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澤伸手撫住自己半張臉，像是有意要把那張撕碎的面具重新戴回去。

“你拒絕的可真不客氣?！背烧f，“換成旁人，怕是要生氣了?！?

雖然不知對方是怎么猜出他的身份，但楚澤既然沒戳破，計白就當沒聽到。

在計白的計劃之中，并不害怕對方的威脅。

“是么？”

計白一副上趕著欠打的樣子，打了個哈欠道：“還沒見過你生氣的樣子呢？這么能忍，以后小心別憋瘋了?！?

楚澤笑笑，將骨簽隨手丟在一旁，嘆息道：“你不答應，我只能選第一條路了啊。”

計白腳步一頓，瞬間便聽懂對方的言外之意，眼神冷了幾分：“你這是覺得我為人善良，所以要用殺人來威脅我？”

周圍沒有其他人，空曠的地面上只有他們兩人，沒人能聽到他們的交流，交鋒卻在無形中漫溢。

“我沒有這個意思。”楚澤一如既往的態度誠懇，“是我沒本事?！?

計白眉頭一皺，正要開口，就被對方打斷道：“一進到這里，我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我想單就這一點而言，我們是一樣的?！?

“如果我猜的沒錯，殺死一批人，就能獲得不錯的文心，只不過那樣的文心，是我以前想要的，不是現在?！?

“所以你想試試別的路？想要更好的文心？”

計白眉頭微皺，眼中滿是疑惑，對他道：“楚澤，你是一個聰明人。聰明人是不會朝令夕改的?！?

楚澤點了點頭，說：“但是聰明人會順勢而為，不是么？”

順什么勢……

兩人之間距離不長不短，計白此時對眼前這人的疑惑，就像是一團絲線忽然圍著他纏繞起來，還不能一扯就斷。

計白微微瞇起眼睛：“你到底什么意思？”

“果然壞事做多了，說假話就是沒人信?！?

“計白，我有一個朋友跟我說過一件事?！背深D了頓，說：“在我糾結的時候，不如跟著你試試?！?

計白一頭霧水。

“你居然有朋友？不會是現編的吧？”計白一臉黑線，發覺自己重點好像錯了，對他說：“那個人是誰？”

“你不知道嗎？”

楚澤先是好奇，緊接著面上冒出一絲了然：“我還以為他跟你很熟呢。”

……

與此同時，姬瑛正在黑暗中行走。

他走得很是漫不經心，動作并不算快，甚至連眼睛都沒睜開，邁出的步伐卻十分堅定。

黑暗讓時間流逝變得格外虛假，直到一道痛苦的喘息聲響起，姬瑛才漫不經心的睜開眼睛。

躺在地上的正是狼狽不堪的王之懸。

姬瑛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唇角自然上挑，突兀的笑聲在這個地方響了起來。

“小少爺，你這就不行了?。俊?

王之懸掙扎地抬起頭，昏沉的大腦像是被針密密麻麻的扎了許久，疼痛驟然襲來。

“你是誰？”王之懸嗓音沙啞，“姬、姬瑛？你怎么會在這里?！?

“如果我說我迷路了，你心里會不會好過一點？”

姬瑛的手緩緩摁在他的咽喉上，指骨收緊，讓他本就脫力的身體，變得更加無法呼吸。

“放心吧。”姬瑛說，“我暫時還不準備送你上路。”

王之懸本能地箍住對方的手，姬瑛似乎并不想跟他多有接觸，很快就松了手，獨留對方一個人拼命咳嗽。

“我知道書山爭斗本就如此，也不在乎你用了什么陰謀詭計過來的?！?

王之懸的嗓音宛如被砂紙打磨，不再有之前那般清亮。

他伸手捂住心臟的位置，這才有了安全感。

“你是聰明人，最好不要想不開對我動手?！?

王之懸在黑暗中呆了太久，視覺退化，只能靠本能去分辨對方的位置。

“是么？”

姬瑛輕笑道：“可是我的計劃需要用到你的尸體，只能讓你大方一點，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