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周宇文扛著蘇星遙跑路后不久,一名少女循著樓宇間牽掛的魔力絲線抵達了現場。她的容貌與此刻被俘的蘇星遙極為相似,宛如鏡中倒影。
少女四處掃視,默默尋找姐姐的蹤跡,目光最終只捕捉到地上幾滴刺目的血跡。聯想到此前聯系不上姐姐的異常,一個令她倍感丟臉的想法悄然滋生:
難道說.....姐姐成了“艾米爾”史上第一個被魔法少女逮捕的干部?
真是丟人!
雖然心中生起了這種想法,但少女臉上卻還是那副毫無波動的表情。
她蹲下身,纖細的手指輕抹過地上的血跡,染血的指尖被送入唇間,小巧的舌尖卷過血漬,細細品嘗。
“嗯.....是姐姐的血,沒摻別的魔法少女的血。”少女輕語著,無意識地舔了舔沾染些許殷紅的唇瓣,露出一對可愛的小虎牙。
她隨即聳動鼻尖,深吸一口氣,說著有病句的話語:“但空氣里......有男人的味道。準確率大約在98.7%左右。”
為什么魔法少女的戰場會出現男人的氣息?
她困惑地摸了摸束在腦后的單馬尾,青絲掃過白皙的后頸。她絕不相信自己的親生姐姐在這里和男生交戰,然后敗給男性——男生永遠不可能戰勝女生,這是鐵律。
少女倒是寧愿魔法少女那邊看透了她們的偽裝陷阱,對她的親姐姐實施了反包圍。
但這樣子想的話,這里又為什么會出現男生的味道?
魔法少女不可能把男生當做誘餌吧,而且一般的男生也沒有吸引力啊。
.....想不通。
“該走了,留在這里碰上魔法少女的概率太高。”她起身,循著血跡前行。
血跡突兀地斷在某處,少女推測是魔法少女為姐姐止了血——畢竟據她所知,契約妖精那邊的道德觀,意外地不低。而且她們也不太敢打破不死人的默契吧。
“反正又死不了,就讓她好好呆在監獄里面反省一下吧。”少女嘟囔著,語氣里聽不出一絲營救至親的打算,這份“屑意”倒顯得她們更像親姐妹了。
“而且龍場悟道的概率不低。”
“再說了,‘艾米爾’現在也用不上她.....她對機械、AI簡直一竅不通。”她默想著組織近期的謀劃。
不過轉念間,她覺得是時候收拾東西跑路了。她的親姐姐被抓住,那么她的身份必然暴露。畢竟她的親姐姐可是膽大到用自己的真實身份去釣魚的。
只是.....
“真·丟·人。”她低聲啐道,話語里滿是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話音未落,與粉紅氣體截然不同的、濃郁如血般的魔力驟然從她體內噴薄而出,如同活物般瞬間纏繞、包裹住她玲瓏有致的身軀。
偏灰色的制服般緊貼著起伏的曲線,勾勒出驚心動魄的剪影,最終將她完全吞沒。
.......
而此刻的蘇星遙,對妹妹毫無“短期內劫獄救她于水火之中”的念頭渾然不覺。或者說,她深知妹妹的性格,壓根就沒指望過對方會來救自己。
她坐在審訊室冰冷的硬質椅子上,纖細的手腕被繪滿術式的鐵質鐐銬牢牢鎖在扶手兩側,看著整體裝修風格偏向冰冷的審訊室墻壁。
嘖,待遇真差。
她一邊暗自腹誹,一邊不由得回想起,自己是如何被“請”進這間魔法少女基地的審訊室的:自己當時正安穩地伏在周宇文那寬闊而帶著體溫的肩膀上,下一秒就被兩位趕來的魔法少女,用她們那硬得像木頭的手,給“提”了過去。
單論身體觸感,自然是少女柔軟的手掌更勝一籌;可若論精神上的愉悅,周宇文的肩膀,絕對拔得頭籌。
因為,整個“艾米爾”的干部里,還有誰能像她一樣,被個美少年一路扛著走?即使這趟旅途的盡頭是審訊室。
蘇星遙甚至有點不合時宜地高興起來。
只是.....那個名叫“月耀”的魔法少女,投向她的眼神簡直能凍死人,從上到下充滿了赤裸裸的敵視。那感覺,活像是自己已經給她戴了七八頂綠帽子似的。
這不是還沒戴上嘛?
突然間,蘇星遙感覺自己自從遇到了周宇文以來,腦子里面的奇怪想法好像變得越來越多了,不再是滿腦子只想破壞魔法少女在市民中的名譽,幫助“艾米爾”統治世界。
......這有什么關系嗎?
她偏過頭,只覺得這是生物最本能的欲望。
統治世界是什么,當然是為了享受了。
冰冷的審訊室外,周宇文背靠著同樣冰冷的墻壁,目光落在眼前漂浮著的毛茸茸小生物身上。這小家伙通體雪白,金眸閃亮,一對兔耳般的長耳高高豎起,身后還悠閑地晃著一條蓬松的尾巴.
乍看之下,和那個“暗喰”倒真有幾分神似。
在跟隨“月耀”和趕來支援的另一位魔法少女抵達基地后,這只名叫普露的妖精就提出了要與他單獨談談的要求,而他理所當然的同意了。
“那個.....我叫普露,”小妖精好奇地打量著周宇文的臉,映入眼簾的卻依舊只有一團模糊的馬賽克。
她聲音清脆,先聲道出了一句公式化的感謝:“非常感謝您為魔法少女事業所做的一切。”
普露想起月耀曾提起過,她有一位魔法使朋友,想協助調查之前戰斗員策劃的跟蹤事件。當時普露覺得,以魔法少女的能力,帶上一個幫手也無妨。可如今事態發展至此,她不禁有些后悔將這位非魔法少女牽扯進涉及“艾米爾”的危險事件里。
只是這家伙.....現在的魔法使都這么厲害的嗎?普露暗自嘀咕。
秉持著“不能讓好人白幫忙”理念,她接著補充了一句:“當然,我們不會讓您白白付出的。您有什么需要?只要在我們的能力范圍內,我們一定盡力補償。”
“實不相瞞,”周宇文回答得很直接,“我最近手頭有點緊。”
“沒問題,”普露立刻應道,沒有任何的詢問,也沒有任何的猶豫、任何的拖延,“我這就轉賬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