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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慌了

  • 相遇在末世開端
  • 凌寒長風
  • 4087字
  • 2025-07-03 13:53:08

高一陽死死咬住后槽牙,悔恨如潮水般涌上心頭。胸腔里的空氣仿佛被抽干,任憑他如何張大嘴喘息,仍像條擱淺的魚般缺氧。太陽穴突突直跳,眼角已泛紅,拳頭越收越緊,整個身軀不受控制地戰栗著。他猛地閉眼,喉結劇烈滾動兩下,再睜眼時已斂去所有情緒,轉身去找下崖的路。

等眾人終于走到崖底,已是深夜。

會水的三人跳進崖底的深潭。其他人順著水流繼續往下游找。從晚上到了白天,依然沒有找到兩人。

高一陽又一次從水中掙扎上岸,指尖因長時間浸泡而發白發皺。水下搜尋的疲憊如鉛塊般墜著他的四肢,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沉重的喘息。他抹了把臉上的水珠,轉身就要再次扎入水中,卻被徐磊一把拽住胳膊。

“你需要休息,高一陽。”徐磊的聲音低沉堅決。

“我不累。”高一陽甩開他的手,嗓音沙啞。

“一整夜了,你現在連站都站不穩!”徐磊死死扣住他的肩膀,“再這樣下去,你會出事!”

“我說了我不需要!”高一陽猛地掙開,聲音驟然拔高,引得其他幾人都看過來。

“你冷靜一下。”

“我很冷靜!”他幾乎是吼了出來,眼底布滿血絲。

徐磊終于忍無可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你冷靜個屁!我女朋友也下落不明,你以為我不急?可會水的就我們幾個,再這么蠻干,人沒找到,你先把自己搭進去了!”

高一陽胸膛劇烈起伏,他直直地看著徐磊,他承認他慌了。他沒了計劃,沒了主意,他只能用不停的動作來麻痹大腦,麻痹自己。好像只有這樣,他就不用去想可怕的結果。他不能想,因為那個結果他接受不了。

徐磊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放緩,“你先休息一會兒,我和吉飛下。”

說著他給周齊使了一個顏色,周齊過來把高一陽拉到了一邊。

徐磊的話讓高一陽安靜下來,他后退,重重跌坐在岸邊的石頭上。

周齊怔在原地。他從未見過這樣的高一陽——那個永遠游刃有余的陽哥,此刻肩背佝僂,像張被雨水打濕的紙,脆弱得仿佛一碰就碎。他遲疑地伸手,掌心剛觸到對方濕冷的后背,就感受到一陣細微的、幾乎不可察覺的戰栗。

——

秋天感到渾身酸痛,這副身體像不是自己的一樣。她試著動了下手腳,疼痛的牽扯讓她意識回籠。

她睜眼猛地坐起來,環顧房間四周,并沒有看到人。胳膊上應該有傷,被人簡單包扎過。她從床上下來才發現自己的大腿上還有一處傷,雖然被包起來了,但傷口一定不小。鉆心的疼讓她又坐回床上。

再抬頭時,一個女人站在她面前。那人出現得突然,秋天被嚇得渾身一抖。

“你醒了。”女人說。“你別害怕,我不會傷害你的。”

女人跟秋天保持了一段距離。

“我在哪兒?睡了多久?”秋天問她。

“昨天我們在河邊把你救起來的,這是個臨時落腳點。”

秋天一聽,瞬間又站了起來,但是沒站穩,女人上前扶住了她,“昨天?”她看向外面的天,已經擦黑了。

“是,你已經睡了快一天了。”女人說。“還有一個跟你一起的,她還沒醒,在另一個房間。”

秋天一聽,既開心又擔心,怎么是一個,那另一個在哪里?“她受傷了嗎?嚴重嗎?”

“放心,”他掃了一眼秋天腿上的傷,“沒你嚴重。”

秋天被女人扶著來到另一個房間,看到了躺在床上的黃玲。

江雪在哪兒呢?

她腦子有點亂,但有一點是肯定的,他們需要趕緊回去找到高一陽他們,這些人肯定都急瘋了。秋天看向女人,“謝謝,打擾你們了。她醒了我們就走。”

女人搖頭,“沒什么打擾,你們可以在這里安心住幾天,再做打算。”

黃玲第二天一早總算是醒了。秋天后來才知道,救他們的是女人的老公,他們一共四個人。救人后,又拖著她們走了一天才到的這里。到第二天早上,兩人從落水到現在已經過去30多個小時了。

因為昨天被拖著走了一天,她們早就遠離了那條河。根據四人的描述,兩人定好了大概的方向,謝絕了對方邀請同行的好意,就匆匆上路了。

黃玲只在胳膊上有一點輕微的劃傷,其他都沒有問題。秋天的腿傷她自己檢查了一下,傷口有點長,但好在不太深。休息了一晚好多了,但仍舊不能太用力。黃玲扶著她,倆人走得很慢。

“不知道江雪怎么樣了?”黃玲說。

秋天心里也沒底,雖然江雪會游泳,但當時水里情況復雜,她覺得自己跟黃玲能活下來全靠運氣。江雪還懷著孕,如果她當時也從斷崖處下來,那孩子……她不敢細想。只能盡快找到高一陽他們。

走了兩個小時后,秋天突然想到,她們身處的環境是不安全的。感染者隨時可能會出現。她們需要防身的工具。

雖然身處末世這么久了,但秋天身邊一直有負責對付感染者的人,不管是顧銘、秋迪還是高一陽,所以,她也從沒有獨自面對過這些。

她努力回想其他人是怎么做的。

槍?現在連高一陽都沒有。

刀?也沒有。

她們需要一樣利器。她記得高一陽當時在她家削過很多木棍,放在家里的各處。

所以她們可以找根趁手的木棍當工具。

找到木棍不難。可沒有刀怎么削呢。

秋天想起高一陽曾經在遠航的培訓課里講過如何在野外沒有刀具的情況下,制作工具。

這個記憶像一束陽光穿透密林,讓她眼前驟然明亮。她此刻太想親高一陽一口了。

她們找了粗糲的石塊,開始45度角旋轉打磨。為了保險起見,她們一人打磨了兩根。雖然花了一些時間,但是她們不得不這樣做。她們走得慢,如果一切順利,走到河邊至少也要一天半。更令人憂慮的是,即便到達河邊,也未必能立即與高一陽他們會合。她們必須做好獨自在叢林中生存數日的準備。這期間若能一路平安無事,那簡直是上天的眷顧。但理智告訴她,這樣的奢望實在太過天真。

倆人磨好木棍又繼續走了。

昨天秋天的傷口是女人用布條包扎的。因為達不到無菌的效果,秋天干脆就沒有包扎,直接晾著傷口。此刻趕路,傷口裂開,血順著腿流下來,甚至連鞋子都沾上了血。

黃玲讓秋天休息一下,但是秋天不想耽誤時間,所以任由血往下流,沒去管它。

但其實血腥味可以吸引感染者。

又艱難跋涉了半天,兩人終于支撐不住,癱坐在一棵倒下。

黃玲整個人像被抽干了力氣,仰頭長嘆一聲:“啊——累死我了……”她揉著酸脹的小腿,聲音里透著懊悔,“早知道洗個澡能被沖出去這么遠,打死我都不去洗。”

“還早知道?你能掐還是會算呀,上哪兒早知道去?”秋天說。

黃玲不在意,轉而說道:“消失這么久,他們不會以為咱們死了吧?”

“只要沒找到尸體,就還有希望。他們不會這么輕易放棄的。”秋天摸著手腕上的手鏈說道。

黃玲覺得有道理,“就是一直找不到人,他們肯定特別著急。”

這也是秋天最擔心的。如果她現在站在高一陽的角度,那她估計要急瘋了,時間越久,活著的概率越低。

突然倆人身后傳來聲音。

倆人回頭,一個面目猙獰且腐爛的臉出現在面前。秋天下意識拉著黃玲站起來,躲過了它的猛撲。但腿傷讓秋天腿突然軟下去,半跪在了地上。感染者已經調整了方向,撲到了秋天的頭頂。

伴隨著黃玲的一聲尖叫,秋天抓著木棍的手用力向上插去,精準的刺入感染者的下顎。猙獰的臉看不出半點痛苦,但揮舞的手停在了半空。

秋天還來不及沖破心中的恐懼,就感受到了木棍刺穿肉體帶來的刺激。手死死抓住木棍,定格在原地,此刻的手抖不知道是哪種情緒帶來的,但秋天莫名有種興奮感。

黃玲把感染者推倒,秋天才松了手。

“你也太精準了,”黃玲扶起秋天,“一棍斃命。隊長給你開過小灶吧。”

這還真沒有,高一陽從沒有教過她如何殺人,哦不,如何殺感染者。

黃玲的尖叫聲震得秋天耳膜疼,但她的尖叫不止這個作用,還能精準引來附近的感染者。

恐懼加興奮的感覺好像讓秋天腿上的傷暫時麻痹掉了。看到追過來的感染者,她迅速起身,來不及拔掉感染者身上的木棍,就立即拉著黃玲往反方向跑去。林間本就難走,極速奔跑更是磕磕絆絆。

她們和感染者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秋天一個回頭,被一根樹枝絆倒,連帶著黃玲一起朝旁邊滾去,順著一個斜坡就往深處去了。天旋地轉后來不及感受身上的痛,倆人相扶著起身,身后的感染者也緊跟著滾下來。

“繼續跑!”秋天推著黃玲往前。她腿上的傷口已經徹底裂開,劇烈的疼痛讓她速度慢下來。

黃玲發現秋天沒有跟上來。返回去就要拉她,

“你快跑,別管我!”秋天已經喘到不行,她已經沒有力氣加速了。

“我拉著你,你再堅持一下。”黃玲不可能丟下她自己跑。

秋天拍拍她的手,把她往前推。秋天不走,黃玲也不走。再這么僵持下去,倆人都跑不了。

她還要回去找高一陽,雖然剛分開不到兩天,但她想他,想見他。所以必須得活下去。

秋天環顧四周,看到前面有個斷坡。她拉起黃玲就往斷坡去。

眼看就要從斷坡掉下去了,黃玲沒明白秋天什么意思。遲疑著要停下時,身后的感染者已經把兩人堵在那兒了。

秋天甚至沒回頭,直接拉著黃玲跳了下去。

感染者緊跟著也依次跳下去了。斷坡角度很陡,感染者毫無意外的順著坡滾下山去,一個一個消失在秋天和黃玲的面前。

原來是坡下雖陡,但也不是完全的直上直下,秋天將木棍斜插入坡體,腳下踩住凸起的巖石和樹藤,兩人堪堪貼在了斜坡壁上。黃玲也把自己手中的木棍插入坡體,待到一切恢復平靜后,兩人抓著樹藤爬了上去。

驚險過去,兩個人已沒了力氣,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過了一會兒,秋天聽到了抽泣聲,她回頭一看,黃玲哭了。

“你怎么了?”秋天爬起來,輕聲問。

不問還好,一問哭得更厲害了,“唔……我想徐磊了……太嚇人了……”

秋天也想高一陽,這半天她精神高度緊張,剛剛驚險刺激的感覺還沒緩過來,此刻心依然怦怦跳。可這會兒如果她也表現出脆弱,那兩人估計寸步難行了。她摸了摸手鏈,掙扎著起身,擦掉黃玲臉上的淚,“想他就趕緊起來,躺在這兒,一點兒用都沒有。”

“哭一會兒……”黃玲沒動。

秋天動作沒停,“見了面再哭。”

秋天回憶著高一陽的培訓內容,過濾水,摘果子,尋找適合過夜的位置,輪流守夜,交替睡覺,辨別方向,兩個人又平安的度過了兩天。

終于在第三天傍晚的時候,走到了河邊。兩個人都開心壞了。

可下一秒秋天又犯愁了。應該往上游走,還是往下游呢。

從事發到現在已經整整四天過去了,如果高一陽他們一直順著河流找,那四天肯定會走得比她們遠。所以她們應該往下游走。

決定好之后,兩個人沒做停留,便開始順著河流往下游走。

前面河邊有兩個感染者,兩個人打算輕手輕腳繞開,結果還是被發現了,又開始狂奔……

——

高一陽重振了精神后,聽從徐磊的建議,幾人交替下水搜尋。

就這樣找了兩天。

此刻天已擦黑,高一陽剛從水中爬上來,就感覺渾身燥熱,緊接著身體各處傳來密密麻麻的電觸的感覺。不管他怎么觸碰皮膚都緩解不了身體里泛出的癢意。開始他以為是長時間泡在水中引起的不適,直到瘙癢變成蝕骨的疼痛,他才反應過來——藥癮發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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