狠心了。瞧瞧這滿身的傷口!這頭上這么大個包,陳舅舅看見了還不得心疼死……嘖嘖嘖……”
陳嘉安。
看來要學千里傳訊符了。
躺在床上的黃豆芽如是想著,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等到再次睜開眼的時候,便聽見黃小月在外面嘰嘰喳喳地說什么“看到了,看到了!”
經過一夜的休整,茍著腰起床的黃豆芽覺得身上更疼了,終于畏畏縮縮的穿好了衣服,門就被黃小月“呼啦”一下推開了。
“豆芽兒姐,豆芽兒姐,快起來,快起來!哎,已經起來了!我們終于快到琉璃國了!”
“嗯?”
“哎呀,我都已經能遠遠地看到琉璃國了,不信你快起來看!”
“!”黃豆芽這下子聽清了黃小月在說什么,當下也顧不得身上的疼痛,蹬上鞋子就跑到了甲板上,果然遠遠地瞧見海面上有一個黑點。
終于可以不用如此飄蕩,對陸地親切感油然而生,讓她恨不能插上自由的翅膀飛奔而去。
“撲哧——”葉菁嫣然一笑,拉過黃豆芽:“好了,安心地去吃早飯吧,瞧著雖近,可還要些時候呢!”
船靠岸的時候,黃豆芽幾人的神情就跟關在家里幾天沒有出去遛彎的大黃一樣,充滿了迫不及待的激動。
奈何迎接公主的陣仗頗大,就這樣直接竄出去實在是過于丟葉菁的臉。
于是,黃豆芽和黃小月只好繼續(xù)憋著。
封淺淺瞧著她們二人憋屈的樣子,有種共患難,苦難便被稀釋不少的松快感,自己心里的憋屈突然消散了不少。
皇甫彥慈眉善目地撥弄起了手上戴著的佛珠,因為前來迎接公主葉菁的隊伍里面,領頭的有一個和尚。
葉菁一身華服走在最前面,一收往日的嘻嘻哈哈,步態(tài)端莊,威儀天成。
儀仗隊旌旗招展,士卒盔甲鮮明。最前面,一個身穿僧袍、面容清癯的中年和尚雙手合十,神情肅穆,正是琉璃國的現任國師慧空。其身后跟著禁軍副統領徐杰以及其他幾位官員。
那和尚的目光平靜地掃過船上下來的一行人,最后落在公主葉菁身上,微微頷首,朗聲道:“阿彌陀佛。恭迎太女殿下,貧僧慧空,奉國主之命,在此恭候。”
葉菁回以得體的禮儀,聲音清越:“有勞慧空法師。”
黃豆芽和黃小月在葉菁身后眉來眼去,怎么這琉璃國是和尚當道?看來各地風俗還真是相差甚遠啊!
黃豆芽漂泊多日、傷痛纏身的陰霾似乎被腳下這堅實的觸感驅散了不少。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鼻端混雜著海水咸腥、香料的馥郁、以及烤肉的味道?
琉璃國四季如春,從岸邊到宮殿的路上,挨家挨戶的門口都是花團錦簇,黃豆芽和黃小月坐在馬車里一路上“哇”聲不斷。
封淺淺趴在另一邊窗戶上,帶著欣賞的神色看著馬車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路兩側,是一幢幢用黃泥、木頭和竹篾巧妙壘砌的“樓”——確切地說更像吊著腳的大盒子,底層要么懸空,要么堆著些陶甕雜物,二樓才是住人的地方。屋檐長長地伸出來,幾乎要挨著對面人家的,為狹窄的街道投下大片斑駁的陰涼。
“快看快看!”黃小月扯著黃豆芽的袖子,指著最近一棟樓二樓的窗臺。那兒垂掛著密密麻麻的花盆,紫的藍的紅的,叫不出名字的藤蔓瀑布般傾瀉而下,花瓣落在地面,染得石板路也帶了幾分色彩。
黃豆芽看著顏色艷麗奪目的花海嘖嘖稱奇,“這花兒確實是好看,不過……”說到這里,黃豆芽湊到黃小月耳邊小聲道“只不過這琉璃國的人民好像都不太熱情,你看,十室有九室是閉門不出的。就連公主回宮這種熱鬧都沒什么人出來觀看,當真是淡定得緊。”
而騎著馬走在馬車旁邊的皇甫彥,時不時地用手拂開垂落于眼前的各式鮮花。
他離得近,耳力又好,早就心下起疑的他聽到黃豆芽和黃小月的嘀咕聲,也帶著審視的目光看著這安靜得有些奇怪的王城和似乎習以為常的護送隊伍。
單獨坐在前面一輛馬車上的葉菁卻是蹙緊了眉頭,這家家戶戶閉門不出的情況實在是太反常了,她明明記得自己出宮的時候,這大街上很是熱鬧的。
怎么出去了一趟回來,王城里的居民都轉變了性子?
莫非是有什么大事發(fā)生?
她出去的這段時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
正在疑惑的葉菁突然感到馬車一個急停,慣性沖擊之下險些讓她栽了個跟頭。
“發(fā)生了何事?”
站在馬車旁的宮女稟報道:“回太女殿下,前面有人攔截馬車。”
葉菁掀開車簾一看,只見一個衣衫襤褸、渾身布滿干涸血污的漢子,如同從地獄里爬出來一般,不顧儀仗隊士兵的阻攔,直撲向自己的馬車!
“殿下!太女殿下!求您做主啊!救命啊!”漢子“撲通”一聲重重跪在馬車前不遠處,額頭“咚咚”地磕在鋪滿落花的青石板上,淚水混合著臉上的污血,留下渾濁的痕跡。
慧空法師面色微變,上前一步合十道:“阿彌陀佛。殿下,此等狂悖刁民,驚擾鳳駕,罪該萬死。來人,速速將他帶下,待后再……”
“法師且慢!”葉菁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壓過了慧空,她目光如炬,直視著那漢子,“讓他說!你是何人?有何冤屈要當街攔本宮車駕?”
那漢子仿佛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涕淚橫流地哭喊道:“殿下!小民是城外‘杏花塢’的村民劉五!就在兩天前的夜里……一伙、一伙僧人裝扮的怪物屠殺了我們全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