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心跳
- 鈴落成溺:將軍被綠求我再續前緣
- 雫妖
- 2275字
- 2025-05-27 17:52:35
銀色雕花馬車碾過官道,在距離軍陣百步處停住,駕車的白馬前蹄揚起,頸間的銅鈴撞出顫音,裴家一行人姍姍來遲。
車簾掀起,裴月璃先探出頭來,接著是柳嬋裴沉和林瓊裴明等人接連下車。
裴月璃下車整理衣裙,抬頭,正撞上一副灼熱的目光,“昀哥哥!”裴月璃眸光微閃,嘴角彎起弧度。
顧無昀正俯著身子與她平視,他同平日里的裝束不同,銀冠束起高高的馬尾,額前留著碎發,暗紋云錦衣,玄色鎧甲,兩肩吞肩獸面貌猙獰,風氅被風揚起,盡顯少將風范。裴月璃看出了神,怔在原地,心中悸動。
顧無昀遠遠的就瞧見了裴家馬車,便下馬趕了過來,今日裴月璃穿著月白色的云錦長衫,平添幾分清冷之色,溫婉可人,顧無昀的目光像是被牽引著一般,大腦空白了一瞬。
顧家人也來到此處,同裴家人匯合。
裴沉看到顧無昀那種吊兒郎當的作派,冷哼一聲。陸嬋在旁邊瞧見全程,忍不住笑道:“你啊,難道要把璃兒鎖在你身邊一輩子不成?”
裴沉聽她這樣講,還口道:“璃兒年幼無知,這顧無昀連哄帶騙,一點兒規矩都沒有。”兩家關系和睦,裴沉也不過是玩笑。
陸嬋瞧著這個顧少將軍倒是稱心如意,雖然年紀輕輕,但是身著這身戎裝鎧甲,也能撐得起來,頗有些少年意氣,瞧著這兩個人也是兩情相悅。
顧淵在旁邊聽的哈哈大笑:“哈哈哈,裴弟可是在怪我教養不好兒子?”
“顧兄英勇無雙,保家衛國,疏于管教也在情理之中嘛。”裴沉忍不住抬杠。
顧淵笑了笑,伸出食指在空中沖著他點了兩下說:“你啊,還是如常,酷愛拿我打趣。”
“哎~,裴弟不敢。”裴沉假模假樣的作了揖。
“我看你敢的很啊。”顧淵看樣子便要伸手打他,被裴沉躲了去,一下子逗的一行人哄堂大笑。
裴明和林瓊還有顧家的祖父顧朗,祖母柳如蘭在另一處敘舊。
林瓊和柳如蘭是義結金蘭的姐妹,二人的夫君又親如兄弟,倆家自然關系好上加好。為將兩家的友好關系延續下去,這才求皇上御賜姻緣。
倆家長輩瞧著晚輩們其樂融融的畫面心中甚是欣慰,林瓊和柳如蘭雙手互搭著握著,相視而笑,看著裴月璃和顧無昀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樣子啊,真相配極了。
“昀哥哥,這是我為你繡的荷包,只是繡藝不精,所以繡的有些不入眼了。”裴月璃頭低著,也被盯的有些許不好意思,她不知道顧無昀會不會收。
顧無昀這才直起身來,瞧見她遞過荷包時的雙手,纖纖玉指,指尖粉嫩,細看上面還有些清晰可見的血點,他心口一緊,有些慌了,“入眼,多謝阿璃。”說完便接過荷包,伸出大手拉她的手仔細瞧。
裴月璃被他一拉,腿下踉蹌,往他身前邁了一小步,被顧無昀穩穩扶住,這下二人的距離更近了,裴月璃都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猶如鼓點,急促有力,臉垂的更低了,緋紅正往耳上蔓延。
一陣香氣襲入顧無昀的鼻尖,酥麻之感蔓延全身,心口不自覺地顫動。
城門上的少年看見了忍不住嗤笑,“原來這少將軍,也是個風流之輩啊。”
這些傷口一看就是刺繡時所留下的,顧無昀心疼極了,脫口而出:“何苦繡這荷包。”反應過來自己說錯了話,又緊接著說:“只要是阿璃送的,我都喜歡,這上面的花貓甚是可愛。”
裴月璃聽他這樣說,臉越發紅了,頭往一側偏了偏,低頭說著:“這是老虎……”
“不管是什么我都喜歡。”
顧無昀伸手寶貝似的將荷包掛在鈴鐺旁邊,裴月璃循著他的手看去,自己的東西掛在他身上,忍不住的開心。
顧無昀解下另一邊的罐子,“這是金瘡藥,上次我被父親罰了軍棍,身上有好幾處傷,這金瘡藥效果極佳,是個稀罕物,今日來不及給你上藥了,這罐子你留著。”說完把罐子遞給了春桃。
“這也太夸張了吧,刺繡所傷,再過幾個時辰便好了,哪里還用得著金瘡藥?”春桃暗語,被春棠用胳膊撞了撞,春桃抬頭看去,發現春棠正看著兩人慈笑。
裴月璃聽見他受了軍棍,頭立馬轉了回來,想必也是因為那日來找她的緣故,心中自責,眉頭皺在一起,神色擔憂,眼睛往他身上巡視著,“如今可好全了?”
顧無昀看她擔心自己,忍不住憨笑:“早就好全了,阿璃放心,軍中藥物齊全,還有好多醫師,我不會有事的。”
“那就好。”裴月璃的擔憂也沒減少半分,日后還要征戰沙場,勢必要受更多的傷,想到這里更是心疼。
號角聲再起,分別的時候到了。
裴月璃抬頭對上顧無昀的目光,風吹著顧無昀額前的碎發,他眼中多了幾分貪戀,想多看幾眼,將阿璃的模樣記得清楚一些,再清楚一些……
顧無昀垂眸,眼底憂傷,嘴角卻微微上揚,柔聲說著:“阿璃,等著我。”
“我等你。”裴月璃眼中含淚。
轅門再次大開,送行的人們該回家了,人們個個面露不舍,臉上掛著淚痕,頻頻回頭望著。
顧淵再次叮囑裴沉定要看護好妻兒,拍拍他的肩膀,裴沉伸手摟過他的肩膀抱了一下,而后拍了拍他的后背。
“顧兄,保重,萬事小心。”
白馬頸間銅鈴再次響起,銀色雕花馬車徐徐前進,往城中走去。
顧無昀望著馬車遠去的影子,直至轅門關閉。
轅門關閉,玄甲軍肅立。
顧淵往城臺上走去,按劍而立,宣讀誓文,聲若洪鐘,響徹云霄。
“諸君聽令!
今日寒云壓塞,匈奴鐵騎踐我邊土,焚我糧倉,擄我婦孺。
此仇,當以血洗;此恨,當以刃償!
田壟間父老躬耕,桑梓下稚子嬉戲,豈容豺狼染指?
吾等身前,唯有黃沙白骨!
今日吾輩戍邊,當效先賢,以頭顱壘長城,以肝膽照山河!
軍法如山,諸君謹記:
退者,同伍連坐,立斬轅門;
進者,功成封侯,蔭及子孫!
弓弩所指,必貫敵顱;
長刀所向,必裂賊膽!
凡斬首三級者,賜良田十畝;
此去玉門,馬革為席,星辰為燈,但教胡馬不敢南顧!”
玄甲軍以矛入地,三聲雷吼,聲震穹廬:“死戰!死戰!死戰!”
第一縷陽光刺破云層,號角聲三起。
輕騎如離弦箭,馬革裹布防塵,背負著軍備,消失戈壁中。
中軍重甲步兵大地如悶雷,長戟如林,盾面繪饕餮紋震懾敵軍,戰車轔轔。
騾馬負糧車,蜿蜒如蛇。
城門之上,那位華貴衣衫的少年,看著遠走的玄甲軍,眸色漸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