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鈺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建議道:“我倆是從兩端開始學的,對應的是一冷一熱,要不你從中間試試看?說不定正是恰到好處。”
“你還當兌水啊”,云嵐笑著擺手,手指卻在不經意蹭過書頁中縫。
可下一秒,她突然頓住。
等等,自己剛剛確實是從中間斷裂處開始翻的……
意識到這一點。
云嵐忙用指尖按住那道縫隙,將書頁向左右兩側分開。
下一秒,小人再次變得鮮活起來。
好家伙,居然真的可以!
云嵐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來回翻動著書籍,活像發現了新大陸。
直到無意抬頭望向兩人時,才發現謝云舟正含笑看著她,似乎早發現了這個秘密。
謝云舟此時開口道:“小嵐的疑惑我們當初也有,只是這《乾坤訣》無比玄妙,似乎無論從哪頁起頭,招式都能自成章法。”
“娘親臨終前只傳了心法口訣,卻沒來得及詳解其中的關竅,所以剛才小鈺的建議確實可行。”
云嵐聽后沉默片刻,她知道這做法有些草率,可卻沒有任何其它頭緒于是點了點頭。
此書既然如此玄妙,那或許自己隨手一翻,便是天意使然,冥冥中自有指引,于是不再糾結。
在兩人的指導下,云嵐開始了自己的修行之路。
只是一段時間過后,她就發現自己的內力運行方式,似乎與兩人有很大的不同。
她總覺得身體里有兩股真氣,游走于身體內。
盡管是真氣為一冷一熱,而且并不交融,但她絲毫感覺不到難受,甚至有種說不出來的舒服感。
如同早春的風,雖夾雜著涼意,但給人一種向陽之氣。
天氣越來越冷,整座島嶼都被厚厚的落葉鋪滿,仿佛被鋪上了一層金黃色的絨毯,踩上去松松軟軟。
這天早晨王鈺正蹲在巖洞前,用木棍撥弄著石板下的火苗。
而謝云舟接過云嵐遞來的貝殼,指尖了些雪白的鹽粒,他細細捻了捻,將它放入口中。
待仔細品嘗過后,她評價道:“與以前相比,這次苦澀的味道確實少了很多。”
“如果這里有口鐵鍋的話,按照我的方法重復幾次,應該是沒有苦味的”。
云嵐有些遺憾道:“可惜走私食鹽是大罪,否則熬鹽倒是個發家致富的好方法。”
王鈺寬慰道:“按你的說法,橫豎昏君快要死了。到時候天下大亂,誰都管不了咱們。”
“也是”,云嵐笑頷首道:“那時候趙家父子也打下了永定京,我就能在都城里給達官顯貴賣精鹽、香皂等小物件”。
“你可以為趙桓弈效力,能成他手下的能臣,等他稱帝后,定可以撈個不錯的官職。”
“到時候便能利用人脈幫我拓展銷路,如此發家致富指日可待。”
謝云舟聞言道:“你們兩個,一個癡迷賺錢,一個癡迷做官,倒顯得我無所事事。”
“你不懂”,云嵐搖頭道:“倘若小鈺日后能做官,我能發財,那你定能吃喝不愁、自在逍遙,咱們三人也算得償所愿了。”
自從得知她是千年后來的,王鈺問了她許多的天下大事,想為日后謀個好前程,而謝云舟則相反,似乎只想報仇后,安安分分的過自己的小日子。
“是的,小嵐說的對”,王鈺此時終于將火點燃,站起身來摟住謝云舟的肩道:“有兄弟我一口飯吃,自然是少不了你的。”
“待它日我謀到份好前程,看在咱們兩個相依為命多年的份上,就把你安排來我家當差,活少錢多的那種。”
“去去去”,云嵐擺手道:“等我以后有錢了,就把小舟接到我住處,每天好吃好喝的供著,啥也不用干。”
“小嵐,果然還是更喜歡云舟”,王鈺立刻哭喪著臉抱怨道:“怎么不把我也接過去!”
“誰說好男兒志在四方了?”
“可是小舟可以暖床,我也可以的!”
謝云舟聞此,板起臉,耳垂微紅:“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
見狀王鈺打了個哈哈,轉頭問云嵐道:“最近終于不整日貼著小舟了,是功法小有所成了嗎?”
見王鈺問的認真,云嵐自動忽略了他話里有話,點頭道:“確實好很多了,只是體內的冷熱氣并不交融,雖說不難受,但總感覺怪怪的。”
謝云舟聽到蹙眉道:“我和小鈺這么久以來,體內只有一股真氣。”
“他是寒,我是熱,就算是為對方輸送內力,真氣在對方體內,也會漸漸過渡成對方的樣子。”
“況且我之前也沒有聽說過,有人體內會有兩種真氣了,早知道當初不建議你從中間修煉了。”
云嵐看著謝云舟眉頭越皺越緊,臉色也越愈發愧疚,出言安慰道:“這樣其實也挺好的,我現在寒暑不侵,每天都精神抖擻,好不快活。”
“可是……兩種氣流互斥,這樣不利于修煉。”
“我又沒打算成為絕世高手”,云嵐笑著聳了聳肩:“我只想發家致富,倘若他日有錢了,雇幾個高手當保護我不就行了。”
看著云嵐滿臉無所謂的樣子,謝云舟臉色稍緩。
王鈺插話道:“咱們要不出島吧,光在島上瞎琢磨也不成事。反正小嵐功法也學會了,咱們船也造好了,不如啟程出海吧。”
“天下武學博大精深,這也許對小嵐來說,也是一種機遇。”
王鈺這句話就像是將塊巨石丟進平靜的水面,濺起巨大的浪花。許久謝云舟緩緩點頭,而云嵐也知道不能永遠呆在這里,便說了聲好。
說干就干,三人決定準備好出海所需的食物、水等物品后,便出發。
金色的海灘上,陽光正明媚,云嵐抱著幾個大貝殼,里面裝著這時間制作好的肥皂和食鹽,準備帶出去賣錢。
臨別前她又回頭看了眼這片沙灘,浪花拍打著礁石,平靜的海面和昨日沒有什么不同,唯一改變只有她一人。
時間真的很快,轉眼數月就過去。身上那套小熊睡衣的肩頭、袖口早已磨得破爛,只怕是出島后就要換身新衣裳了。
千年后的物件,唯獨這條手鏈還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只是再過些時日,這來自未來唯一的念想,也怕要被送進當鋪了。
這樣想著,云嵐將手鏈迎著日光舉起,欲似當初在飛船上,好好再欣賞番它的美貌。
只是不知是否錯覺,云嵐覺得上面的繁星排列和之前大不相同。她搖了搖頭,試圖想將這荒謬念頭甩出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