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尋來了

時辰還早，黃豆芽去陪讀之前還要先去山上割一簍子豬草。喂了豬洗了衣服才會去黃小月家里。

今天地里沒什么事，所以黃豆芽的哥哥黃峰和她一起上了山。

說是哥哥，其實也只比黃豆芽大了一歲多，今年也就十五歲。

“哎，豆芽兒菜，你腳底下有蛇！”

“啊！哪里，在哪里？”

“哈哈哈，騙你的，你到底是有多怕蛇，每次騙你都相信！”

“黃峰！你太討厭了，真的找打！看我鐵拳……”黃豆芽嚎叫著就像黃峰撲過去。

“來呀來呀，你打不到、打不到！”只不過，出師未捷，她還沒碰到黃峰呢，就被黃峰伸出了一只手按住了腦袋瓜子，黃豆芽隔著她哥一手臂的距離，無法再進一步，好氣哦，看得到打不到。

雞鳴狗吠，炊煙裊裊。沉睡了一晚上的村子又活過來了，只不過，今天早上，村里的嘈雜聲似乎特別多。

兩人正打鬧著便聽到山下吵吵嚷嚷的說話聲。

“這兒沒你們要找的人！”

“哪里來的沒臉沒皮的，自己家的丫頭跑了上我們這兒找什么人？”

“滾出我們村子，再不走小心我的扁擔不客氣了，揍死你丫的！”

黃豆芽從山上向下看去，只見村里的人圍城了一堵墻，年輕力壯的拿著扁擔、斧頭，婦女們拿著洗衣服的棒槌的，老太太舉著掃把齊上陣。

被攔住的三個人眼看招架不住，節(jié)節(jié)敗退。她轉(zhuǎn)頭對著黃蜂說：“哥，我肚子疼，我先回去一下，待會兒再來替你啊！”

還沒等黃蜂回答，黃豆芽一溜煙兒地跑下了山。

“你們不讓我們進去找，是不是心里有鬼？”陳猴子在一陣掃把棒槌的夾擊之下吼了一嗓子。

“我們有沒有鬼輪不著你們管，滾出去！”

“兄弟們，他們來搶媳婦兒了，往死里打！”

“他們來絕我們村里的后了！打死他們！”

看這樣子，這村子里肯定是有拐來的姑娘了。

臉上挨了幾掃帚的旺財發(fā)現(xiàn)這樣堅持下去不是辦法，只有被打死的份兒，他決定還是先拿著縣長的憑證去鎮(zhèn)長那里借人才行。

有了主意，旺財便對著陳猴子使眼色，兩人一起拉著李郎中突出重圍拔腿就往村外跑。

有村民怕他們再回來，便派了個大娘帶著孫子在村口坐著，有動靜隨時好報信。

三個人出了村子沒多遠便看見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女躲在一棵槐樹后面向他們招手。

這個招手的少女正是黃豆芽。“你們要找的的人長什么模樣？”

本來決定破釜沉舟的李郎中聽到這話立刻燃起了希望的火苗，可是一想到對方只是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便又不對她抱有什么希望，但還是感激的說：“謝謝小姑娘問了，我們要找的也是個小姑娘，比你大個一兩歲，大概這么高，白白凈凈的，左邊眉毛后有顆痣，叫李薇。”

黃豆芽心里劃過一個人的臉，猶疑著說：“左邊眉毛長痣的我見過，但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叫李薇。”

李郎中覺得自己的心咚咚直跳，大腦還沒做出反應身體就先對著黃豆芽跪下了。

以往都是病人或者病人家人對他跪下，此刻對著一個小姑娘跪下的他才明白那些對著他跪下的人是懷著怎樣殷切的期盼，這是困頓在沉沉黑暗里的唯一的光，是跋涉在茫茫沙漠里看到的遠方綠洲，吊著他的命不至于立即死去。

黃豆芽哪里見過這個架勢，嚇的她不顧躲藏，趕緊過去拉他起來。

李郎中卻不肯起，微微哽咽地說：“小姑娘，能否讓我見見她？”

“您先起來，我現(xiàn)在沒辦法讓您見到她，不過，我可以悄悄去問問，她是不是叫李薇。”

“好好好，是老朽冒昧了。不管能不能問到，都謝謝小姑娘了。”李郎中緩緩站了起來，也覺得自己跪著不起為難了小姑娘。

“你們在這里等我，我一會兒就回來。”

黃豆芽轉(zhuǎn)身欲走，卻被旺財叫住：“小丫頭，你自己也要當心，別和任何人說你見過我們！”黃豆芽點點頭，轉(zhuǎn)身又沿著小路直奔黃二柱家去。

那個昨晚剛剛生完小寶寶的女人，左邊眉毛就有顆痣，只不過，她跟白白凈凈不搭邊，年紀好像也對不上。

瞧著小姑娘走了，旺財遠遠地看見有村民向這邊來了，趕緊帶著李郎中和陳猴子躲在了灌木叢中，他們才剛剛躲好，這邊就走來了一個高高瘦瘦的男子，雖然留著一圈胡子，臉色也有些泛黃，可是根據(jù)旺財身為捕快多年看人的經(jīng)驗判斷，那男子應該是故意扮老了。

年輕的男子穿著簡單的粗布麻衣，背著個大大的包袱，手臂上挎著個籃子，用布蓋著，看不清裝的什么東西。跟門口守著的大娘碰了個正著。

“站住，干啥來的，哪兒來的呀？”

“探親，來看姐姐的。”

一聽說來探親，大娘就是一哆嗦“又來個探親的，你姐姐是哪家的啊？”

“黃大松家的，嫁過來有十幾年了。這不，我下個月娶媳婦兒，特意過來接姐夫一家湊個熱鬧。”

“大娘，這是我這次帶來的酥糖。您拿給小孩子嘗嘗，沾沾喜氣！”

懵懂的孩童還沒有吃過酥糖，愣愣地接過塞進嘴里，入口的那一刻，嘗到了甜頭，便瞇著眼睛對著男子笑了起來。

大娘一看孫子那笑瞇瞇的樣子，也不再阻攔，揮揮手讓年輕的男子進去了。

蹲在草叢的三人面面相覷，原來是這樣進的啊！

黃二柱和他娘都出去干活了，黃豆芽走到那間逼仄破舊的小屋門口時，屋里的女人躺在破爛的床上宛如死人。

“你醒著在嗎？能聽到我說話嗎？”

“……”一片死寂，仿佛連呼吸聲都沒有。

“昨天你生小寶寶的時候，我們見過的！”

“唔……”里面?zhèn)鱽砦⑷醯穆曇簦S豆芽聽不清，便從外面拿開了卡門的粗棍子，推開門走了進去。

剛靠近床邊，宛如死人的女人突然向著黃豆芽撲過來，用盡全力去掐她的脖子。

沒有防備的黃豆芽被這個臭哄哄的女人撲倒在地，后腦勺結結實實砸在了地上，發(fā)出“嘣”的一聲悶響。

撞得她眼冒金星，四體不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