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完全全意料之外的情況。

回想著這兩天的遭遇，格蘭如此感慨。

從“安心練習(xí)積攢經(jīng)驗好完成委托”到“莫名被強行卷入內(nèi)城區(qū)隱秘當中”再到“被遠超自己的強者壓著參與職業(yè)試煉”。

格蘭覺得自己用短短幾天就走完了別人需要數(shù)年甚至十年才能考慮的路程。

但他并不為此高興。

視線移動，他看向正在后方不遠處待機的水精靈。身軀依舊那般渾濁，不管從什么角度來說都頗具威壓。

不久前，在克托斯帶著城主前來后，他與另外兩人毫無懸念被輕易控制。

實力差距過大，格蘭是控制住反抗的念頭……但另外兩人不同。

蒂烏稍微嘗試一番，而露米娜則在意識到克托斯就是操控自己精神的人后，反應(yīng)激烈。

不過克托斯都沒拿這倆怎么樣，只是打暈，然后不知丟去哪個地方。

考慮到前者話語中透露出的兩者間關(guān)系，再結(jié)合露米娜的特殊情況，這人估計也和克托斯關(guān)系……再不濟也是父母和對方關(guān)系好之類的。

關(guān)系戶害人不淺，格蘭默默抗議。

分神一瞬，黑劍劍身輕鳴，險些脫手而出。

格蘭嘴角一抽，看向前方幾乎能將他視線全部遮蔽的城主。

相較于干脆利落暈去的兩人，自己好在行動還相對自由。

壞在要挨揍。

說是為了讓他多點通過職業(yè)試煉的可能，免得連點反抗能力都沒有。

所以，讓城主做他陪練，幫他練習(xí)點東西。

練傷了沒事，克托斯能直接拽來神官幫他治療。練死了更沒事，直接進入下一步，一定程度上還省事。

“繼續(xù)。”城主抬起手。

聲音刺耳，帶著股詭異的韻味。

同時，相比格蘭，他的“武器“要簡單很多。

由指尖延伸而出，約莫一米長的暗色指甲。

對方似乎能操控身上大多部位，不只是指甲，還有其他部分。格蘭注意到，每當這位城主有所動作，那黑袍底下的軀體便會隱隱顫動。

就像有什么東西將要破體而出。

從蒂烏那會兒的表現(xiàn)來看，對方克托斯都屬于二階水平。

饒是如此，依舊會有這種影響……結(jié)合艾羅拉的情況來考慮，對方體內(nèi)到底融合了多少種怪物？

思考著，格蘭一個不慎被指甲擊飛而出，差點落入污水。

“不要分神。”塔卡拉依舊是那般語氣，“不要只是揮劍，想點其他方法。”

“試煉里沒有那么多規(guī)則，唯一的目標便是‘勝利’……像那個，就很不錯。”

塔卡拉指向污水精靈。

不說外表怎樣，在心理層面上給人的壓力相當恐怖。

“劍路太常規(guī)，試煉里的那幫家伙可不會被這種東西擊中。”

對練仍在繼續(xù)，格蘭的表情也逐漸怪異起來。

……對方貌似比他想象的要真誠太多。

不光是試煉方面，他正常動作中的一些問題也會試著指出。

遲疑稍許，他試著向?qū)Ψ絾柕溃骸皶篮芏嗳藛幔俊?

“你是這座城的城主吧？”

“就……這么認同克托斯的想法？”

他說這些話倒不是想動搖對方，只是想進一步確認信息。

“不止內(nèi)城區(qū)的人，外城區(qū)的居民也會受影響，對嗎？”他接著問。

格蘭在對方身上感覺不到敵意，也沒有像克托斯不再隱藏后給人的那隱藏極深的壓迫感。

拋除大抵是由于身體改造而自然散發(fā)的氣場來看，對方相當平靜，饒是他必然承受著極大的痛苦。

參照艾羅拉當時的情況，對方只多不少。

格蘭感到自那黑袍下方投來一股視線。

“相比于帝國內(nèi)的其他人類，這里，只是一座小城而已。”塔卡拉道。

“少數(shù)服從多數(shù)，最正確的選擇。”

忽然，來自塔卡拉的攻擊更為迅猛，讓格蘭無法應(yīng)對，腰側(cè)被劃出血痕。

“除開個別時候，少數(shù)人擁有比多數(shù)人更強的武力……”

他停頓半秒：“顯然不是現(xiàn)在。”

塔卡拉還想接著說什么，腳步聲傳來。

“怎么樣了？”克托斯看向塔卡拉。

得到答復(fù)，他一臉恨鐵不成鋼地看向格蘭。

“城主可是二階職業(yè)者！在外面可是花錢都不能讓他指導(dǎo)……”

下半句話尚未出口克托斯便被一只大手蓋住面門。

強行控制住對方，令其止住聲音，塔卡拉將對方吹噓的話語塞回喉嚨：“……行了。”

被熟悉的人說成這樣，渾身不自在。

待對上眼神，確認對方不會再說那些話后，塔卡拉方才放開對方。

克托斯訕訕一笑：“咳咳……緩解氣氛。”

格蘭很想問對方一句，緩解在哪？

處理完緊急情況，塔卡拉視線下移。

“就把這東西帶來了？”他看向?qū)Ψ搅硪恢皇滞信e著的裁決短劍。

他心知裁決短劍是要用在哪里。

“沒辦法。”克托斯邊拿出試煉憑證，邊回答。

“那家伙回來的時間比我預(yù)計的早很多，再耽擱上一天半天，他得直接殺過來。”

“我們聯(lián)手倒是不怕他，但計劃……肯定是沒法正常進行。”

話音剛落，他忽然湊到格蘭跟前。

“如果你打算故意送死，指望剛好碰上那不到一成的失敗率……我能理解，但我勸你放棄。”他說。

“肯定會死，對吧？”

“但要是你能成為職業(yè)者的話，還有點活下去的可能。”

格蘭沒有回話，只是模仿起表情，生動形象。

見狀，克托斯也不急：“信不信看你自己。”

“反正，你也不像打算死在這的樣子。”

雖然被猜中，但格蘭嘴上不放松：“其實只要不被那家伙弄死我都無所謂。”

“是嗎？”

克托斯故作驚訝：“其實別的元素我也不是不能喊。”

“比如，我可以用底下那片淤泥喊個土元素出來，味道應(yīng)該更正。”

神情認真，克托斯像是真的在思考這種可行性。

這下格蘭再沒繃住，沒再扯淡。

克托斯聳聳肩，將裁決短劍與試煉憑證一起交給格蘭。

后者接過：“還有什么我要做的嗎？”

“不用，拿著就好。”克托斯意味深長。

“等會兒你會有反應(yīng)的。”

格蘭剛想再多問兩句。

一陣白光將他視線覆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