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后,一眾人全被帶進警察局。
連帶著新開的酒吧也被徹底查封。
“誰報的警?”
黑白制服的民警揚聲問。
阮念蘇抬眸,不冷不淡的接話。“我。”
阮念羽“……。”。可真是親妹妹。把親哥送局里。
因許音年歲不大,又報警及時,沒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警察教育一通,便讓小姑娘打電話叫家里人來領(lǐng)。
可眼淚還沒擦干凈的小姑娘說什么都不肯打電話。且一口咬定沒家人。
只一個勁的抱著膝蓋哭。
阮念蘇交代完準備走時,恰撞上那姑娘泛紅的眼瞳。
大小姐動作有些許停頓。
不知是不是錯覺。阮念蘇覺得今夜這姑娘跟那姓許的,長的還真像。
不止眼型像,連眼角泛紅的可憐樣都如出一轍。
“看什么呢?”再三保證不會再犯的阮念羽交代完,便順著妹妹的視線看過去。
猶豫了會,大少爺試探著說“要不然,咱給這小姑娘帶出去算了,也沒犯什么大錯,估計就一時…。”
“不行。”阮念蘇不近人情的打斷“不跌跟頭,下次有這種事,她還會犯。”
阮念羽詞窮撓頭。
他雖然是哥哥,可大多時候,還沒他妹有主見。
一側(cè)的民警還在勸“小姑娘,你要是不打電話,可就要一晚上呆在這了。”
許音嗓子都哭啞了。她到底不大,才剛過十六歲生日。也是第一次遇上這種事。
害怕的同時,更多的是膽怯。
她不敢跟哥哥打電話,要是讓哥哥知道,她今晚……哥哥一定會……罵她的。
只單單想想,小姑娘就哭的泣不成聲。
阮念蘇聽得煩。皺著眉頭發(fā)號施令“你讓江叔聯(lián)系一下她家里人。”
…….
許臨越接到電話的時候,他人還在圖書館。
他警惕性強,本以為是詐騙電話,可聽到那頭描述的長相,穿著……許臨越連書都沒顧得上收,就打了車往警察局趕。
夜很黑,絲絲寒氣順著衣領(lǐng)往人身體里鉆。
許臨越到時,有說不出的狼狽。因跑的急,他呼吸很熱,額上出了不少汗。
音調(diào)也因著急而有些啞不成聲“你好,許音在哪?”
剛邁出腿的大小姐聞言步子一頓。
視線不自覺看向聲源地。
不知是不是天地間,真的存在某種特殊引力。
許臨越幾乎在少女看過來時,也順勢偏頭。
不算遠的距離,兩人對上視線。
空氣靜了一秒。
不知是誰的心跳加快。
“你就是她哥哥。”大小姐環(huán)著胸,饒有興致。
許臨越心臟停跳一拍,他何其聰明,很快了然“電話…是你叫人打的。”
“嗯,是我。要不然你妹妹今晚就要在這過夜了。”
許臨越表情怔住。還沒來的及啞聲說謝謝。
許音已經(jīng)哭著上前了。小姑娘眼睛都腫了“哥哥,你打我吧!都是我的錯,我不該…那樣。”
“我只是不想讓你那么辛苦……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你別不理我…”
許臨越本來是氣的,來時甚至做好了要好好教訓(xùn)這丫頭一頓的準備。
可真聽到小姑娘的話,他什么氣都沒了。
歸根到底還是他太沒用。
“不怪你,是哥哥的問題,但……。”揉了揉小姑娘的頭“下不為例。”
“以后不要再動這種念頭。你還小。”
“錢的事,哥哥會解決。”
許音嗯嗯的點頭,抽泣兩聲又補充“哥,是那個姐姐幫了我,要不然…我…。”
說著,兩人的視線都看向門口。
可那里早已毫無人影。
“那個姐姐走了啊!我還想好好感謝…。”
許臨越心跳很快,沒有停頓,他說“音音,你在這等我一會,哥哥去去就來。”
夜色昏暗,路邊只余幾盞幽亮的路燈還亮著。
天際最后一輪孤月也徹底不見蹤跡,冷風(fēng)刮的更兇。
許臨越喘著氣追出來,可留給他的只有些許尾氣。
還是遲了一步。
又遲了一步。
——
打了車,兩兄妹坐在后排。
許臨越靠在后座里,寡淡的眉皺著,讓人看不出情緒。
許音自坐上車就開始觀察她哥的表情。
夜晚沉悶寂靜。
不知想到什么,試探著,小姑娘陡然問“哥,你是不是喜歡剛才那個姐姐啊!”
許臨越怔了下,良久,身體微微動了動,黑色的瞳眸看過去“你從哪…看出來的?”
許音表情僵在臉上。
她本就是試探性問的,倒沒想到,她哥真的會承認。
驚窒了會,許音說:
“所以,你真的喜歡那個姐姐。”
許臨越看著窗外,聲音輕的只有自己能聽見“是,我喜歡。”
很喜歡。
喜歡瘋了。
這還是許臨越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承認他的心思。倒沒有他以為的那么艱難。
有時候,心思壓抑太久,連他自己都快忘了他有多迷戀那個姑娘。
許音小,終究對感情懵懂,鮮少的了解還都是在酒吧見識到的。
酒吧里的人對待感情很簡單,只一面或者兩面,就可以親吻,上床……甚至是做更親密的事。
“哥,那你怎么不跟那個姐姐表白啊?”
“表白?”許臨越扯唇,須臾回“她有未婚夫。”
許音本是放松的狀態(tài),卻在聽到她哥話音的時候愣住。她抬起眼睫“有未婚夫又怎樣?那不還沒結(jié)婚?”
“沒結(jié)婚,那就都有機會,更何況我哥長這么帥,我就不信女個姐姐不動心。”
許臨越視線平直的看向前方,良久,自嘲抿唇“追她,不是有機會就夠了。”
要有錢,要有權(quán),更要惹她喜歡。
很不巧!這幾項他都沒有。
暗戀她這兩年來,許臨越曾親眼看到過她拒絕太多人。
少女耀眼張揚,哪怕裴泫這個未婚夫眾所周知,可撲上來表白追求的人照舊不少。
可一視同仁的得到大小姐一句“你配嗎?”
對啊!他配嗎?他也想這樣問問自己。
他連站在她身邊的資格都沒有。怎么敢妄想將明月摘下攬進懷里的。
看到她哥緊皺的眉頭,又想到方才明顯的階級差距。
許音心里也不好受。
車窗外的簌簌寒風(fēng)將她的發(fā)絲撩起。
少女的聲音散在空中“哥,你是怎么喜歡上那個姐姐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