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鄭淵的出現則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雖然聽說對方是個沒有過表演經驗的純新人。

但是姜聞第一眼見到他的時候卻很滿意。

無他，鄭淵的外形條件很好。

剛剛大學畢業的他年紀跟小劉子符合。

而他的五官帥氣的同時，又區別于娛樂圈常見的奶油小生，頗為硬朗，符合土匪兒子的這個設定。

綜合來說甚至比原本的張墨還要適合小六子這個角色。

“劇本你都通讀過了吧？自己的戲份都滾瓜爛熟了嗎？”

見鄭淵點頭肯定，姜聞更開心了，“那就好，你先去休息一下，今天下午正好就有一場你的戲。別緊張，好好演就行。”

姜聞作為導演，是劇組的大忙人，抽出時間關照鄭淵兩句已是難得。

叮囑完后便立刻離開去忙了。

鄭淵雖然是個名不見經傳的新人，但是由于劇組經費足，倒也分到了一個小小的獨立休息室。

作為前世的職場老鳥，鄭淵知道作為新人少說話多做事的道理。

也不管外面劇組里的熱鬧，只貓在休息室里揣摩下午要演的戲份。

《讓子彈飛一會兒》的時間點，設定在1920年的北洋時期。

今天下午要拍的就是整部電影的開場戲，姜聞飾演的張麻子帶著土匪團體劫持葛優飾演的馬縣長的車隊。

這段戲本身是已經拍完了的，但是因為張墨出事，今天下午是重拍。

而之前的鏡頭大部分都可以用，于是重點需要重拍的就是有小六子鏡頭的戲份。

這對鄭淵來說，壓力不小。

不過，好在他在程好的幫助下已經重復演練過這段戲多次，所以倒也頗有信心。

然而，事實證明，他高興得太早了。

練習室里的演練跟實際的拍攝，完全就是兩回事。

當他出現在真實的拍攝現場時，一尺見方的鏡頭后面，站著的是包含燈光、攝影、場務、收音等起碼上百人的注視。

他本來以為，有了《非誠勿撓》的經歷，他已經習慣了鏡頭和他人的注視，不會再緊張。

然而此時他才發現兩者的巨大不同。

前者他是在舞臺上展現個性做自己，而現在，他卻需要完全摒棄自我，成為角色。

這種對“自我”失去掌控的感覺，讓鄭淵在眾人的注目中，下腹都有了一股急迫的尿意。

而另一個難點是，這場戲里他還要騎馬。

對于馬術一竅不通的他，半路進入劇組，錯過了開拍前的集中技能訓練。

此刻坐在馬背上為免自己摔下去，雙腿夾得死緊，幾乎要把身下的馬夾斷氣。

這樣渾身緊繃的他，哪里還演得出戲，連說出來的臺詞都是抖的。

最后的結果就是磨了一下午，一場能用的戲都沒拍出來。

作為一場外景戲，是需要老天爺賞光的，而隨著天光漸暗，意味著一下午的時間白白浪費了。

姜聞的臉已經陰得能擠出水了，看向鄭淵的眼神也沒有了早上的溫和。

“今天就拍到這里，休息一下，我們回棚內拍今晚的夜戲。這場戲明天早上再重拍。”

等到人都散了，姜聞才走到鄭淵面前。

頗為不客氣地開口道：“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如果你明天還是拍不出來，立刻卷鋪蓋走人。”

姜聞從來不是個好脾氣的人。

他性格耿直，對自己的戲更是嚴格。

無論是大咖還是新人，只要達不到他的要求，他都不會留情。

所以，鄭淵回到酒店的房間后并沒有生氣。

他知道確實是自己的不專業拖累了劇組的所有人。

尤其是那些幕后工作人員，大太陽下，舉著各種設備拍了一下午，卻因為自己的原因，一條成片都沒有。

都是做過牛馬的人，他懂得對方的辛苦，所以才更加愧疚。

他把自己關在酒店房間里一遍遍練習，做心理建設。

但是效果不大。

他現在的問題不是對劇本不熟，也不是駕馭角色的能力不夠。

而是在那么多人的面前，他沒辦法進入角色。

這不是靠練習能解決的。

正當他想要打電話給程好尋求意見的時候，房間的門響了。

打開門，一個穿著劇組工作人員的衣服，身材高挑的年輕女孩站在她門外。

“你是？”

女孩兒笑了笑，“我叫趙敏，是劇組的制片助理。”

制片助理，是協助制片人管理劇組成員、物資，處理各種雜事的工作人員。

這樣的人為什么會來找自己？

難道……

鄭淵打量著對方。

清秀的臉蛋上滿是膠原蛋白，看起來和他年紀差不多的樣子，夏日里輕薄的衣衫讓她傲人的曲線凸顯無疑。

這是……找他研習夜光劇本來了？

趙敏被鄭淵的眼神看得滿臉通紅，“你別亂想，是姜導讓我來跟你對一下明天的行程。”

“哦…”那還挺讓人失望的。

“進來吧。”

趙敏進了房間，看到鄭淵鋪滿床的劇本，問道：“這么晚了，你還在看劇本啊？”

鄭淵敷衍地點了點頭。

“其實我覺得你的問題不在劇本，而是你給了你自己太大的壓力，以至于你的表演根本展現不出來。”

“嗯？”趙敏的話一下點出鄭淵的問題，讓他抬起了頭問：“你還懂這些？”

“當然，你可別小看我。”趙敏挺了挺胸，本就傲人的曲線，更加偉岸了。

“我雖然不是科班出身，但是很熱愛表演，再加上這些年在劇組看得多了，多少也能看出你的問題。”

“那你有解決的方法嗎？”鄭淵抱著死馬當作活馬醫的心態，隨口問了一句。

“嗯……”趙敏沉吟了一下，“有倒是有，不過就怕你不敢做。”

這困擾自己的問題，對方還真有辦法？

“你怎么知道我不敢做，你先說來聽聽。”

“那種什么‘把周圍的人都當成南瓜’的廢話我就不說了，你要是做得到，今天也不會是這個表現了。”

“除此之外，最好的辦法就是清場。沒那么多人，你自然就不緊張了。但是這不現實，外景戲還是很需要團隊的支持的，而且你一個新人，姜導也不可能為了你清場。”

“你能不能不要賣關子，直接說辦法。”

趙敏也沒鄭淵催得急了，干脆直接脫口而出。

“辦法就是，你明天等開拍前，當著劇組所有人的面把褲子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