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白從樹林深處走出來的時候,還在思考著方才與談心婆婆的對話。
事情倒是比他想象中麻煩許多。
落在顏明等人眼里,就是這人連敷衍都懶得敷衍,進(jìn)去半天,手里就拿了根樹枝出來。
這是故意耍他們玩呢。
顏明一個沒忍住,嗆聲道:“你就帶了這個啊?”
計白用那種看土包子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微微掂了掂手里的樹枝,晶瑩剔透的枝條乍看并無什么特別之處,卻是他專門找談心婆婆要的。
計白長腿一邁,來到一顆有成年人小腿高的石頭旁邊,拿起樹枝對準(zhǔn)石頭伸手一劃,沒用什么力氣,石頭便如薄紙般被撕成兩半。
削鐵如泥。
眾人咽了口唾沫,再次看向計白的眼光已然不同。
“這個東西……”
顏明的目光不由自主鎖在那根樹枝上,喃喃出聲:“我們也能有嗎?”
計白隨手將樹枝掛在腰間,本該懸掛佩劍的位置掛了這樣一把不倫不類的東西,卻激起不少人的眼熱。
“很珍貴么,隨手問我朋友要的。”
計白有意讓他們摸不透自己,他深知有時候越是想要刻意掩蓋什么,就越是引人注意,半真半假反而讓人摸不透。
果不其然,立刻有人對他口中的朋友產(chǎn)生好奇。
“你的朋友該不會是……那個誰……”
開口說話的齊國進(jìn)士并不敢直呼其名,飄忽不定的眼神卻道出談心婆婆的身份。
計白雙手環(huán)胸,勾唇道:“出門在外多個朋友多條路嘛,誰讓我人緣好呢。就連考官都能跟我做朋友,你們倒也不用太羨慕。”
眾人腹誹,他們羨慕個……好吧,確實(shí)挺羨慕。
一進(jìn)入書山,計白就謎一樣的消失了,現(xiàn)在又謎一樣的出現(xiàn)。
中間這幾天計白經(jīng)歷了什么,恐怕除了他自己,根本沒人知道。
現(xiàn)在就連書山考官都送他禮物了。
等等。
顏明后背冒出冷汗,一個他不想承認(rèn)的可能冒了出來。
書山考官真的會對考生這么好嗎?
顏明抬頭的動作謹(jǐn)慎幾分,看著計白那張始終保持微笑的臉,心中不禁想到對方以前的樣子。
計白之前有這么喜歡笑嗎?
……
心懷鬼胎的一群人,不情不愿地出了林。
說不氣惱是不可能的,他們在傀儡林中什么都沒得到,沒頭蒼蠅般轉(zhuǎn)了幾個時辰,現(xiàn)在又不得不迎接一個空降的領(lǐng)隊(duì)。
關(guān)鍵幾日不見后,計白的架子也是越擺越大。
“這么垂頭喪氣干什么?”
計白走在最前方,忽然回頭看向身后這群高度上參差不齊,隊(duì)形上也渙散不堪的低質(zhì)量隊(duì)伍。
他想了想,抬手解下那名削鐵如泥的長樹枝,遞給了顏明。
顏明一時半會還沒反應(yīng)過來,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很是匪夷所思:“為什么給我?”
“這東西在有文心的人手里,才能發(fā)揮最大的價值。”計白淡淡道。
“你自己不也有文心嗎?”顏明咽了口唾沫,有些忐忑的接了過去。
計白嘆了口氣,用一種憐愛弱者的眼神看著他。
“這東西對我加成不大,我太強(qiáng)了。”
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