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寶閣的入口,在島主府旁的半山腰上。
一條蜿蜒小路,從山腳向上延伸,遠(yuǎn)遠(yuǎn)看去,竟一眼看不到頭。
每一步的臺階上都刻著法術(shù)的紋路,這些紋路組成一個大型陣法,限制修士御劍飛行。
云瀟看了一眼漫長的臺階,忍不住往后退縮一步。
難不成為了破爛法寶,要她走路上去?
“小師妹別怕,你進(jìn)去別闖關(guān),也別怕丟臉,直接問守衛(wèi)要慰問品就行?!?
“對,趁其他人闖關(guān),你先下手為強(qiáng),還能在所有慰問品中選件好的?!?
師兄師姐以為云瀟的后退是因為害怕,十分熱心腸的給她出謀劃策。
云瀟聽完,也是哭笑不得。
怎么,在一堆破爛里挑一件好破爛,就是她占便宜了唄?
周魁也煞有介事的將云瀟拉到一旁,“云師妹,我還有一個保命的絕招,要交給你。”
保命絕招?
云瀟眨了眨眼,頓時來了興趣。
“師兄快說?!?
周魁左右看了看,確定周圍沒有其他人后,壓低聲音說:“遇事則忍?!?
云瀟:“……??”
得,就是讓她當(dāng)縮頭烏龜唄。
這群孩子,平日里究竟在浮云島上過的是什么日子?
把撿破爛當(dāng)寶,把隱忍當(dāng)日常?
云瀟沉著臉,好一會兒沒吭聲。
周魁還想再勸幾句,銅鑼聲突然響起,負(fù)責(zé)秩序的戰(zhàn)閣弟子便開始催促眾人上山。
云瀟這才懷著對師兄師姐的心疼,踏上了通往藏兵閣的道路。
*
島主府的后院,有一個萬年靈泉,泉底深不可測,傳說曾有上神在此渡劫成功。
水面上,渺渺霧氣蕩漾,讓人看不真切泉水中的情形,反倒是更添一抹神秘。
岸邊上,站著一黑一白兩名青年,穿白衣服的心思皆寫在臉上,除了擔(dān)心,還是擔(dān)心。
“老黑,島主帶著扶歡草進(jìn)入泉眼已經(jīng)大半個月了,你說他能平安出來嗎?”
不等老黑回答,小白又接著說:
“要是以前,我自然不會擔(dān)心,以島主的本事,哪里都能去得?!?
“可今時不同往日,島主從上古秘境出來的時候,都傷重暈倒了!”
“你說,要是島主在泉眼里出了事,我們可……”
“閉嘴!這些話,你已經(jīng)說了十幾遍了!”
老黑睨了小白一眼,忍無可忍的低吼:“你要是實在著急,要不老子一腳踹你下去,讓你去給島主搭把手?”
小白被他這么一吼,便悻悻的閉了嘴。
短暫的安靜之后,小白好了傷疤忘了疼,又開始念叨。
“老黑,島主他怎么還不出來……”
這一次,老黑終于是沒忍住,轉(zhuǎn)身一腳踹在了小白的屁股上。
小白踉蹌著往回前撲,卻并不驚慌。
“死老黑,我也是元嬰期高手,這點(diǎn)兒手段能傷到我?”
他說著伸手招來長劍,一個旋身便利落的站在劍上。
在島主府周圍,只有元嬰期以上的修士,才能抗住陣法的威壓御劍飛行。
小白剛站穩(wěn),還沒來得及往回飛,身下的水中突然竄出一道黑煙。
黑煙所到之處,周圍的空間都仿佛扭曲。
原本還能御劍的小白,像是突然失去了靈力,快速的往下墜。
老黑看見這一幕,臉色一變,可他距離太遠(yuǎn),根本來不及救援。
突然,水中一道白影冒出水面,他赤裸著上半身,只穿著一條濕透了的長褲,露出堪稱完美的腹肌線條。
“島主!”
老黑驚喜的喊了一聲。
邱禾抓著小白的胳膊將他扔回岸上,又立刻追著那道黑煙奔去,只留下一道命令。
“開啟護(hù)島結(jié)界,定不能讓這東西跑了!”
*
云瀟哼哧哼哧的爬了到了爬到半山腰,累得上氣不接下氣。
“是哪個王八蛋在石階上刻的陣法,這哪里是爬山,分明是修為試煉!”
她一個筑基初期,要不是靠著肉身實力,哪里能上得來?
不過除了人才凋零的阿島,其他島嶼的代表各個都是元嬰期以上,還有幾個大乘期高手。
所以云瀟理所當(dāng)然的,是最后一個到達(dá)藏寶閣洞口的。
眼看洞口的一群守衛(wèi)正在關(guān)門,云瀟猛的吸了一口氣,咬緊牙關(guān)又往前奔了幾十步。
“等一等!這兒還有一個活人!”
云瀟扯著嗓子喊,把守衛(wèi)們都嚇了一跳。
守衛(wèi)看見云瀟,也驚了一瞬,立刻議論紛紛。
“筑基期?”
“戰(zhàn)閣長老不是說,為了不讓混子上山,今年專門在路上刻了符文,沒有元嬰境界,根本上不來嗎?”
“對啊,她一個筑基期,是怎么上來的?”
“不過,既然是代表所在島嶼進(jìn)藏兵閣,怎么可能派一個筑基期的修士上來?”
“你新來的,這就不懂了吧,誰不知道,咱們浮云島有個出了名的廢物島?!?
“如果是那個廢物島的話,還真沒有元嬰期以上的修士?!?
這些人說話聲音很大,一點(diǎn)兒也沒有收斂。
云瀟算是聽出來了。
敢情,那什么戰(zhàn)閣長老,是故意針對他們阿島?應(yīng)該是想讓他們阿島的人,連藏兵閣的洞口都到不了。
戰(zhàn)閣長老對吧,行,她云瀟記下了。
這些守衛(wèi)都是戰(zhàn)閣的人,上行下效,明顯看不起他們阿島的人。
云瀟走到藏兵閣洞口,有些猶豫要不要按照師兄師姐們的吩咐,討要一件破爛法寶就算了。
闖關(guān)的話,容易暴露身份。
直接要破爛的話,她這老臉實在有些掛不住。
正猶豫,守衛(wèi)們等得有些不耐煩。
一人問:“喂,你到底進(jìn)不進(jìn)?”
另一人答:“你問她作甚,她一個筑基初期,僥幸爬上了山,難不成還敢冒著生命危險去闖關(guān)不成?”
又有一人道:“就是,我猜啊,她肯定馬上就要說她不闖關(guān)了,只想拿一件慰問法寶走?!?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將嘲諷值拉滿,一點(diǎn)兒也沒給云瀟留臉面。
云瀟突然有些慶幸,這一趟,還好是她來了。
要換了師兄師姐幾個,面對這樣的羞辱,得多糟心,尤其是膽子小的周魁,哭鼻子都有可能。
仔細(xì)一想,又覺得不對。
以師兄師姐們的修為,應(yīng)該連臺階都爬不上來。
云瀟:“……”
不想還好,想清楚之后,云瀟更郁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