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知辭略有意外,笑著:“大嫂還有這一面。”
他挺有眼力見,站起來給他大哥倒了一杯茶。
林織意雖然腦袋有些暈乎乎的,其實并沒有真的醉,她知道自己的酒量到哪里,可以喝多少,所以在醉的臨界點停下了。
正所謂潤物細無聲。
她要悄無聲息的滲入陸京時的方方面面。
身邊的男人端起杯子,淺抿了一口茶水,凸起的喉結上下滾動,禁欲又蠱惑,燈光描摹在他冷雋的臉龐輪廓上,一舉一動都透著吸引力。
陸京時知道小姑娘在瞧自己,并未說話,淡淡的將杯子放下,顯得漫不經心。
對面的兩個人在嘀嘀咕咕:“游戲還打嗎?”
“不玩了,上線被隊友罵啊,反正咱們兩個加微信了,之后有時間了再玩。”
“過兩天我就去紐約了,到時候和你對時差。”
“行。”
雨滴聲越來越大,竹林在風中搖曳,窗外的夜幕沉的如同潭水,帶來一股濕潤的涼意。
京北的雨季要來了。
林織意沒心思聽,往男人的身邊靠近,清淡的檀木冷香縈繞在鼻息之間,是屬于陸京時的氣息。
她腦袋一歪,心安理得的靠了上去。
陸京時他低下眸子,小姑娘閉著眼睛靠在他的身上,吐出綿長倦怠的氣息。
臉頰比方才更加的紅潤,膚若凝脂,小小的一個,卻十分奪目,像是精雕細琢的藝術品,飄來淡淡的柑橘清香。
陸京時沒動,食指不緊不慢的在桌面上輕扣,穩穩的,任由著旁邊的人依賴。
對面的兩個人是十分會看形式和眼色的,立刻站了起來,步伐一致的往外走:“先去外面等你們。”
包間里歸于平靜,林織意沒想到自己會被叫醒。
她睜開眼睛,不可置信差點就要表達在臉上,被她很好的壓了下去,一雙眼睛迷離的望著居高臨下瞧自己的男人。
陸京時低頸,如墨般的眸子略帶審視:“跟我走?”
林織意點頭。
他仍然是很耐心,“我是誰?”
落在她身上的視線溫沉,隱隱約約的冷峻讓林織意生出一種還在上學時,被班主任盯著的恐懼感。
她喏喏的張口,“陸京時。”
“還知道認人。”男人眉梢輕抬,緩緩的俯身,高大的身影將她整個的包裹住,黑眸深不可測,朝著她張開手,“過來。”
林織意松了口氣,彎起眉眼聽話的依偎上去。
卻沒想到,男人架著她的腋下,輕而易舉的將人提了起來,像是抱小孩一樣,讓她穩穩的坐在自己堅實的手臂上。
林織意下意識的抱住陸京時的脖頸,將臉埋在男人的肩窩上,心頭猛跳。
“抱好。”陸京時的嗓音平淡,“掉下去我不負責。”
似乎只當她是個小酒鬼,現在要帶小酒鬼回家。
出門,有孟閬給撐傘。
雨聲里,林織意聽見了陸知辭和季黎川八卦的聲音。
“草,還得是大嫂,那么多年了,大哥那養尊處優的手抱過誰!真是老鐵樹開花了~”
季黎川啊了一聲:“陸先生沒談過女朋友?”
“沒有,大哥清心寡欲的,就對環港感興趣,”陸知辭想了想,“也不對,大哥二十歲剛剛出頭的時候很喜歡賽車,還拿過比賽的第一。”
“后來爸爸媽媽覺得太危險了,就不許他玩了。”
他是被從小培養的繼承人,不允許參加任何危險項目。
陸知辭輕嘆了聲:“大哥身上的束縛很多。”
不像他,除了一些底線,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林織意的思緒不知不覺飄遠。
所以他是遇到了女主角以后,為了她甘愿沖破所有的束縛嗎?
可他始終是男二。
到了最后,女主會幸福的和男主生活在一起。
林織意的手緊了緊,陸京時明顯察覺到她的情緒,將人抱著坐進車里后拍拍她的后腰,示意她可以下去了。
但小姑娘沒動,賴在他的懷里,坐在他的腿上,像是依賴著人的小動物,只有在他的懷里才能安心。
陸京時的神色如常,手虛虛的攬在她纖細的腰上,笑了笑,“你喜歡貓嗎。”
清潤的嗓音,對著小酒鬼很極有耐心。
林織意點頭:“喜歡。”
“我在倫敦讀書時,有一天瞧見一只小流浪貓跑進了家里,很小的一只,剛開始會怕人,見過幾次以后,就會賴在我身上撒嬌了。”
陸京時輕描淡寫,“它叫Luna,和你很像。”
林織意霎時坐直了身子,車內很暗,幾乎看不清男人的臉龐,卻能感覺那道溫沉的視線凝在自己身上。
“我才不像。”
“不像么。”陸京時挑眉,慢條斯理,“現在是誰坐在我的腿上不愿意下去。”
“...”
林織意沒說話,腦袋緩緩的垂下來,車子停在紅燈前,路邊的燈光從窗戶落進來,襯的她一張小臉柔弱可憐。
她慣會裝可憐。
陸京時眉頭倏爾皺起,“抱歉,你不喜歡我這樣說...”
林織意驀然的漾開笑容,聲音甜津津的:“就是不下去。”
“...”陸京時舒展眉心,溫聲,“嚇我?”
冷香占據了林織意的呼吸,她乖了:“沒有。”
她也是真的有了些醉意,手撐在男人的胸膛上,堅實的肌肉微微緊繃,帶來些的安心感。
“陸先生,”她換了稱呼,“這些天我直到睡著也沒有見到你回主臥,可我總覺得,你也并不是討厭我。”
良久,她才從夜色中聽到男人清淡的聲音。
“不討厭你。”
“我怕你會覺得不自在,所以會等你睡著了才回去。”
他的口吻沉穩:“抱歉,是我思考不周。”
哪里思考不周。
分明是站在她這邊,怕她會局促不安。
林織意閉上了眼睛,“你對我很好。”
頭頂傳來低低淡淡的輕笑:“知道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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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疼不疼,”季黎川倒了一杯溫水,放在林織意的面前。
昨夜回到譚山墅被傭人喂著喝了一碗湯,今早醒過來一點不舒服也沒有。
“不疼。”
“你的酒量怎么變差了,”季黎川道,“昨天喝的量不至于讓你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