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的脊柱刺出青銅骨刺時，九陰陣的星宿殺陣恰好成型。三百幼童的朱砂痣在夜空連成血蓮，蓮心處浮現出上古祭壇的虛影。渾天儀核心從慕云深消散處升起，表面裂紋中爬出無數青銅蠕蟲，每只都長著首輔的面孔。

“終于等到這天了...“蠕蟲們齊聲嘶鳴。它們鉆入林秋腹部的傷口，將混沌之力染成墨色。當最后只蠕蟲消失時，林秋的瞳孔裂成九重金環，看見自己正站在景泰三年的手術臺旁，親手為首輔植入往生瞳。

“破！“他并指刺入自己眼窩。往生瞳剝離的瞬間，整座九陰陣突然停滯。幼童們額間朱砂痣滲出金血，在空中凝成十二柄斬龍劍。林秋的脊柱骨刺暴漲，化作青銅龍尾掃向渾天儀：“以我混沌骨，斷你千秋謀！“

撞擊產生的沖擊波掀翻觀星臺。當煙塵散去時，林秋看見渾天儀核心嵌在自己胸口，而三百幼童正化作青銅雕像。首輔的狂笑從地底傳來：“好！不愧是本座最完美的容器！“

地面突然琉璃化，露出下方盤根錯節的青銅血管。每根血管都連接著具夜巡衛尸骸，而他們的心臟正在為林秋體內的龍胎供能。阿九的虛影突然浮現，手中獬豸刀已斷成三截：“快毀掉心脈節點！“

林秋的龍尾刺入地面，順著血管脈絡找到九處命門。當他摧毀第八處時，整座京城突然傾斜，護城河水倒灌入地縫。最后處命門竟在皇宮正殿，龍椅下方埋著口青銅棺，棺中女尸戴著慕云深的銀紋面紗。

“終于...找到你了...“林秋撫過棺中人的蓮花烙印。當他想抱起尸體時，女尸突然睜眼，掌心桃木釘刺入他心口：“等你...好久了...“聲音卻是首輔的語調。

獬豸刀殘片突然從虛空射出，釘住女尸四肢。阿九的虛影燃燒成火炬：“她的三魂在我這里！“三道魂魄光球融入林秋眉心，往生瞳瞬間突破維度限制。

時空在眼前展開成畫卷。林秋看見開天辟地之初，混沌中誕生的首條青銅龍，其逆鱗化作了渾天儀。而自己竟是龍魂轉世，歷代巡夜人皆是龍魂碎片。首輔則是逆鱗惡氣所化，每個輪回都在誘捕龍胎重生。

“原來如此...“林秋的龍爪插入胸口，硬生生扯出渾天儀核心。當核心與青銅棺碰撞時，女尸突然融化，露出里面封存的龍族圣劍——劍柄處嵌著枚往生瞳寶石。

皇宮地底傳來洪荒龍吟。首輔的本體終于現世：萬丈青銅龍軀上長滿慕云深的臉龐，每張臉都在誦念往生咒。林秋揮動圣劍斬斷龍爪時，發現斷口處涌出的是自己的混沌之血。

“沒用的...“龍首垂下首輔的面容，“你我本是一體...“它噴出的龍息中浮現無數時空畫面：每個林秋最終都墮為惡龍，被新一代巡夜人斬殺。

阿九的殘魂突然融入圣劍：“還有最后個辦法...“劍鋒調轉刺入林秋丹田，“龍胎將成未成時最脆弱...“

劇痛中，林秋看見自己腹中蜷縮著青銅龍嬰。當劍尖觸及逆鱗時，時空突然凝固。三百六十五個林秋的虛影浮現，齊聲低語：“你當真要斬斷輪回？“

圣劍發出悲鳴。龍嬰突然睜眼，瞳孔中映出慕云深自刎的景象：“父親，這是唯一的活路...“它竟口吐人言，爪中握著阿九的魂魄光球。

首輔的龍尾橫掃而來。林秋在最后時刻捏碎光球，阿九的殘魂化作鎖鏈纏住龍軀。他抱著龍嬰躍入渾天儀核心，在時空亂流中看見初代巡夜人正將龍魂一分為二。

“結束吧...“林秋將圣劍刺入龍嬰逆鱗。驚天動地的悲鳴中，所有時空的青銅門同時崩塌。首輔的龍軀化作青銅雨灑落，而林秋的混沌骨開始琉璃化。

當最后塊青銅碎片墜地時，烏篷船從晨霧中駛來。船娘頸后的蓮花烙印熠熠生輝，懷中抱著個青銅羅盤：“要搭船嗎？這次要巡的是龍族故地...“

林秋踏上船頭的瞬間，羅盤指針突然飛向星空。十二座青銅門在星海中重聚，門內傳出幼龍的啼哭。船娘輕笑搖櫓，獬豸燈籠映出她腹部的七星疤痕——與阿九的一模一樣。

“此去九萬里，可有歸期？“林秋望著逐漸閉合的星門。

船娘突然扯下人皮面具，露出慕云深的臉：“當你不再是巡夜人時...“她指尖輕點，林秋身上的琉璃裂紋開始消退，“便是回家之日。“

星門完全閉合的剎那，護城河底浮起三百青銅碑。每塊碑文都記載著同樣的故事：天啟二十五年，夜巡都督林秋斬龍于野，其血玄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