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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更糟的猜想

【環境】一股混合著陳腐羊皮紙、干涸血跡以及淡淡硫磺味的渾濁空氣從里間撲面而來。房間內的景象比預想中更為凌亂不堪。幾只被暴力破開的木箱歪倒在地,里面的雜物散落一地。墻角的書架被推倒,無數羊皮紙卷和破損的書籍如同垃圾般堆積著。

“看來我們來晚了一步,重要的東西可能已經被他們帶走了。”K.J.環顧四周,語氣中帶著一絲失望。

兩人卻也沒有放棄,依然仔細搜尋房間內剩下的東西。

林九思隨著九思的目光所向,感知著房間內各處的語義場。

他隱約從房間最內側,一張被掀翻在地的巨大指揮桌下方,捕捉到了一絲極其微弱的“隱秘”和“重要”的語義波動。

他走過去,與K.J.合力將沉重的橡木桌子挪開。

【系統】你注意到地面上的一塊地磚似乎與其他地磚略有不同,邊緣有撬動的痕跡。

在滿是灰塵的地面上,一個被巧妙偽裝成普通地磚的暗格邊緣,露出了一絲微不可察的縫隙。

K.J.用匕首小心地撬開暗格的蓋板,里面并非什么金銀珠寶,而是靜靜地躺著一卷用某種特殊鞣制過的、看起來異常堅韌的厚重羊皮紙,以及旁邊一張被胡亂揉成一團、但攤開后依舊能依稀辨認出復雜標記和潦草字跡的粗糙獸皮地圖。

那獸皮地圖顯然是倉促繪制的,邊緣甚至還帶著未處理干凈的毛發,上面用一種暗紅色的、仿佛未干透的墨水,歪歪扭扭地勾勒出黑木林及其周邊山脈河流的輪廓。

在地圖的幾個關鍵位置,用交叉的劍與盾的符號標記了嚴密的防御部署,而其中一個被紅墨水反復圈點、旁邊還畫著一個扭曲狼頭圖騰的區域,赫然用古日耳曼語潦草地標注著“沃夫諾特祭壇(核心禁區)”的字樣,旁邊還用更小的字跡畫著幾個意義不明、但充滿了警示意味的邪惡符號。

而那份暗黃色羊皮紙上,則似乎是一份儀式草案。上面的字跡潦草而急促,仿佛書寫者是在極度恐慌、興奮或某種非正常精神狀態下奮筆疾書而成。

許多單詞的筆畫都帶著一種神經質的顫抖和被刻意加重的拖拽痕跡,某些關鍵段落甚至被用另一種顏色的墨水胡亂涂抹修改過,字里行間都散發著一股令人不安的、近乎癲狂的意味。

九思和K.J.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凝重與一絲無法抑制的期待。

這些,無疑就是他們苦苦追尋的關鍵線索!

草案雖然殘缺不全,但其中提及的幾個關鍵要素,讓九思和K.J.的心都沉了下去:

“黯月之刻”——明確指出了儀式發動的精確時間,與K.J.的推測完全一致。

“沃夫諾特之心”——似乎指代舊神祭壇的核心區域,很可能是儀式能量匯聚的焦點。

“月之淚碎片(已污染形態)”——赫然在列,被描述為儀式核心的“負向能量透鏡”或“污染效應增幅器”。

“足夠的血魂祭品”——這個詞組下面用紅墨水畫了一個觸目驚心的叉,旁邊潦草地寫著“數量尚缺,需加速‘收割’”。這無疑暗示了之前在林間空地發現的那些被剖心獻祭的樵夫,僅僅是“開胃菜”,儀式當天,他們恐怕需要更多、更高“質量”的祭品。

“守望者之血”——一個被特殊扭曲符號標記出來的詞組,旁邊還畫著一個意義不明的滴血祭杯圖案。九思和K.J.都對這個詞組感到陌生,但從其在草案中的重要位置來看,這無疑是一個極其關鍵的環節。

更讓兩人心驚的是,在一張被揉成一團又重新展開的便箋上,他們發現了一條緊急指令的殘片:“……哨塔若暴露,黑木林內所有單位立刻啟動最高警戒,祭壇區域的守備力量加倍……確保計劃萬無一失……”

“他們應該已經開啟后備計劃!”K.J.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

九思也明白,雖然他們剛剛成功破壞了哨塔內的“黯蝕原液”反應釜,打亂了敵人的一部分準備,但“深黯搖籃”對“黯月之夜”的儀式籌備已久,其核心計劃并未受到根本性的動搖。

此刻哨塔的異動,必然已經驚動了“深黯搖籃”在黑木林中的其他勢力。

如果他們現在貿然前往“舊神祭壇”,無異于自投羅網,尤其在得知對方還有援軍之后。

“我們必須在‘黯月之夜’到來之前阻止他們,”K.J.當機立斷,“但不是現在就沖過去硬拼。九思,我們已經拿到了至關重要的情報,現在最重要的是安全返回洛恩堡,將這些信息整合起來,立刻去尋求赫爾曼先生和‘知識守護者同盟’的幫助。

“如果可能,我們還要想辦法通知其他潛在的盟友。同時,我也需要一點時間,根據這些新的情報,準備一些更具針對性的煉金炸彈和反制道具。”

九思深以為然,點了點頭。

他深知,以兩人目前的力量,想要對抗一個準備充分、甚至可能有強大援軍支持的邪教組織的核心計劃,無異于以卵擊石。

兩人迅速離開了危機四伏的廢棄哨塔,帶著從哨塔中獲得的新情報——包括那份詳細的祭壇周邊防御部署圖、關鍵的儀式流程草案、以及關于援軍的信息——馬不停蹄地返回了洛恩堡的“賢者之釜”藥劑店。

當赫爾曼聽完九思和K.J.的匯報,尤其是看到那份儀式草案中提及的幾個關鍵要素時,他原本就凝重的臉色變得愈發陰沉。

尤其當他的目光落在“守望者之血”那個被特殊符號標記的詞組上時,這位一向沉穩博學的老者,身體猛地一震,幾乎是失態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他快步走到藥劑店深處一個布滿古籍和卷軸的暗格前,手指顫抖地從一堆積滿灰塵的秘卷中抽出一本厚重的、用古老皮革裝訂的書冊,飛快地翻閱著,口中還喃喃自語著什么。

片刻之后,他合上書冊,轉過身來,眼神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震驚、憤怒與深深的恐懼。

【赫爾曼(聲音低沉沙啞,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守望者之血’……‘深黯搖籃’這群喪心病狂的褻瀆者!他們……他們竟然真的染指了這個禁忌中的禁忌!”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著心中的驚濤駭浪,但聲音依舊帶著壓抑不住的激動:

【赫爾曼】:“我們‘知識守護者同盟’最古老的秘聞中曾有記載,某些極其罕見、傳承自太古時代的‘守望者血脈’,其力量并非僅僅用于‘開啟’或‘溝通’通往某些特殊‘隔絕領域’的門戶。更可怕的是,這種血脈之中,蘊含著一種與特定古老存在或力量核心直接相關的‘原始印記’。在特定的、褻瀆神圣的儀式之下,這種‘守望者之血’,可以被用作強行‘支配’或‘奴役’那些從門戶中降臨的古老存在的‘精神錨點’!”

K.J.聞言,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她失聲驚呼:“支配古老存在?!他們……他們難道瘋了嗎!”

【赫爾曼(眼中閃過一絲悲憤的怒火與深深的絕望)】:“他們一直都是一群無可救藥的瘋子!‘深黯搖籃’的最終目的,恐怕是想通過‘守望者之血’作為邪惡的媒介,強行駕馭從那‘古老門戶’中降臨的未知力量,甚至……他們妄圖以此來‘竊取’或‘扭曲’某種沉睡于世界根源深處的‘神性權柄’,將其強行撕裂、重塑,化為己用,最終鑄造出他們自己的、獨屬于黑暗與混亂的偽神寶座!”

他一字一句,如同驚雷般在九思和K.J.耳邊炸響:“‘守望者之血’,就是他們這個褻瀆整個世界秩序的宏大計劃中,實現‘支配’與‘盜取’的最關鍵、也最邪惡的一環!我們……我們必須不惜一切代價阻止他們!”

藥劑店內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赫爾曼粗重的喘息聲和窗外隱約傳來的風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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