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焰點頭如搗蒜：“在藏書閣最里面的箱子里找到的！上面說千年前就有天外邪魔試圖入侵，被一位'白衣仙人'封印了！“
寧夜與莫清霜交換了一個眼神。這可能是重要線索，或許能解釋為何天外邪魔對玄霄界如此執著。
“做得好。“寧夜拍拍赤焰的肩膀，“去廚房看看有什么點心，獎勵你的。“
赤焰歡呼著跑開后，莫清霜布下隔音結界，兩人仔細研讀竹簡。殘卷記載了約一千兩百年前，玄霄界西北部突然出現“天裂“，有異物入侵，造成大量生靈異變。后來一位白衣仙人以“五色石“補天裂，并將異物封印于“九幽之下“。
“五色石...“寧夜若有所思，“會不會就是五件圣器的原型？“
莫清霜的指尖輕輕劃過竹簡上模糊的插圖：“看這個封印圖案，確實與妖族古籍中記載的圣器封印陣相似。但時間對不上——妖族圣器傳說至少有五千年歷史。“
“除非...“寧夜突然想到一個可能性，“圣器本身是更古老的遺物，而那位'白衣仙人'只是重新利用了它們？“
莫清霜銀白色的右眼微微發光：“這個推測有理。但問題是，那位仙人是誰？為何所有正史中都沒有記載？“
兩人討論到深夜，赤焰端來的晚餐熱了又涼。最后寧夜提議明日再查，催莫清霜回去休息。自從那次犧牲后，她的身體雖然痊愈，卻留下了容易疲憊的后遺癥。
“你也別熬太晚。“莫清霜起身時輕輕按了按寧夜的肩膀，“明天還有妖族長老團來訪，需要你出面。“
寧夜點點頭，目送她離開。莫清霜的背影在月光下顯得格外單薄，銀發如瀑，幾乎與白衣融為一體。他想起三個月前那個絕望的時刻——她化作光點融入圣器，只留下一句模糊的耳語。若非他及時領悟第五件圣器的真相，恐怕就永遠失去她了...
“寧大哥？“赤焰的小腦袋從門邊探進來，“那個...我能去參加明天的月祭嗎？“
寧夜回過神來：“月祭？“
“就是妖族傳統的月神祭典啊！“赤焰眼睛亮晶晶的，“莫長老沒告訴你嗎？明天是滿月，各族都會派代表來翠微山谷參加大典。我聽說...聽說...“她突然支吾起來。
“聽說什么？“
“聽說這次大典要正式承認你妖皇繼承人的身份...“赤焰小聲說完，立刻捂住嘴巴，“啊！我是不是說漏嘴了！“
寧夜愣住了。妖族月祭大典他是知道的，但所謂“妖皇繼承人“的說法還是第一次聽說。難怪莫清霜特意提醒他明天要見妖族長老團...
次日清晨，寧夜早早等在莫清霜的院門外。當看到她一身正式的狐族白衣走出來時，不禁屏住了呼吸——銀發用玉簪綰起，露出線條優美的頸項；腰間系著九條銀絲編織的絳帶，象征九尾狐族長老身份；最引人注目的是額間一點朱砂，在雪膚映襯下艷麗如血。
“早。“莫清霜似乎被他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怎么了？“
“沒什么，只是...“寧夜搜腸刮肚想找個合適的詞，“你今天很...莊重。“
莫清霜輕輕“嗯“了一聲：“月祭大典是妖族最重要的儀式，著裝不能馬虎。“她頓了頓，意味深長地看了寧夜一眼，“特別是對你而言。“
寧夜心頭一跳：“關于這個...赤焰昨晚說漏嘴了。妖皇繼承人是怎么回事？“
“果然瞞不住你。“莫清霜嘆了口氣，“先進來吧，時間還早，我慢慢解釋。“
她的小院比寧夜的更加簡樸，唯一的裝飾是窗前一株盆栽的月見草。莫清霜示意寧夜在蒲團上坐下，親手沏了杯花茶推給他。
“首先，這不是突然決定的。“她直視寧夜的眼睛，“從你激活血月刃那一刻起，妖族內部就有這個呼聲了。只是當時大敵當前，無暇顧及。“
寧夜皺眉：“但我對妖族傳統幾乎一無所知...“
“這正是問題所在。“莫清霜抿了口茶，“按照傳統，妖皇繼承人需要在月祭大典上完成'血脈認證'，展示對各族秘法的掌握程度。而你...“
“我一竅不通。“寧夜苦笑，“除了你教我的那點狐族術法，我連最基本的妖族禮儀都不懂。“
“所以長老團中反對聲浪很大。“莫清霜的指尖輕輕敲擊杯沿，“特別是雪狼族和玄龜族，他們認為你這個人族養大的半妖不配繼承妖皇之位。“
寧夜突然明白了：“所以今天不僅是大典，還是一場考驗？“
莫清霜點頭：“可以這么理解。若你通過認證，兩族融合將得到妖族內部的正式支持；若失敗...“
“那些本就反對與人類和平的妖族會更肆無忌憚。“寧夜接上她的話，眉頭緊鎖，“這根本是個陷阱！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我？“
“我也是三天前才得知長老團的安排。“莫清霜的銀白右眼閃過一絲怒意，“有人刻意隱瞞消息，就是想打我們個措手不及。“
寧夜站起身來回踱步：“現在臨時抱佛腳來得及嗎？至少教我些基本禮儀...“
“來不及了。“莫清霜也站起來，突然伸手整理寧夜的衣領，這個親昵的舉動讓兩人都愣了一下，“做你自己就好。記住，你體內流淌著最純正的妖皇血脈，這是任何人都無法否認的事實。“
她的指尖不經意間擦過寧夜的脖頸，微涼的觸感讓他心跳加速。三個月來，他們從生死與共的戰友變成親密無間的伙伴，但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始終如薄霧般縈繞在兩人之間，誰都沒有勇氣捅破。
“走吧。“莫清霜收回手，轉身向門外走去，“車到山前必有路。“
翠微山谷位于青冥山脈西北側，是妖族在戰后新劃定的聚居地。谷中古樹參天，奇花異草遍地，最中央是一片月牙形的湖泊，據說能倒映出最真實的內心。
當寧夜和莫清霜抵達時，山谷已經聚集了上千名妖族代表。各族按照傳統分區域而坐：九尾狐族在東側雪白的玉石臺上，雪狼族占據北面黑曜石區域，玄龜族則穩坐南邊的青金石席位。西面本應是飛禽族的金臺，但由于該族在戰爭中損失慘重，如今只有寥寥數十人。
“看，那就是傳說中的半妖宗主...“
“據說他母親是白璃圣君，父親卻是人族...“
“哼，血脈不純的雜種...“
竊竊私語聲從四面八方傳來，寧夜強作鎮定，跟隨莫清霜走向中央高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