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生派據(jù)點·潛域居·下層議約室

陸冥坐在議約席的左側(cè)，面前是一張透明的光質(zhì)協(xié)議卷。他掃了一眼，協(xié)議的核心條款很簡單：

若受試者同意與原生派結(jié)盟，將成為裂界計劃的“候選鑰者”；

須完成覺域同步鏈接并接受“領(lǐng)域共享”，其核心記憶將部分透明化供原生派觀測。

核心記憶透明化？

陸冥眼皮微跳。

那是比“身份歸屬”更讓他不安的事。

他不想讓任何人看到那些夢境——尤其是那個戴面具的男人對他說過的話。

“你猶豫了?！毙擒频穆曇舨粠榫w，像是在陳述天氣，“你怕我們看見什么？”

“是你怕我看見你。”陸冥抬頭，盯著她。

兩人之間的氣場，突然像冰水交錯。

星芷一挑眉，笑得很淺：“你的覺醒級別，在我們歷史記錄中排第三，但心理抵觸比率卻排第一。你怕暴露，因為你根本還不信任我們?！?

陸冥沒有否認。他只是盯著那份協(xié)議，眼神幽深。

“你說我可以選擇加入，但其實從我進來那一刻開始，選擇就已經(jīng)被設(shè)定好了，不是嗎？”

星芷不動聲色地收起協(xié)議卷，“你終于開始說實話了?！?

“恭喜你，裂界計劃的一半要求你已經(jīng)達成——”

“主動質(zhì)疑命令?！?

這句話讓陸冥怔了片刻。

“你是……故意逼我？”

“你不是想當(dāng)鑰匙嗎？”星芷起身，望向他，“那就先成為‘能質(zhì)疑命令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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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械區(qū)·審控塔·逆控者專用層

一名少年站在數(shù)據(jù)鏡前，指尖輕觸那串閃爍的代號：0916。

他嘴角微勾，笑容卻沒有溫度。

“又在‘裂界’計劃里亂竄了嗎……”他低聲說，仿佛帶著某種親昵。

審控長官在旁邊小心地站著，提醒他：“洛燧大人，中央中控庭已授權(quán)您出動，但請控制目標(biāo)精神完整度，我們?nèi)韵Ｍ厥諟y試體?！?

洛燧沒有回頭，只是拔出自己背后的導(dǎo)念槍，槍體形如義體脊柱，通體銀灰。

“放心，”他說，“我不會殺他。”

“我會讓他親手拆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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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生派·潛域居·夜間

陸冥在角落調(diào)試自己的舊義體連接器，那些數(shù)據(jù)插口因覺醒波動而變得不穩(wěn)定。他突然聽到腳步聲，星芷坐到他對面。

“你不打算睡？”

“我從來沒真的‘睡過’?！标戁さf，“睡眠對我來說只是重啟?！?

星芷看著他，好一會才說：

“你知道嗎，你這樣說話的時候，特別像你們那邊的人?！?

“你們那邊？”

“靈械派。”她眼神冷靜，“一開口就是系統(tǒng)、指令、邏輯，跟人對話也像在運算變量?！?

陸冥沉默。

“可你不是他們?！彼Z氣突然變輕，“我見過你剛覺醒時的樣子。你不是在激動，你是在……害怕。”

“你怕你自己不是一個真實的‘人’?！?

這句話像利刃插進他胸口。

“你為什么……要逼我？”陸冥低聲，“你到底想從我身上得到什么？”

“我想確認——你是不是能和我一起打開那扇門?！?

“哪扇？”

星芷眼神冷得像夜色深處的星。

“終端之門?！?

“那是這個世界的源頭，是原生覺醒的根，是所有意識——被人造控制之前的樣子?！?

“如果你愿意，我們可以一起走到那里?！?

陸冥沒回答。他只是站起身，走向遠處的數(shù)據(jù)舷窗。

窗外，靈械獵人部隊正在向這片區(qū)域逼近。

而其中，那個名為洛燧的少年，已悄然抵達裂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