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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瘋狂只是表象

夜,愈發沉靜。

黎曼兒坐在化妝鏡前,卸下耳環、摘掉戒指,一件件將自己今晚的“鎧甲”剝落,露出那張被燈光照得有些蒼白的臉。

黑色禮服被她隨意地搭在椅背上,仿佛是剛從舞臺退下的演員,卸了妝,卻還未脫離角色。

她望著鏡子里的自己,沉默了很久。

“太沖了嗎……”

她問出聲,卻沒人回答。

空蕩的房間里,只剩下鐘表滴答作響。

她握住杯子,喝了一口冰水,指尖有點發顫。不是害怕——確切來說,是太久沒有這樣的高壓登場了。

**

今晚她的確“出風頭”了。

從踏進訂婚宴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自己做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句話、每一個表情,都會被記錄,被分析,被評判——

謝承淵的眼睛像刀。

賓客的視線像火。

原書劇情像鎖鏈,在她身后幽幽盤繞。

但她必須這樣做。

因為她太清楚:如果按原劇情走,等男主討厭她、厭棄她、打擊她、誤會她、厭惡她一遍,她已經死一遍了。

這一次,她要先出招。

先讓敵人措手不及,打破他們對“原劇情”的認知。她必須讓謝承淵記住她、懷疑她、重新“定性”她。

哪怕代價是,被當成瘋子。

她低頭盯著自己的手,指關節泛白。

“可是——我好像把自己推到懸崖邊了。”

這是她真實的感受。

**

她不是膽大包天的人,她甚至很怕失敗。

在原來的世界,她28歲,胖胖的,宅在家啃老,社恐嚴重,連社交都躲著走。她只是偶爾看看小說、磕磕糖,幻想如果自己進了書里該怎么辦。

她不覺得自己是勇敢的那一類人。

她會在面試時發抖,會在聽到父母抱怨時沉默,會因為被拒絕就躲回房間好幾天。

她怕麻煩、怕被罵、怕做錯——

可現在,她站在了整個劇情的中心,被人高高架起,要接受無數人目光的審判。

她真的可以做主角嗎?

她真的能打破這本虐文設定?

**

“先別想太多。”

她咬了咬唇,起身走到書桌前。

桌上擺著今晚從宴會帶回的賓客名單,她抽出那張精致的請柬,從里面小心抽出紙質版的賓客座位圖,一一審視。

——這是她第一步反思的方向。

她知道,今晚并不只是“訂婚宴”那么簡單,而是黎家與謝家在資本界公然合流的標志性事件。各大世家、金融圈、媒體、高層貴族都有人出席。

她的出場,不只驚到謝承淵,也震了一圈旁觀者。

她要弄清楚:誰會因此對她好奇、誰會看她為眼中釘、誰會把她當成可利用的“裂縫”。

**

她一邊翻著資料,一邊在腦海中默默歸類:

? 謝承淵:男主,謝家繼承人。冷靜、強勢、潔癖、掌控欲極強。原書中對她極度厭惡,三個月內將她推入深淵。但今晚卻對她說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興趣”。

→他變數最大,得隨時警惕。不能讓他誤以為她“喜歡被虐”,但也不能徹底斷他對她的注意力。

? 黎承義(父親):利用她交換謝家資源的交易者。從來沒把她當“女兒”,只是一個工具。

→父親冷靜理智,會衡量利弊。如果她在利益上勝出,他未必會管手段。

? 秦曼芝(母親):原書中并未多寫,但提到“面色溫婉,實則心思深沉”。是名媛圈的牽線者,輿論管理者,擅長控制“女兒”的一言一行。

→必須注意她背后是否在操控自己形象。原文中,很多對女主不利的“流言”出自秦曼芝安排。

? 黎彥(哥哥):原書中表現冷淡,視妹妹為累贅。但他是黎家繼承人,對謝家的合作抱有極高期待。對女主與謝承淵的關系一旦出問題,會是第一個冷眼旁觀、甚至落井下石的人。

→不能信他,但可以“激將”他。

? 旁支親戚與賓客:她還不熟,得一一篩選。今晚表現出“嫉妒”或“熱情”的,都要拉進備忘錄,防止走錯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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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戰是亮相,接下來是博弈。”

黎曼兒在筆記本上寫下這句話。

她要開始推演每一個可能的結果,修正今晚的激進行為。

她望向窗外,一輪冷月掛在天邊,像極了她現在的狀態:高處不勝寒。

但她輕輕吐出一口氣,低聲喃喃:

“黎曼兒,你不能回去了。你已經不再是那個誰都可以安排的社恐肥宅了。”

“現在,你是自己的人生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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