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戴整齊的陳虹又恢復了那副大明星的氣質。

還真是床下貴婦，床上……

方野暗自想著，目光掃過她優雅盤發的模樣，喉結不自覺動了動。

陳虹不會做飯，只能坐在餐桌前等方野掌勺。

不多時，廚房飄來陣陣蛋炒飯的香氣。

方野端出兩盤賣相普通的蛋炒飯。

陳虹嘗了一口，輕聲贊道：“味道還不錯。”

方野邊扒拉著飯，邊打聽起演員的片酬來。

陳虹用勺子劃拉著碗里的蛋炒飯，低聲道：“拿我自己舉例，現在拍電視劇一集幾千塊錢。跟港臺的演員沒法比，那邊身價百萬的藝人比比皆是。”

方野又問起了臺前幕后的門道，陳虹也知道個大概。

她不是愿意做金絲雀的類型，現在已經在為轉型幕后做一些準備。

方野也了解到，現在內地演員一年能接一部戲就算不錯，兩部就算豐收。

主要是內地影視項目太少，民營資本還沒大規模涌入。

有一部分原因是政策還沒放開。

這時候很多電視劇都是電視臺自產自銷的。

“制播分離”模式的口子還沒放開，民營企業參與的方式就是投資拿份額。

海閏這家廣告公司93年就開始投資電視劇，在96年還投了《宰相劉羅鍋》。

民營企業想自制電視劇，就要走合拍劇的路線。

陳虹說瓊遙這些年在內地賺了不少，作為多次參演瓊瑤劇配角的演員，她對合拍劇的門道也很了解。

合拍劇需要有外資公司或者合資公司。

方野想到此時的魔都，就有一位香江富婆。

那就是趙敏的扮演者——張慜。

她跟向華圣鬧掰了之后，回到魔都經營生意。

是做一行賠一行，堪稱行業冥燈。

她開過服裝店、美容院、卡拉ok，1999年后全部倒閉，還被朋友騙走了千萬資產，這些事方野還是聽他前世的老板說的。

這位老板也曾是這位美人的傾慕者之一，可他當時的資產也只能當個舔狗。

方野還在思緒聯翩的時候，陳虹已經吃完了。

她輕輕敲了敲桌子，提醒道：“飯都冷了。”

方野如夢初醒，三兩口扒完碗里的飯。

飯后，兩人決定看部電影。

陳虹家里的 VCD機泛著復古的金屬光澤，方野從碟片堆里抽出兩張，揚了揚：“《東成西就》還是《東邪西毒》？”

“《東邪西毒》。”陳虹不假思索地說。

膠片轉動的沙沙聲里，歐陽鋒的獨白在客廳流淌。

陳虹忽然嘆了口氣：“我都二十八了，還沒演過一部像樣的好電影。”

方野盯著銀幕上荒漠里的孤影，喉結滾動了一下：“以前我總泡在錄像廳，一坐就是一下午。”

他的聲音不自覺溫柔起來，仿佛回到了那段青蔥歲月，“香江電影里的主角多風光啊，刀尖舔血還能絕地反擊，懷里摟著天仙般的姑娘。”

說到這兒，他的目光中閃過一抹向往，“那些江湖恩怨、俠骨柔情，全是我夠不著的夢。我每次盯著銀幕就在想，要是能演一次主角，哪怕只有一場戲，嘗嘗站在聚光燈下的滋味……”

陳虹側過頭，目光落在他專注的側臉上，昏暗的光線勾勒出他堅毅的輪廓。

她輕輕咬了咬下唇，語氣堅定：“方野，你一定有機會。”

方野忽然轉頭，眼里閃著光：“你也有！與其干等著被挑中，不如咱們自己當金主。這年頭，多大的導演請不來？”

他伸手比了個“錢”的手勢，嘴角勾起不羈的笑，“到時候，咱們想拍什么江湖，就拍什么江湖。”

陳虹被他的氣勢逗笑，眉眼彎彎：“聽你的口氣，好像很容易實現。”

方野聳聳肩：“你就當我是在吹牛吧。”

“我覺得你不是。”陳虹直視著他的眼睛。

兩人的目光膠著在空氣中，電視機里傳來的打斗聲漸漸模糊。

方野喉結動了動，伸出手輕輕拂開陳虹落在臉頰的碎發。

陳虹睫毛顫動，像是被驚動的蝶，而方野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她嫣紅的唇上。

這一刻，時間仿佛靜止。

下一秒，空氣被點燃。

兩人心有靈犀般，在剎那間糾纏在一起。

方野摟住她的腰，將她往自己懷里帶了帶；陳虹雙手環上他的脖頸，滾燙的呼吸交織在一起。

陳虹咬著唇，眼波流轉間滿是媚意，天鵝頸高高揚起，在昏暗的光影下泛著誘人的光澤。

她俯身貼著方野的耳畔，吐氣如蘭：

“我要在上面。”

......

轉眼到了藝考這天。

魔都還是有點冷，方野裹成粽子就去了上戲。

早晨八點不到，上戲的門口就已經堵塞不堪，一個個穿著厚實的少男少女在外面排起長隊，稚嫩的面孔寫滿了期待。

上戲雖然是三大藝校里面墊底的，但是來參加藝考的也都顏值不俗。

每年的藝考一向引人關注。

現在還有媒體記者，掛著工作牌，有采訪學生家長的，也有攝影記錄的，保不齊記錄在鏡頭里的某一個學子，幾年后成了當紅的小生。

方野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面孔——聶元。

就是后來和黃教主搶楊過的那個。

他留著八分頭，模樣還算清秀，就是咬合肌比較發達。

有個戴眼鏡的記者剛剛采訪完聶元，左顧右盼的，在尋找下一個采訪目標。

旁邊的攝像小哥拍了下同事的肩膀道：“那小子不錯。”

記者順著攝像小哥手指的方向望去，看到一個長發飄飄的文藝男，顯得有幾分憂郁范，非常帥氣。

剛準備過去，只見一道更加帥氣的身影出現在視野中，他眉骨生得極挺，美式前刺發型利落得像是刀削過的冰凌。

往人群里一站，像把出鞘的利刃，竟把周圍的光線都吸得凝了幾分。

瞬間將之前那個文藝男秒殺。

“咔擦。”

攝影師找了個完美的側臉，重重按下快門。

方野看到閃光燈對著這邊閃了一下，他沒有在意，隨著隊伍緩慢前行。

“對不起。”

身體被撞了一下，立馬聽到道歉聲。

“沒關系。”

方野轉過頭，是一個妹子。

連聲道歉的是傅邈，05神雕里的公孫綠萼扮演者。

方野有些驚訝，系統已經綁定她了，卻沒有像之前一樣有屬性獎勵。

看來這妹子氣運不夠，在圈子里不溫不火的，方野印象里好像就看過她演的那一部神雕。

05神雕里的黃教主太油了，如果不是有劉亦霏，他還真看不下去。

還不如讓聶元來呢。

聶元削了骨也沒演上，好像還搭上了自己的經紀約，也夠慘的。

傅邈是山東大妞，還挺健談的，兩人聊著閑話，排著隊走進校園，開始自己的上戲初試。

方野找到了自己的考場，是一間小教室。

待考的學生分列兩排，幾個考官坐在前方。

他們手中的筆輕描淡寫間，就可以改變一個人的命運軌跡。

自我介紹環節只能報號碼牌，防止作弊，是不是表面功夫就不知道了。

藝考這天也不允許化妝，只能素顏。

梳著油亮背頭的考官推了推金絲眼鏡，字正腔圓吐出三個字：“下一位。”

“老師們好。”

方野信步從隊列中走出，聲音洪亮道：“我是19號考生，身高一米八二，體重一百五十斤，來自成都......”

他的吐字清晰，很標準的普通話。

方野介紹完畢后，考官點了點頭道：“開始吧。”

所有的環節都寫在考冊上，初試是朗誦、聲樂、形體。

方野清了下嗓子，朗誦了一段《沁園春雪》，一氣呵成，大氣磅礴。

數十道熾熱的視線看向方野，都覺得他是個勁敵，其中還有郝擂。

形體環節，虎虎生風的翻子拳看得全場人都呆住了，沒想到還是個練家子。

聲樂環節，一首月亮代表我的心讓考生都松了口氣，總算有他不擅長的東西。

方野特意挑了首簡單的歌，跑調也不會太難聽，他鞠了個躬后，施施然離開了教室。

評委老師看到方野神情自若的樣子。

也忍不住將分數打高一些。

這小子，臉皮夠厚。

是個好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