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都走了，林振東才抱著小恒斌從里屋出來，對于林慶安的處理方法他不做評價。

“見過沒臉沒皮的，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皮的。”王守娟拿著燒火棍去關上門，轉頭就牽著瑩瑩回了屋，給她不停灌輸出去不能任由別人欺負的思想。

“你要是一個人打不過就找你大哥二哥和大姐姐。要是你們一起上都打不贏，就回來跟二伯娘說，二伯娘去給你們出氣。”

林慶安哭笑不得，這是他第一次這么直白的發現自家閨女好像還是個可燃蘿莉。這完全不是在他面前那個可可愛愛，軟萌好捏的閨女。

這件事后，林慶安特別找了個時間跟瑩瑩面對面又談了一次。著重說了關于后媽問題。

蘇苒這幾天總是一個人躲在屋里，除了吃飯上茅房外，幾乎見不到她的人影。

這天吃了飯，林慶安準備開車去縣城送雞蛋，突然蘇苒擋在車前攔住他。

“有事？”林慶安掃了她一眼，面上不咸不淡的。他依舊覺得這人失憶是裝的，但他沒有證據。

蘇苒也不說話，快速爬上車斗，這才拿出早就寫了字的本子一頁頁翻給他看。意思就是：她要跟著進城。

“你進城？你想起來什么了？”

蘇苒搖頭，但堅持不下車。林慶安正不知道怎么辦，劉懷英從屋里跑出來，給她手里塞了兩個煮雞蛋，“注意安全別亂跑，餓了就吃。”

又轉頭叮囑林慶安，“小蘇要去百貨商店買東西，你把人送去記得再安全把人帶回來。”

行吧！他就是個管運輸的。

現在的天氣已經明顯回暖，林慶安一路沒停直奔百貨商店。把人放下再三確定不用自己跟著后，跟對方約了一個小時后回來接她。

看著蘇苒走進去林慶安直接走人。他是想驗證她失憶是真是假，也好奇她的身份，但他不傻，知道好奇害死貓的道理。

林慶安走后，蘇苒悄悄從百貨商店側門出來，直奔郵局遞出去兩封信，又發了一封電報。忙完后她又去了銀行，取了些現金返回百貨商店，買了些家里能用到的東西。

現在有些零食已經可以不要票購買，價格也貴一點。她依舊還是一樣買了一些，還給幾個孩子花高價買了兩本連環畫。

一個小時后，下了直播去兩個店送完貨，又在食品站的肉攤買了肉和一條腿骨的林慶安準時回來接人。看到蘇苒買了好些東西，他意味不明的朝對方笑了笑。

“你這腦子倒是聽話，該壞的時候壞，不該壞的時候又好了。真神奇！”

蘇苒知道他說的是自己能取錢的事，但她并不接話假裝聽不懂，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她又不是真忘了，明明被人家救，還不能報答，要裝傻充愣在人家家里混吃混喝。誰能知道她這段時間過得多煎熬，厚臉皮真不是一般人能練成的。

回家之前，林慶安又去了一趟木器廠，找錢友良問了一下最近廠里的生產，看了看陳強最近的工作情況。最后謝絕王懷平請吃飯，拉著蘇苒回了家。

五月一日，清玉服裝廠機器運轉正式開始投入生產。服裝款式一部分是延續了鵬城流行的款式，另一部分也有當地流行的款式。按照蘇清玉一開始的想法，她想一次性把中高低檔的消費群體都抓住，最后就是她一個都沒抓穩。

“為什么啊？這衣服這款式，哪樣不比批發市場上的貨強，怎么就沒人要了？”在訂單開始擠壓，推銷處處碰壁后，蘇清玉終于是坐不住了。

這廠子不僅讓她把全部身家都投進去了，甚至還關乎到她的婚姻下半輩子。她著急，比林慶安都著急。

林慶安早就料想到會出現這種問題。他最近除了在店里幫忙外，還在關注棚戶區的進出貨情況。那些干久了的批發老板都有自己穩定的貨源，哪怕你說你跟鵬城哪個大廠是一家的，人家也不會從你這里拿貨。

做生意將就的是個人情來往，人家花了時間精力好容易鋪好的路子不走，為啥跟你個陌生人合作。搞批發的貨品質量不是第一要素，貨源穩定才是重中之重。

真要質量差那就走低中端，可要貨源不穩定，隔三差五出事斷貨，那人家有多少老主顧也早晚跑光，生意還怎么做。

其實我這里還有一個辦法。林慶安等蘇清玉發完火頹廢的坐到椅子上才開口。“我們可以找個可靠的當地人，在棚戶區弄個攤位只批發我們廠的衣服。”

“當然了，想要從那么多攤位中跳出來，我們的款式也要變一變。你有的人家也有，而且人家還比你熟悉。那人家為什么買你的不買熟人的。”要知道棚戶區的管理部門為了干的長久，早嚴令禁止批發商私下搞價格戰。

這個主意不錯。蘇清玉一下來了精神，但隨后又蔫了。

“我哪認識什么當地人，你算不算？”蘇清玉問完自己先高興起來，指著林慶安激動的說不出話來。

林慶安點頭，“我自然算一個，可我身為股東從廠里拿貨去搞批發，這事傳出去會不會影響廠子聲譽。”

蘇清玉連連擺手，聲稱他如果真去受累擺攤，那純粹是給廠里幫忙了。林慶安壓下上揚的嘴角，又把話題扯到服裝款式上來。

八十年代初最流行的就是喇叭褲和中山裝，中后期開始流行西裝和顏色鮮亮的碎花連衣裙。他記得上衣墊肩也是從中期開始的，他如果現在拿來用，也只是把這個流行提前兩年。

聽林慶安說的煞有其事，蘇清玉直接給他找了紙筆過來，讓他直接畫兩個款式看看。

林慶安又不是傻，但他一開始假模假樣的畫了幾筆，等畫到一半的時候突然停下來，笑著問蘇清玉，“出主意是我身為股東的義務，可這搞設計圖就不歸我管了吧！”

“廠長還是找廠里設計部的同志來研究研究吧！我就不越俎代庖了。不好，這樣很不好。”

蘇清玉和秦盛林雙雙嘴角躊躇，他們都是大家族里出來的。別看他們小，在家族里不上數，但出來跟別人玩心機和算計，那也是數一數二的。

林慶安這么搞，他倆哪能看不出來這是要給自己謀福利。人都是自私的，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他這么也沒錯。

“這樣，要是你設計出來的款式能為廠子創收，我可以額外從廠子利潤中拿出一些分給你。”蘇清玉說的模棱兩可，沒有把一些定死。

這個答案林慶安肯定不滿意，他也不含糊，伸出兩根指頭，“我設計出來的服裝款式，每賣出一件在股份的分紅之外，我額外還要兩成利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