檔案室的白熾燈在頭頂嗡嗡作響,姜硯檸踮著腳取下頂層的文件盒,粉色裙擺掃過陳舊的鐵皮柜。十年前的會議記錄泛著油墨的陳舊氣息,她翻開第一頁,突然愣住——扉頁右下角畫著只歪歪扭扭的小兔子,是小時候自己的筆跡。
那時陸硯寒總在書房處理文件,她就蹲在旁邊涂鴉。有次偷偷在他文件上畫了小兔子,被發現時嚇得要哭,結果他只是揉亂她的頭發,說下次畫在邊角就好。
“在看什么?”低沉的嗓音突然從身后傳來。姜硯檸慌忙轉身,后腦勺卻撞上文件柜,疼得眼眶發紅。陸硯寒幾乎是瞬間扣住她后腦,掌心的溫度透過發絲傳來:“這么不小心?”
他的領帶垂在她胸前,西裝袖口蹭過她手腕。姜硯檸仰頭,看見他脖頸處滾落的汗珠,突然想起這棟樓的空調系統今天檢修。“陸、陸哥哥熱的話,不用特意來看我……”她小聲說,目光卻被他解開兩顆扣子的領口吸引。
陸硯寒喉結滾動,察覺到她的視線后,莫名有些不自在。他松開手后退半步,卻瞥見她手里的文件:“十年前的記錄?”
“原來陸總早就徇私了。”姜硯檸舉起文件,指尖點著小兔子圖案,梨渦深深,“小時候就幫我開后門,現在還要假裝兇巴巴地考核我?”
空氣突然安靜。陸硯寒看著她眼底狡黠的光,突然想起這些年存放在保險柜里的畫——從歪扭的兔子到精致的水彩,整整十二張。他別開眼,耳尖泛紅:“別想偷懶,今天必須整理完。”
轉身時,姜硯檸突然拽住他的西裝下擺。陸硯寒渾身緊繃,聽見她帶著笑意的聲音:“陸哥哥心跳好快,比剛才打雷時還快。”
窗外的蟬鳴聲鋪天蓋地,陸硯寒猛地抽回手,卻在轉身時撞翻旁邊的紙箱。文件如雪花般散落,姜硯檸蹲下身去撿,發頂的蝴蝶結擦過他皮鞋。他看著她認真整理文件的側臉,突然很想伸手觸碰那抹梨渦,卻又害怕打破某種微妙的平衡。
等姜硯檸抬頭時,只看見空蕩蕩的檔案室,和辦公桌上不知何時出現的草莓冰淇淋。她舔了口甜筒,冰涼的觸感里,似乎還混著若有若無的雪松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