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會有其他人的聲音？

難道是克托斯還有留下其他話句？格蘭下意識想到。

下一刻他就緊跟著否定，試煉已然開始，對方不可能還能干涉到這。

沒等他再思考。

耳郭傳來的觸感變化，不再是泥土混雜草碎，只留平整光滑，和絲許涼意。

縈繞耳邊的嘈雜聲響也隨之消散，哥布林的交流聲，腳掌踩踏地面的響聲，夾帶著其他瑣碎一同消散。

“什么情況？”格蘭只得吐出這個問題。

若是要他評價，只能說如今的事況不出意外是要將“意外”兩字貫徹到底。

身體深處莫名滾上一股熱流，蔓延全身各處，格蘭驚訝地看向自己的軀體。

傷口飛速復原，不留下任何痕跡。

連帶著他消耗的那些體力一同回歸，他感覺狀態前所未有的好，比進入前高不知哪去。

未曾設想的景象。

格蘭對此只能找到一種解釋：“通過試煉……了？”

不應該。

自己最后明顯是敗下陣來，準備等死的處境。

還是說，試煉其實不強求“通關”，只要求表現良好？

疑惑于腦中升起，格蘭對于“職業試煉”一事了解得太少。畢竟在他看來，再怎么也還要準備幾個月才會考慮這事。

“……頭疼啊。”他揉起太陽穴。

下一秒

“還有在痛？”

身旁極近處，一道聲音傳來。

“嗯……不僅命運無法窺探，連我的力量都不好生效嗎？”

條件反射地后跳退去，格蘭循聲看去，感覺自己像是吃了一顆頗大的閃光彈。

聲音來源，是一顆由白光組成的光球，純粹且濃厚。

注意到格蘭的反應，那光球中清晰流露出一陣“思考”的感覺。

隨后，光芒內斂，轉而形成一具純白軀體——有如格蘭先前所見的，高舉劍盾的石像所刻畫的軀體。

當格蘭將兩樣東西聯系在一起時，心中便隱隱有了猜測。

他試著問道：“你是……？”

“你應該已經猜出來了才對。”對方冷不丁蹦出一句。

指尖劃轉，空無一物的純白空間忽然多出兩把椅子，分別讓兩人坐下。

“用你們的話來說。”

頗為愜意地翹起二郎腿，對方隨意將手搭在椅子把手上方。

“我是神。”

聞言，格蘭出乎意料地沒有驚訝，只是沉默數秒。

而后。

“……死的有點干脆啊。”他自言自語。

這架勢，似乎是他連痛苦都沒感到就死在那幫哥布林手下了？或者是這位自稱神的家伙幫他去除了那些記憶？

格蘭不清楚是哪種情況，但也懶得去猜。

“這玩意真能死人……到底是什么鬼畜級難度會在剛進職業者的時候就安排這種難度的玩意啊？”

作勢后靠，格蘭身后那把椅子隨著他的動作而改變結構：“真離譜啊。”

吐槽完，他轉而看向面前的“神”。

“話說，人死后都會來你這嗎？”覺得自己大抵是死了，格蘭沒考慮什么對神尊敬與否，盡管發問。

“這邊會有什么贖罪環節嗎？比如沒什么罪的人就能永享天倫之樂，或者轉世去過更好的生活什么的？”

神也沒矜持，認真討論：“根據一生行事判定死后的處境嗎？有一定參考價值，修改部分后或許不錯。”

“但很遺憾，負責這方面的神死了，暫時做不到修改這些。”

“另外，你還沒死。”

聽到這話，剛打算繼續發表意見，甚至問問有沒有其他和諧點的異世界給他轉生的格蘭當即愣住。

“你說什么？”后者下意識問。

“你還沒死。”

方才那番景象隨著神的聲音以虛擬場景呈現在兩人之間：“我救了你。”

“……是嗎？”格蘭有些發愣。

意圖把剛準備放空的大腦重新啟動，好處理，理解自己眼下的處境。

暫且將“自己沒死”，“眼前這位是貨真價實的神明”，以及“是對方救了自己”三條關鍵信息確立，他整理心情。

“所以……您救下我，是為了什么呢？”格蘭有些難以道出‘神明大人’四字。

但考慮到對方的身份，還有其救下自己的事實，多少得用上敬稱。

得到的回答則相當簡單。

“感興趣，僅此而已。”神的面孔空無一物，無法從上方得到半點信息。

“按理來說，你的命運早就該中斷……但事實卻與之相反。”

“可惜命運也不在，不然就能直接確認你是什么情況。”祂接著說，“記得以前也有類似的事，是直接把錯誤糾正了。”

瞥了眼格蘭胸前，祂點頭道。

“和你想的一樣，直接殺了。”

“畢竟不能因為一兩個人影響到整個世界啊？”話語理所當然。

“假如命運亂套影響到整個世界，就不是那么輕易能糾正的了。”

一面說著話，祂一面窺探著格蘭內心的想法，并予以回答。

“不，命運并非不能改變。”祂說，“不同人的命運會相互糾纏，給彼此帶去變化。”

“我說的類似情況，是‘已經確定的命運’被改變。”

抬手間，格蘭面前出現一只已然死去的兔子。

“它已經死了。”祂話音剛落，兔子重獲新生。

“這就叫命運被改變。”

“當然，也有其他情況”

祂猛然湊近格蘭：“但不管怎樣，就算是那種情況，他們之后的命運也不是秘密。”

“命運中斷的節點被逆轉后，必然會走上新的道路，而那條道路對我來說理應是能夠看見的存在，而不是現在。”

“為什么……我看不見你的命運呢？”

同樣的問題鉆入格蘭耳中，他控制著自己，讓思維盡量放開，不要暴露多余的想法。

“算了。”所幸這位神明也沒多追究。

反倒頗有興致地打量著他。

“總而言之……”

祂問：“有沒有興趣，幫我做點事？”

面對這番問題，格蘭的回答不能夠再簡單。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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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

蒂烏從昏迷中蘇醒，看向周圍。

“這里是？”嘴中不禁道出話語。

記憶的最后一刻停留在對上克托斯，然后被迅速解決。

“對了。”他想起來這之前會長的交代。

當即催動精神，激發會長隱藏在他體內的法術。

而后，空間晃蕩。

自浮現出的法陣當中，一道身影走出。

蒂烏畢恭畢敬。

“這里是坎伯雷城的內城區。”他說。

“……會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