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奪目光彩從那青鸞宗的地脈中逐漸升起的時候,猶如一輪大日緩慢從地平線上緩緩升起。
一時間,眾修只覺得恍惚,仿佛在這云州和揚州地界,有了兩個大日交相輝映。
“為何這道孽會散發出如此璀璨的耀眼光輝?”
青鸞宗這具完美道孽的出場頓時打破了在場眾修的慣有認知,在他們看來,完美道孽就應該有完美道孽的樣子,而不是這般光芒璀璨,出場搞得好像是某位正道修士入場了一般。
倒是有很多有見識的修士看出了端倪,只是默然不語,他們清楚這道孽的根底,知道些許關于道孽的知識。
卻不等眾修討論,那青陽山山巔之上的地火灶君神情有了些微的變化,目光緩緩地朝著那西邊爬出來的身影望了過去。
“老賊,還不快來助我,若是我死了,這番爭斗,你也是孤掌難鳴!”
咆哮的雷音降世,這聲音伴隨著璀璨的光彩,襯托出一個佝僂的背影,再細看,這人哪里有半點完美道孽的風采,卻也是這般行將就木的沒落。
“我助你?你為何會落得這般慘狀,你不是已經吞了那個青鸞真君,怎至如此?”
地火灶君古井無波的臉上竟然有了些許的笑意,看向那佝僂身影的目光里滿是玩味,眼底也有貪婪之意閃過。
“我也不知道,我哪里知道,有個狗賊,竟然趁我不備,掠走我大量的精血,方才讓我跌落到這般,不過好在,我還有金丹戰力,以你我合力,將這局面逆轉回來,未必不能成功。”
聽到這金烏羲君的聲音,地火灶君冷哼了一聲,方才壓下了心頭的那一絲貪婪。
開玩笑,同為千年的狐貍,哪個還不懂的聊齋,這金烏羲君一番話就是說給眼下的金丹實力修者聽。
別看我現在是半死不活的,我還是有著金丹真君的戰力,妄圖吞噬我也要合計一下代價。
又來了一個完美道孽,所有修士的心頭都是一涼,他們越來越擔心自己的處境,不比那些金丹修士。
他們這些金丹修士以下的人,面對金丹真君,和手無縛雞之力的孩童沒什么區別,但凡那些金丹修士有心,都可以將他們借來一用。
什么,還要還的嗎?怎么可能,用完了就丟掉了,哪家好心人借了廁紙還會還的?
“如今看來只能祈禱上天能夠垂憐我等,至少給我等一條活路。”
在場的修士議論紛紛,氣氛顯得僵硬凝重,棲身于靈獸身上的李峰倒是冷哼一聲,你們斬殺凡人的時候可是沒有這樣的悲憫心思。
不過李峰確是有些驚疑不定,懷疑那所謂的金烏羲君和地火灶君兩人一合計,沒準就推演出來是他背后搞的鬼。
誰知道這些金丹真君究竟有什么手段。
一念至此,李峰趕緊偷偷又打出了幾道敕元靈契,用“魂織命”因果影響將這些真傳與自己鎖死綁定,多幾個障眼法不是壞事。
不等李峰有所思忖,再看到那青陽山山巔上的情形又有變化,只見這地脈轟隆,青陽山海拔被生生拔高了數以萬倍,令人難以仰望,徹底將地脈之氣暴露在天地之間。
似乎沒有了金丹真君的鎮壓,這位地火灶君變得更加肆無忌憚,他虛手一抓,竟然將那根植于地脈中的因果樹生生拔了出來。
象征著青陽宗氣運的因果樹就這般輕松地被掠奪出來,那邊還在爭斗的青玄子忍不住噴出一口血出來,旋即面色驚恐地望向了這邊。
對面的張無悔面色也是蒼白,無數的氣運也紛紛從其身上滑落,如同匹練一般涌入了地火灶君的體內。
此消彼長之下,地火灶君的實力猛然漲大,令在場的所有人都啞然無比。
所有人都沒有預料到會是這個結果。
“沉浮千年,你以為我沒有后手?”
地火灶君輕笑不已,他雙手合攏氣運,緩緩地吞沒入腹,磅礴的氣運加身,更惹得高高在上的天地真容怒目注視。
有雷音滾滾,似乎有可怖的天罰即將降世。
但這地火灶君卻也不驚,揮手就是將頭頂的大鼎砸向天邊,赫然見那大鼎撐起道道異彩,將這方天地罩住。
“火生土性,地火老兒,你厲害,竟然偷天換日,將那因果樹之性逆轉為火性,我是沒想到,卻是厲害,厲害。”
金烏羲君看到這一幕的時候,臉上的表情自然不淡定了,他的確沒有這樣的謀劃和手段,就想著利用此次青陽宗覆滅之機,奪取地脈之力,不想這地火灶君還狠,勾連了更多因果。
“這一出陰謀,你謀劃了千年,看來你從和玄德交手的時候就故意動了手腳,難怪,難怪!”
這話說得有些頹然,金烏羲君微微嘆了口氣,祂自覺比不上地火灶君,終究是棋差一招。
“無妨,有我接引,你我相融,自然能再進一步。”
地火灶君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他招手一揮,赫然見到那金烏羲君身上再次被抽離了大量的氣運。
如今的地火灶君在磅礴的氣運加持之下,更為強盛,他目光只是在底下眾修身上一閃而過,旋即望向了蒼穹之上,直直地注視著那一天地真容。
“你還是太弱了呀……”
這聲音低沉嘶啞,漸漸地化作笑意,進而轉化為狂笑。
地火灶君幾乎以扭曲猙獰的面孔望向了天地真容,“土為火生,我之容稟太陽真火,催你因果一葉,尚不為過吧!”
聽到這話,在場的所有修士都惶恐不已,他們如何都沒想到這位地火灶君竟然敢如此瘋狂,想要與天地對抗。
只是在潛伏暗處李峰心中,卻是有了幾分古怪,聯系到陳泰安求道的過程,看向那天地真容的表情頓時有了些許恍然和驚悚。
這方天地并非冷漠無情,而是有著自身情緒的活生生的人!
那么這方天地呢……
還沒思忖良久,卻看到那天地近乎扭曲,有磅礴之力從蒼穹之上涌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