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

江陽從床上醒來，嘴唇干澀，頭痛欲裂。

還伴隨著強烈的饑餓感。

不出所料。

瑤光輸出了大量的內容后。

他再次因為消耗腦力過度，而出現身體不適的狀況。

……

來到廚房。

江陽將提前儲存好的食物，吃完了大半。

身體才感覺好受了許多。

正準備再休息片刻。

忽然，外面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道：

“江教授，您在家嗎？”

聽到動靜。

江陽深吸一口氣，先讓因消耗過度而微微顫抖的身體穩定下來。

然后答應道：

“我在，進來吧?！?

……

打開門。

院外，是蘇筱和趙春苗兩人。

在他們的身后。

還有3個20歲出頭的陌生年輕人，望向江陽，滿臉激動。

蘇筱道：

“江教授，這三位同學，是來回答您問題的學生?！?

聞言，江陽有些訝然。

他還覺得題目難。

沒想到這么快就有人上來提交答案了。

這時。

三個年輕人依次上前，自我介紹道：

“江教授您好，我是王陽原，京大物理系的學生?！?

“我叫吳德心，五道口技術學院無線電系，很榮幸見到您，江教授！”

“我叫李智儉，也是五道口技術學院無線電系的，江教授，您是我的榜樣！”

江陽看著朝氣蓬勃的三個學生。

隱隱覺得，他們的名字有些眼熟。

但因為頭還在疼，一時有些想不起來。

他伸出手，笑道：

“我也很高興認識你們?！?

“都進來吧?！?

“讓我好好看看，你們的本事?！?

說完后。

江陽將三人帶進客廳。

……

一進屋。

小助手蘇筱，便十分自覺地去準備茶水。

江陽讓王陽原四人在沙發上坐下。

然后去到廚房。

拿出了一些沒吃完的餅干和糖果，作為招待。

看他們有些拘束。

江陽笑道：

“不用緊張?！?

“即便錯了也不要緊，我又不會罵人?！?

“我比你們也大不了多少，就當是互相交流了，放輕松?！?

他說完后。

三人這才慢慢放開了些許。

旋即，王陽原第一個從隨身的軍綠色挎包中，

拿出一沓稿紙，道：

“江教授，這是我對硅的晶體結構的能帶簡并度分析的報告?！?

“雖然還不成熟。”

“但已經是我能夠做到的極限，請您指導?！?

聞言，江陽微微頷首。

然后接過稿紙，開始仔細翻閱。

見狀。

王陽原不由得屏住呼吸。

吳德心和李智儉也是懸著一顆心，生怕江陽看不上他們的答案。

……

10分鐘后。

江陽粗略地將稿紙上的內容看了一遍。

結果，意外的不錯。

王陽原使用能帶理論和群論知識。

都是現有的，比較可用的基礎理論工具。

當然，從內容上看。

他們對這些理論的理解，還不夠透徹。

江陽指向一處，道：

“這里，忽略了自旋軌道耦合的情況?！?

“也錯誤地假設了能帶形狀?！?

“還有對群論的應用，不夠透徹，混淆了點群和空間群的操作，導致簡并度分析錯誤……”

……

隨著一個個問題被指出。

王陽原的臉色，開始微微發白。

說到最后。

他低下頭，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王陽原原以為自己研究得很不錯。

才約上吳德心和李智儉兩人前來拜訪江陽。

沒想到才這么一會兒。

就被找出如此之多的問題。

就在他陷入自我懷疑時。

江陽話鋒一轉，道：

“雖然錯誤的地方有不少。”

“但也不是沒有可取之處?！?

“這里對硅的晶格對稱性及其對能帶的影響，分析得很不錯?！?

聽到他的話。

王陽原微微抬起頭，但很快又喪氣地垂了下去，

他羞愧道：

“江教授，這是我查閱國際文獻《Introduction to Solid State Physics》獲得的資料。”

江陽笑道：

“我當然知道?！?

“我說的，是你利用k·p微擾理論，分析布里淵區高對稱點的過程部分?！?

“不能說完全沒問題，但已經相當優秀?！?

這并不是硬夸。

而是瑤光分析的結果。

畢竟江陽只能照念資料。

想要看懂這么復雜的研究，還有很長的一條路要走。

王陽原欣喜道：

“真的嗎？”

江陽點頭道：

“當然。”

“你要是有興趣繼續研究?！?

“我可以給你一些改進的意見，你想要嗎？”

王陽原猛猛點頭。

有這么多的問題，他已經不奢望，能夠成為江陽的學生。

但這并不意味著，他就要放棄研究。

江陽含笑點頭，道：

“好，那我先說一說自旋軌道耦合?！?

“你想要研究價帶頂，如Γ點，就要印入自旋軌道耦合修正。”

“否則就無法解釋輕重空穴分裂……”

……

在江陽的分析下。

王陽原很快便意識到了自己在研究中，究竟忽略了多少問題。

這讓他不由得更加羞愧。

在聽完后。

便拿著稿紙，將剛剛的內容全部默寫下來。

緊接著，就這么研究起來。

見狀，江陽看向剩下的吳德心兩人，

道：

“你們誰先來。”

聞言，吳德心和李智儉都有些猶豫。

他們不覺得自己的水平，比王陽原強。

要是現在就把答案拿出來，最后結果甚至可能更差。

這也就意味著，他們也會失去成為江陽學生的機會。

過了許久。

吳德心咬了咬牙，開口道：

“江教授，您先看我的吧，我研究的是摻雜濃度與載流子遷移率的定量關系。”

她說完后。

一旁的李智儉渾身一震，也下定決心，拿出稿紙。

生怕自己反悔。

他將稿紙放在桌上后，便不再去看。

江陽微微點頭，先拿起吳德心的稿紙。

就研究難度而言。

吳德心選擇的課題，要比王陽原的簡單許多。

載流子散射理論，很雜便開始建立。

而半導體遷移率理論。

也在50年提出。

雖說都是國外期刊，但也不是完全沒有獲取的渠道。

“咦，四探針法測電阻率+霍爾效應側載流子濃度和遷移率，很不錯啊！”江陽暗道。

他心中不由贊嘆。

要不怎么說，三人都是以后半導體領域的大佬。

雖說現在連大學都沒有畢業，但能力已經相當出眾。

就是想到他們要給自己當學生。

難免有點讓人慚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