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凡爾第覺得自己就像只狗，被艾爾林溜的找不到北。

當然，伊凡爾第可不是一般的矮人，作為傳奇鐵匠，伊凡爾第早早的接觸了矮人國度權力的天花板。

所以與其他的矮人不同，伊凡爾第更加的狡猾，思維更加的靈活。

若是其他矮人遇到艾爾林，那恐怕被賣了還在給艾爾林數錢。

而作為最睿智的矮人！

伊凡爾第知道自己在被遛，并且清楚的明白自己必須被遛。

“不可思議……這是……羊皮做的？”

伊凡爾第反復的撫摸羊皮紙，不管是其重量還是質感都讓伊凡爾第嘖嘖稱奇。

他就好像回到了雙動式風箱出現的那一天，內心洶涌澎湃，好似看到了新世界。

但終究只是吹落了幾縷歲月的塵埃。

“你想要什么？”伊凡爾第直指問題核心，同時用余光瞥了一眼伊登的方向。

此時的伊登正坐在那睡眼惺忪的打著哈欠，小腦袋一點一點的，好像隨時都會睡過去。

“伊登，你先去找辛德里哥哥吧，最近他也不知道在搗鼓什么，一直不見人。”

“好嘞！”

伊登立刻來了精神，小跑了出去。

伊凡爾第剛出一口氣，正要接著說時伊登小跑了回來，嘿的一聲拿走了桌上的羊皮紙，又小跑離開。

“……”

伊凡爾第揉了揉額頭，對于自己這個女兒，他始終無法狠心。

“你的羊皮紙……哈——你要多少黃金？”

伊凡爾第的兒子們這一次倒沒有什么反應。

不管艾爾林得到多少黃金，只要艾爾林還在矮人國度，那些黃金最終都會流回他們一家的手中。

畢竟他們可以無限制造骨幣。

“尊敬的伊凡爾第，我并不打算坑你。”

此話一出，伊凡爾第的一個兒子不由的哼了一聲。

艾爾林并不是很在意，有洛基和阿薩神族習慣性坑蒙拐騙在前，他這個洛基之子把嘴皮子磨爛了都不可能靠話語得到矮人完全的信任。

所以艾爾林也不打算靠語言來得到矮人的信任。

“就像我說的那樣，羊皮紙的原材料是羊皮，當然小牛皮也行。羊皮紙的大小取決于皮的大小，通過浸泡、脫毛、拉伸、刮薄、打磨……”

伊凡爾第聽著聽著突然覺得哪里不太對勁，猛地起身叫停，“等等？你該不會是在教我怎么做羊皮紙吧。”

伊凡爾第這么一喊，他的兒子們也瞪大了眼睛。

艾爾林十指交叉，目光清澈，“是的，我沒有隱瞞這一工藝的必要。”

伊凡爾第一時語塞，頓了好一會才坐了下去，扶著額頭，“你真的知道你這項工藝的價值嗎？”

“嗯，也就那樣。”

伊凡爾第重重的咳嗽了一聲。

也就那樣？！

艾爾林居然說羊皮紙的價值也就那樣？

伊凡爾第真的很想拍拍艾爾林的腦袋，看看里面是不是進水了。

他敢肯定，羊皮紙可以全面取代九界所有的文字載體，那些石板骨片在羊皮紙面前簡直就是垃圾。

甚至不需要刻意的吹噓，每一張羊皮紙都可以成為尊貴的象征，而拿捏著羊皮紙生產技術的人絕對會成為這個九界最為富裕的存在。

“你似乎并不贊同我的評價。”

“這是當然，”伊凡爾第雙手環胸，“那些臭屁又臭美的神族一定會花大價錢采購羊皮紙。”

“嗯，所以我才說羊皮紙的價值也就那樣，”艾爾林笑了一聲。

羊皮紙的制作工藝以及原材料注定它無法做到大規模的量產。

一張紙幾乎等于一只羊是什么概念？

制作一本正兒八經的圣經至少得殺兩百只羊。

所以羊皮紙從誕生開始便是奢侈品，聽說貴族甚至會把繪制羊皮卷的匠人的大拇指砍下來，掛在上面，以此告訴其他人，這份羊皮卷是獨一無二的。

所以羊皮紙只會是歷史文化的產物，無法成為推動歷史向前的基石。

紙越廉價，價值就越高。

伊凡爾第與艾爾林對視了一會后跳過了這個話題，“所以你想用羊皮紙來買礦洞？”

艾爾林豎起手指，燦爛一笑，“一張羊皮紙，一處礦洞。”

伊凡爾第眼角狠狠一跳，但并未出聲，伊凡爾第的兒子們倒是繃不住了，一人直接出聲，“你瘋了吧！”

伊凡爾第搖頭，似笑非笑，“艾爾林，你才說過羊皮紙的價值也就那樣，現在又想用一張羊皮紙換一處礦洞，我有些不明白你的意思。”

艾爾林笑了一笑，“放心，我要的是那些快要坍塌的廢棄礦洞。”

伊凡爾第的表情漸漸古怪了起來，“你想要那些廢棄礦洞？”

“不可以嗎？”

伊凡爾第看不透艾爾林在想什么，但他沒有理由拒絕這天大的便宜。

“可以。”

“好，除了那些廢棄礦洞，我還要買一些地。”

“買地？”

伊凡爾第一愣，不明白艾爾林在說什么，但伊凡爾第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呼吸瞬間變得急促起來。

對啊！礦洞可以賣錢，矮人國度的地也同樣可以賣錢啊！

矮人都知道礦洞的價值，所以沒有辦法在采購礦洞這個環節上忽悠矮人，但地就不一樣了，矮人們又沒那個概念，他們甚至不需要花費多少黃金就可以真正意義上的得到矮人國度的所有土地！

伊凡爾第的兒子們也想到了相同的事情，紛紛激動的攥拳。

“那就——”

伊凡爾第下意識起身，正想答應之時他又一次對上了艾爾林的雙眼。

暮色的眼睛好似黃昏一般，勾人放松，但又隱藏著某種危險。

洛基？

伊凡爾第當即想到了那位詭計之神，不由打了一個寒顫。

這該不會是陷阱吧？

“你……想要買哪里的地？”伊凡爾第試探了一聲。

“嗯？當然是廢棄礦洞周圍一片的地，那里的地方應該不貴吧，說實在的，我其實挺希望你能夠大方的直接把那些地送給我的，反正也沒有什么矮人愿意去那里，”艾爾林托著下巴笑瞇瞇道。

伊凡爾第的臉皺了起來。

艾爾林說的很對，沒有哪個矮人會去廢礦洞冒險。相對的廢棄礦洞附近的地也就無矮人問津了。

說實在的，如果不是艾爾林說出了買地這個操作，伊凡爾第都默認廢礦洞附近的地屬于艾爾林了。

但現在艾爾林說出來了，伊凡爾第就很不舍得了。

伊凡爾第知道這是他的貪念在作祟，但他就是控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